莉莉安抱着膝盖，蜷缩在黑漆漆角落。
捂住自己耳朵，想装作听不到那讨厌鬼的声音。
可是，和姐姐共用一个身体的莉莉安，陆羽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能听到，他每说一句话，莉莉安就感觉自己小屁屁会变得痛起来。
没人打过她。
姐姐不会，称之为“父母”的家伙更不会。
那沉闷的巴掌声，让莉莉安想起被“父亲”强迫观看的电影，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电影。
直到如今，莉莉安还记得陈孝仁在日记中写下的文字。
“性别认知想要验证是否可以后天形成，那就需要像男孩子一样先从性开始，男性视角拍摄的电影最适合莉莉安观看，给她灌输自己身为男性性别的认知，让她从生理上认为自己是男性，可有效……”
很长一段时间，陈孝仁会把刚步入青春期的莉莉安关在屋子里，强迫她去观看那种由两人主演的电影。
那时的莉莉安，和所有步入青春期的孩子一样，对伊甸园那藏起来的禁果充满好奇，对那婉转多样的呻吟面红耳赤。
莉莉安也会想着偷尝禁果，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窝里偷偷啃着禁果，但总觉得差些滋味。
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青春期变化，称之为“父母”的家伙不会关心。
亲密的姐姐懵懵懂懂，她不明白是什么。
后来，在陈孝仁强迫下，莉莉安观影量突飞猛进。
她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那种体位复杂多变的场面，很难感到兴奋，甚至会产生排斥，甚至感到恶心。
唯独那将女主捆绑起来，那羞辱女主的画面依旧会让莉莉安面红耳赤，令人兴奋。
疼痛与怜爱，温柔与粗鲁，从未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谐的呈现在眼前。
莉莉安，喜欢那种感觉。
曾想过自己被“教训”，被“羞辱”。
但，称之为“父母”的家伙不会，姐姐也不会。
她尝试着将自己捆绑住，尝试着将自己嘴塞住，但总是隔靴挠痒，差些味道。
反而，越来越痒。
莉莉安天真的认为，这些事会渐渐忘记，会像那不堪回首的童年一样渐渐消失。
可那一刻，当陆羽巴掌落下时，她清楚感觉到自己像被唤醒什么，一种久违的渴望。
心底深处像是藏匿着一头怪物，而陆羽不经意间将它释放出来。
她心动了。
陆羽声音响起，“怎么办，好像真出不去了，那怪物要是回来就麻烦了。”
此刻陆羽正背着莉莉丝，寻找可以离开禁闭室的方法，他已尝试过使用铜哨呼唤狗脸安保带自己离开，但根本不行。
狗脸安保似乎只能自己瞬移，并不能带人瞬移。
陆羽回想着先知世界中的情形，那时狗脸安保将自己带往禁闭室是拖过去的，也不是瞬移进去。
先让莉莉丝扶着椅子站好，她现在不能坐，一坐屁股就会疼。
陆羽走到禁闭室门前，想用银白色匕首撬开门锁，但禁闭室门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别说门锁，就连门缝陆羽都看不到。
浑然一体，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
陆羽抚摸着门，门上篆刻着一行字。
【敲吧，门终究会开的。】
而在那行字下面，布满血色的巴掌印。
很显然，很多人直到死也没有敲开门。
陆羽尝试着敲了一下，也就放弃。
陆羽怀疑，这禁闭室的门就是用推土机来撞都不一定能打开。
现在的处境不过是从实验室的“牢房”换到禁闭室的“牢房”。
陆羽心中有种不太妙的感觉，八岐大蛇那怪物已经离开很长时间，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研究所的人都被怪物吃了；二是怪物被人控制住了。
很显然，第一种可能性太小，第二种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那控制住怪物的人来禁闭室调查，陆羽根本没有任何手段与之对抗，靠一把已经有些磨损的匕首？还是靠屁股受伤的莉莉丝？
