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瑟雷斯掏出贤者之血,捏在指尖端详起来。
猩红色,泪滴状,核桃大小,哪怕时过千年,其内的血液仍具活性,翻涌不息。
瑟雷斯对贤者之血知之甚少,游戏里没有额外介绍,也没说使用方法,唯一一次见到,就是魔女黛伊打开伊洛萨二号秘库时,远远瞧了一眼。
然后,就被黛伊生吞,吸收了。
生吞,也算得上是一种使用方法。
但瑟雷斯学不来,否则会被蕴含其内的庞大神力直接撑爆。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眼前的桌面上,缓缓浮现出一行白字:去殿堂,向巴德尔冈证明自己。
守护庄园的魔法大阵给出了明确的提示。
瑟雷斯依言照做,来到了庄园的入口殿堂,那座巨幅先祖画像的面前。
他凝望着巴德尔冈。
画像上的巴德尔冈,永远年轻,永远桀骜,也永远伟大;
巴德尔冈也在俯视着他,素来严肃的面容在此刻勾起一丝微笑。
瑟雷斯收拢目光,单膝跪地,单手托举贤者之血,高声呼唤:
“以贤者之名!”
应其呼唤,巴德尔冈抬起右手,隔空一握。
无形的能量在画像前汇聚,凝成一团巴掌大小的血球。
受其牵引,贤者之血浮空而起,汇入血球之中。
血球剧烈翻涌,白雾升腾,发出刺耳的嘶鸣。
同时不断缩小,颜色也由红色转变为灿金色。
就在这时,巴德尔冈忽然朝着瑟雷斯挥动手掌,仅剩指甲大小的血球,当即犹如满弦的箭矢般,迸射而出!
不等瑟雷斯有所反应,血球直接穿进他的心脏!
“以奥罗神圣皇帝之名,以吾父、吾主之名,以伊洛萨之名,祭以吾血,予汝飞升!”
无源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殿堂。
撕裂般的剧痛自心口蔓延——
强烈的痛苦瞬间击碎了瑟雷斯的意志,他几个恍惚间,重重的趴倒在地。
朦胧间,他看到了一个身披宽大衣袍,身形佝偻,看不见面容的身影,他拿着一把精致的象牙玛瑙匕首,朝着自己的喉咙刺来——
被惊醒的瑟雷斯猛然坐起来,他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在殿堂之中,周遭也没有任何异样。
“是梦...不...是兄长死前最后的画面...”瑟雷斯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一边艰难起身。
“和瓦奥莱特的血融合之后,你的伊洛萨血脉已经完整。”画像上的巴德尔冈忽然开口说话,声音清亮,语速均匀。
“只有完整的伊洛萨血脉才能融合贤者之血,踏足飞升。”
瓦奥莱特·伊洛萨,是瑟雷斯刚去世的兄长。
“先祖,兄长他...?”瑟雷斯感觉自己有点混乱,也有很多问题想问。
“这是作为兄长,见证弟弟踏足飞升的最后贺礼。”
巴德尔冈面无表情,语调低沉。“记住你的仇人,找到他,为你的兄长复仇,为伊洛萨洗尽耻辱。”
“其余的问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巴德尔冈把话题拉回正轨,继续说道:“现在,屏息凝神,试着呼唤你的力量,我来引导你推开最后的飞升之门。”
瑟雷斯依言照做,尝试感应那股飞升之力。
他凝聚自身的精神与意志,向着心底发出呼唤,骤然扩散的灵魂,就如同投向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阵阵涟漪——
巴德尔冈隔空画出一枚枚奇异的单字符号,它们在浮现的刹那,相继融入瑟雷斯的体内。
“天父怜彼,吾即地狱。”
低声吟唱的话语,有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推开了尘封千年的门扉。
轰——!
金色的能量光柱自瑟雷斯的体内迸发,冲破穹顶,突破云霄,直插天穹!
晴朗的天空眨眼间阴云密布,有如墨水倒入清池一般,向着整个天空,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片刻之间,阴影已经笼罩了整个彼欧西斯王国。
目睹异象的国民们,以为是神迹,无不跪拜祈祷,祈求众神庇佑。
……
神廷,梦世之厅。
这里一片漆黑,只有一束微弱的光芒洒在中央的黄金浇筑的高台上。
紫裙赤足的少女沉睡于高台之上,无数由梦而生的气泡漂浮在她的身边,气泡中映照着尘世间的一切。
忽然,气泡开始剧烈波动,映照其中的各色画面接连破碎。
下一刻,画面重组,却都是同一幅画面:偌大的庄园冲到一道金色光柱,光柱的中央,端坐着一位俊逸的黑发青年。
气泡的波动愈发剧烈,似是在唤醒沉睡中的少女。
少女被吵醒,满是不愿的撑开眼皮扫了一眼气泡,看清画面的刹那,少女猛地起身坐直。
神色间也涌上了明显的愤恨:“臭男人,你还敢回来?!”
“花言巧语想骗姐姐身子,骗不到就溜之大吉,世间哪有这种好事!”
说罢,她起身跳下高台,快步融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