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陈落留下银子,两人静静地离开小摊。
一棵枝叶繁茂的榕树之下,阳光斑驳,陈落依靠着树木之下,姜南枝细语道:“要不然我们取道秦淮河畔,然后乘船去到琅琊,避免魔道的追杀。”
他有些疑惑,围杀洛阳是师娘的意思还是魔道的意思?
如果是师娘的意思,就算是取道秦淮河畔,也逃脱不了围杀。
如果是魔道的意思,也逃脱不了。
正反都是死,无解!
除非折返,那不就是向师娘认输,当狗!
“我们逃不了,只能往前走,如今是合围之势,秦淮河畔,神都洛阳,西侧行山,魔道都在围杀。”
“还有云雾山,我们再回去。”姜南枝眼眸一亮地回答道。
陈落扬起头,洒脱地说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傻了?如果我们回去,那我们先前一切岂不是付诸东流,而且如果现在折返,你参加不了琅琊的花魁之宴。”
“可是比起这些,我不想你死,我们可以回去找一小城,藏起来,然后等到你修为大成,我们再杀回来,他们有一句怎么说来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对,就是这句话,我们现在就回去。”
姜南枝像是魔怔般拉着陈落的手,向南而去,忍着眼眶那即将滑落的泪珠,任由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陈落伸手给她一个脑瓜崩儿,嬉笑道:
“如果那样,我再也回不来,你以前见过的陈落就彻底会死在云雾山之前。”
“那要怎么办?都火烧眉毛,你还笑,笑毛线!”姜南枝气得哭笑不得地回答道。
“好了,姜大小姐,我们走吧。”
“那你会死在洛阳吗?我不要你死在洛阳。”
“放心,我的命还没有那么便宜,洛阳还留不住我。”
“嘁!说大话!”
“大小姐,我也很厉害的。”
“嘁!”
姜南枝与他并排而行,看着意气风发的侧脸,耀眼比这太阳还要耀眼,让人移不开这目光。
榕树离去的身影,渐渐往着神都洛阳而去。
龙门山色尽收眼底,漫天繁星,陈落两人站在山顶,万家灯火,千里繁华尽在眼下,姜南枝随口呢喃道:
“九天下,梧桐旁,伊人伴君不彷徨,小调慢,风微暖,一袭红衣舞洛阳。”
陈落矗立山间,呢喃道:“我们在此歇息,明日再入洛阳。”
“好。”
燃起篝火,姜南枝身子发困,昏昏沉沉地睡下,陈落在旁弄得灰烬,那身影款款衣步前来,神情睥睨天下,噙着那抹淡漠的笑容,似笑非笑地问道:
“徒儿,你邀请我前来,是打算认输吗?或者成为我的狗。”
陈落不紧不慢让篝火更加激烈,映着这火光,抬眸问道:“那倒没有,这场围杀还不至于我向师娘求饶,毕竟人未至终局,胜负犹未可知,而我邀请师娘前来,只是想说,让她活着离开洛阳。”
“你的交易筹码呢?即使我是你的师娘,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她眸子淡漠,风轻云淡地问道。
“我不是最好的交易筹码吗?”他平静地反问道,接着说道:“师娘从踏入祀魔宫那一刻起,就做好所有的安排,如你所愿,一切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下去,但我是师娘这场棋局中最核心的棋子,所以与师娘对弈的是谁呢?”
苏落弦不喜欢这种感觉,有些不舒服,她被陈落拿捏了。
她的眼眸淡薄,很淡很淡,如云烟浅淡,映照这熊熊火光,冷笑道:“那你应该明白,棋子没有在棋局谈话的权利,只有执行,这才是棋子该做的事情。”
“可惜我这枚棋子没有那么听话,我也不想成为师娘手中的提线木偶,如果我这枚棋子死在这棋盘之中,那师娘的棋局会不会崩盘呢?”
两人在眼眸隔着火光,映照彼此的神色,苏落弦怒上眉梢,声音厉杀:“你在威胁我?”
“如果师娘认为是,那就是。”
“我答应你,她可以活下去,如果你想现在认输或者当我的狗,你可以躲避这次围杀。”她开口诱惑道。
“师娘,这样的把戏玩得太多就没意思了,如果我选择如此,想必你是第一个会杀掉我的人。”陈落嘴角扬起冷笑地回答道。
苏落弦冷笑一声,也不再驻足,起身化作长虹离去:
“牡丹花宴后,围杀开,这是本后的恩赐,好好珍惜吧!”
呵!坏女人!
可是师娘避开那个最重要的问题,在这场棋盘之上,与她对弈的是谁呢?
陈落也不再想,因为你师娘要考虑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要考虑的是如何在洛阳活下去?
烦呐!
东方鱼白,骄阳初升,第一抹晨光落在姜南枝姣好的面容之上,身上披着陈落的锦袍,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陈公子,你一夜未睡?”
“不,我只是比你醒来早些。”陈落说谎地回答道,不待姜南枝回话,正色地说道:“走,我们去洛阳。”
“好。”
洛阳繁华似锦,人声鼎沸,隽刻出龙门山色伊阙立,马寺钟声鼎下鸣的洛阳景色,更有金枝桂月秋风日,鸟飞蝶舞牡丹红的美景,引得姜南枝美目连连,应接不暇。
白马寺前,车水马龙,多是适龄闺阁女子乘马车前来,祈求姻缘,也有新婚燕尔的新人前来还愿,想是天气温凉,正值出游。
莺莺燕燕,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陈落在白马寺大堂一侧空地站着,自然不相信这些神佛的,与其相信神佛的恩赐,还不如相信自己的手中剑。
执三尺青锋,斩尽眼前不平之事。
那些俊俏的妇人们约莫三十多岁,是前来寺庙祈福,比那些青涩娉婷少女更为大胆,豪放,穿着一袭丝绸镂裙,个个生得那叫一个前凸后翘,风娇水媚,摇曳生姿,臀部丰腴,双瞳如同一潭秋水,好似能把人融化了。
眸眼之间,荡漾一抹浓浓的春意,目光多有哀怨,更是增添几分少妇美韵。
妇人们掩面而笑,只言片语,细语道:
“快看,快看,大堂左侧那位郎君真俊啊.......”
“好俊俏的郎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