陆羽眉头紧皱。
一直在看着陆羽的莉莉丝，见他又把眉毛皱起来，忍着疼痛走过来，抬手抚平陆羽眉头，“陆羽哥哥，别着急，会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陆羽握住莉莉丝手，“没事的莉莉丝，你不用担心，我有位朋友在外面，他要是察觉到不对劲，应该能赶来。”
陆羽说的朋友自然是楚九歌，但陆羽这话完全是自我安慰。
他连楚九歌现在在做什么，现在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
更何况，以楚九歌那种冷淡性子，冒风险来救自己，陆羽总觉得可能性不高。
着急并不能解决问题。
陆羽扶着莉莉丝向着椅子旁走过去，“你先过来，我看看你的……呃，伤势怎么样。”
陆羽有些不好意思，口中的伤势是自己造成的。
莉莉丝不由得瞪大眼睛，耳朵腾一下变红，低着脑袋说道：“陆羽哥哥，在，在这里吗？”
陆羽挠挠头，“我担心淤血堆积，到时候很难处理，再者说了，你这样一瘸一拐走路也不是事儿，研究所的诡异还没有解决，万一我照顾不到你，你连跑路都成问题。”
说实在的，陆羽真没有旖旎心思，在这种环境下还能胡思乱想的多半心理不正常。
而莉莉安，恰好就心理不正常。
陆羽的话她自然能听到，顿时就急了，“姐姐别听他的，他想占你便宜，他就是大骗子！”
莉莉安想将身体控制权夺过来，但一想到陆羽手段，又怕了。
“姐姐，姐姐……”莉莉安焦急的呼唤着姐姐，但莉莉丝完全没有回应。
昏头昏脑的，像极刚刚堕入爱河的小女孩。
“陆羽哥哥，你能转过去吗？”莉莉丝细若蚊吟的声音响起。
陆羽依言转过身去，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好，好了。”莉莉丝的声音有些颤抖。
陆羽坐在椅子上，轻轻拍了拍，“你趴到我腿上吧。”
“嗯。”
陆羽观察着伤势，很严重，已泛起紫色，明显肿起来，变得一边大一边小，叹息一声，“抱歉，我下手太没轻没重了。”
陆羽搓了搓双手，好使手掌变得暖和一些，小心的给莉莉丝活血化瘀，“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温热的手掌放在那刺痛的地方，莉莉丝只觉得心里异样躁动着，哪里能听见陆羽在说什么。
那手掌仿佛有着奇异魔力，抚过的地方宛如春风吹过，变得酥酥麻麻。
空气变得甜腻起来。
“呜呜呜，姐姐，不要，姐姐……”莉莉安看着眼前两人，骤然想到一些电影情节，在脑海中哭了起来，哭的很是伤心。
不行，一定要阻止姐姐，只要离开这里就行！
莉莉安急忙开口道：“姐姐，我有办法离开这里。”
莉莉丝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听到这话，在脑海中回应到，“什么办法？”
“黑山羊，用黑山羊可以离开禁闭室，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在黑山羊房间，能力受到限制吗？”
若不是被限制，莉莉丝也不会任由驼背中年人自我献祭唤出莉莉安。
莉莉丝将莉莉安的话转述给陆羽，莉莉安不愿意和陆羽说话。
“黑山羊？”
陆羽思索片刻后，眼睛一亮，“对啊，黑山羊！”
黑山羊，blacksheep，神话中的害群之马，是不遵守规则的象征。
禁闭室门上篆刻着那句话【敲吧，门终究会开的】，那其实是规则象征，门并不会打开。
那些血色巴掌印证明了这点。
但，黑山羊并不遵守规则。
智慧的猫头鹰，忠诚的狗，贪吃的猪，反叛的黑山羊，陆羽对藏在研究所的诡异越来越好奇。
以神话体系构建规则的诡异吗？
陆羽帮莉莉丝穿好裤子，从黑暗中寻到自己丢进来的黑山羊头颅，将黑山羊鲜血抹在手上，轻轻敲击门。
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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