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弟俩在这一点上,倒是出奇的相像。”
教宗忽然笑了起来,没有多余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笑罢了。
“他也像你一样,从不听我的话,更不听劝。”
说到这,教宗忽然停顿,话锋骤转,继续说道:“但你和他最大的不同在于,你很贪生。”
“当然,也不怕死,伊洛萨人从不畏惧死亡,他们始终坚信,肉体的消亡,意味着灵魂的归途。”
但我不是伊洛萨人,我只是个无情的“反派”......瑟雷斯在心里吐槽。
“这枚‘缠户之戒’,是圣廷现存的最强大的守护类圣器,你必须得带上它。”
教宗收拢了所有表情,脸上的皱纹随之舒展,抚平,他以一种上位者的,无比强势,不容反驳的绝对姿态,缓慢而有力地下达了命令。
“你必须活下去,这不仅是为了伊洛萨,更是为了我的老师,大贤者巴德尔冈。”
“巴德尔冈,是...您的老师?!”
这个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惊得瑟雷斯睁大了眼睛。
这可是游戏里,绝对没有透露过的设定!
“等等,巴德尔冈一千两百年前就去世了......”
瑟雷斯忽然意识到了不对,“那教宗殿下您,岂不是......?”
岂不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
不过,大多数体系,等级高了之后,都会或多或少的增加寿命,不太值得大惊小怪。
但上千年的老怪物,那保底都得是三阶起了。
三阶,那可是半神!
“我才跟了他五十年,算是最小的学生了。”
教宗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笑道:“老师成名的时候,奥罗神圣皇帝陛下都没出生呢。”
说着,教宗忽然抬手,隔空指了指西边,神色略有戏谑:“我和王宫里的那位,是同期拜入老师门下的。他的悟性和天赋,在同期里,是最差的。”
“但是架不住运气好,靠着家族秘宝翻身,从落魄贵族一跃成了新王国的国王。”
“说起秘宝......”
教宗再度顿住,接着微微皱眉,看向瑟雷斯。
被三阶(存疑)大佬盯着,不紧张是假的,更何况,他还是在教宗眼皮底下,把伊洛萨的秘库给开了。
甚至放走了地狱使徒。
对方到这儿,还没和自己算账呢。
“前几天,因纽斯和我汇报说......”
教宗那稀疏的眉毛越皱越紧,眉心间干扁的皮肤也跟着拧巴的越来越紧。
这看起来不像是生气,而是在努力回忆着某事。
“你不仅拐骗代圣女,还擅自霸占了大礼拜堂,是这么回事吧?”
教宗认真回忆了一番,这才问道。
“不完全算是。”瑟雷斯认真回答道。
这是准备秋后算账了嘛......他心里有点犯嘀咕。
“既然如此,那大礼拜堂的伊洛萨秘库你打开了吗?”
教宗忽然板起脸,一本正经的问道。
“?”
瑟雷斯又蒙了。
这老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别紧张,我不会找你算账的。”
见到瑟雷斯被唬到,教宗呵呵笑了起来,仿佛是在为自己的恶作剧沾沾自喜。
“那座秘库,是我依照老师的遗愿封存起来的,迄今为止才四百年而已。”
“我只负责找地方封存,其余的,老师都准备好了。”
教宗缓缓道出真相。“按照前后顺序来算,那应该是伊洛萨的第十八座秘库。”
“那剩下的这两个是......几号?”
瑟雷斯故作镇定,缓缓问道。
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关于剩余秘库的消息。
“萨托尔斯特的是一号,源生审判庭的是二号,”
这次,教宗没有回忆,脱口而出道。“听老师说,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伊洛萨人,都意图打开这两座秘库。”
“无一例外都失败了,甚至连确切的位置都没有找到。”
他的语调很轻松,甚至夹杂着一丝庆幸。
从他个人角度来看,他显然也是不希望有人能打开这两座秘库。
尽管,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先祖居然愿意和您分享家族秘库的位置?”
瑟雷斯皱眉,沉声道。
这或许是谎言。
这份秘密,或许来自死去的瓦奥莱特也说不定。
半神,足以位列传说,他们的能力强大到难以想象。
从死人的嘴里,挖掘出被切割的记忆,也不无可能。
“这是公开的秘密。”
教宗笑着摇了摇头,对他的戒备毫不在意。
“老师的很多学生都知道,如果不把消息放出来,靠他自己,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啊。”
“而且,光知道秘库的位置是没用的,秘钥和开启秘库的条件,只有老师自己知道,我们之所以愿意帮他找,无非也是好奇里面封印的东西罢了。”
“再者,是想藉此推导出伊洛萨人的起源。”
“迄今为止,几乎没有家族像伊洛萨这般,仍然保留着最初的秘库。”
“它的价值,远非言语所能形容。”
“跟随大贤者的时间越久,你就越想知道更多关于伊洛萨的事,他们为何这般强大,又因何而亡......种种问题就像蚂蚁一样,在你心底爬个不停,扰得你彻夜难眠。”
“自老师逝去之后,那些觊觎伊洛萨秘宝的人,就愈发明目张胆了,到了现在,甚至连谋害伊洛萨族长,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
自顾自的说到这儿,教皇不由发出一声饱含悲哀的轻叹。
接着,他抬头看向瑟雷斯,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柔和:“所以说啊,无论如何,你都得活下去。”
“瓦奥莱特早在很多年前,就下定决心,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所以,我劝不动他。”
“我本想留你在王都,好歹在我的眼皮底下,他们不敢做的太过分;但你执意要走,我也无权强留,滥用私权,不仅影响教宗的威信,还会致使圣廷颜面受损。”
他稍作停顿,看向窗外的太阳,笑道:“最主要的是,会被神圣皇帝陛下过问......每次被召去皇都,看到她那张历经数千年沧桑,而不做丝毫改变的年轻面容,我总是会升起一种强烈的不真切感,会让我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听到这里,瑟雷斯算是彻底回过味儿来了。
难怪教宗会在先前的圆桌枢机会上,总是投出与众人相反的意见。
他想留住瑟雷斯,所以反对瑟雷斯离开王都,外出传教;
既然留不住,那好歹派个人跟在身边,保护安全,所以赞成圣女跟从外出传教。
这才是爱唱反调的教宗,真正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