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外久久矗立,终究还是无法逃脱这个牢笼吗?害怕去面对……
“芷儿,过来过来!这是你刘叔叔,以后会和我们一起生活哦。”
“芷儿,妈妈答应过你的,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家庭!妈妈没有忘记,妈妈做到了呢!”
眼前的女人紧紧把我相拥于怀中,豆大的泪滴从脸颊缓缓滑落,声线中的丝丝颤音述说着她此时内心的不平静。是吗?真的是为了我吗?母亲?可是为什么要在家里……
是的!母亲是为了我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才会把这位叔叔带回家的!做那种事只是为了加深彼此的关系,不是都说吗?坦诚相待后彼此才会心心相系,母亲就是为了家庭才这样做!一定是这样没错!我不断暗示自己的内心,如此,恶心感才稍稍减弱,母亲绝不是忠于自己欲望的女人,她还是那位“母后”,我还是愿意如此希冀着,还是在自欺欺人呢?
我仔细揣摩着眼前的男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端正的五官,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个男人的影子,是我的错觉吗?但是我已经太久没有见过曾经我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了,并不是十分确定,只能强迫自己打消内心的忧虑。
“叔叔您好!”
“小芷你好,以后请多指教呢!哈哈哈真是个好看的小女孩。”
“真是的~明明刚刚都!在芷儿面前嘴碎什么呢!”
我受不了自己面前母亲谄媚的样子,没错的,母亲是为了我才这样的……
“妈妈叔叔,没事的话我先进厨房了。”
“去吧去吧。”
两个人依偎着躺坐在沙发,茶几上摆放着格式各样的啤酒…
“别嘛,孩子还在里面呢~”
“嘿嘿嘿…这样岂不更刺激!吧唧!”
握着菜刀的手微微颤抖,陌生的母亲和陌生的男人,这个家庭,真的能幸福吗?
第二天回来一打开房门,啤酒发酵的臭味迎面扑来,我赶紧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只见整个大厅到处都是空着的啤酒罐,我忍着臭味一个个捡起放到垃圾袋中,偶尔还发现女性的贴身衣物,可是人已不见在何处,只听到房间里又传出那种熟悉的声响,我慌忙逃离出去……
第三天依旧如此……
第四天……
……
十几天后,房间依旧凌乱,不同的是,地上却多了一些破碎的玻璃片,这是,发生了什么?
一个多月后,我打开房门,里面漆黑一片,仅仅从门外照射进来的弱光,隐约看到一披头散发的人瘫坐在地上,紧抱着双膝发出阵阵哽咽。
“妈妈?”
那女子闻声抬起头,啊,又是这幅模样丝毫没有变呢,和当初被那个男人抛弃的时候一模一样,既可怜又可恨!
“芷儿啊,呜呜呜……他又走了呢,又不要我了。”
“芷儿放心,妈妈一定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原谅妈妈好吗!”
“明天妈妈继续去酒吧,那里机会多!芷儿,很快的!”
不知作何表情看向眼前的女人,只能上前紧紧拥着她,母亲,为什么就我们两个人不行呢?为什么要……如此作践自己……你放心,我一直都会是你的女儿,但我决不会成为你。
几天后
“芷儿。这是你陈叔叔!妈妈没有骗你哦,嘻嘻嘻~“
……
“呜呜呜……芷儿啊,他又走了。“
……
一次,一次又一次,初中就这样悄无声息,但留下的伤痕,却是无法抹去亦无法治愈。世界依旧一片暗淡,即使没有碰到曾经的“野兽“,周围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酒吧女的女儿“,”杂种“,”一定很便宜吧“……我不是公主,也不会有王子,更不会期待任何人,即使喜欢温暖却早已习惯了寒冷,捂上耳朵便可以什么都听不到,唯有琴声,是我最后的净土,里面住着那个女人曾经的身影,是我最后的美好。
高中,不再去上晚自习而是选择找了一份服务员的零时工,并不知道那个男人留下的资产还能支撑多久不知为何迎来身体的爆发式发育,大部分衣服尺寸都不合适,但更反感的是周围行人同学恶心的目光,如被针刺般令人不适,可是我又有什么能力去改变呢?最终不还是得默默忍受……
又来了呢,果然什么都不会变好,一切只会越来越糟糕!这次也还是一样吧?
“芷儿,这次一定可以的,要信我哦!他是你邹叔叔,对我很好很温柔,这次我们一定能在一起一辈子!“
眼前的女人,浓妆艳抹身着暴露,完完全全从里到外没有了曾经的样子,但不正是这样,才显得净土里那位身影的弥足珍贵吗。
而旁边的男子…和之前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叔叔好。“
但是,我对别人的目光异常敏感,自从看到我开始他就没有移开过眼睛,他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如同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动,似乎想要把我整个人吞下。
“芷儿,你好呀。“他笑眯眯朝我伸出手,而母亲在旁边希冀看着,我只能颤颤巍巍地握住手,顿时一阵恶心感袭来,我挣脱他的手跑回房间,但我知道,他依然没有移开目光。
一个多月过去,风平浪静,和以前不同的是房子里不再满是啤酒罐烟头之类的垃圾,比以往干净很多,每天早晨起来都会看到桌面上摆好了早餐,开始的时候我曾以为是偶然,但后面每天都是如此,难道那个男人真的不一样了吗?这个伤痕累累的家庭真的能够完好如初?
晚上因为店里出现一点事故我提前回到家,可是打开家门却空无一人,我换下鞋子缓缓走进去。
“妈?邹叔叔?“以往这个时候人都在,是有什么事情出去了吗?突然,”嘀嘀嘀……“母亲房间里响起了手机铃声,我打开掩着的房门向声源走去。
“啪!“”吧嗒!“
门锁的声音?
我慌忙转过身,却看到穿着浴衣邹叔叔倚靠在房门上。
“邹叔叔?这是?为什么……“内心充斥着不安,害怕,紧张,整个身子都在慢慢变冷。
“嘿嘿嘿!小芷啊,你还不清楚吗?“他面目狰狞,眼神中布满了欲望,如同”野兽“向我张牙舞爪。冷意直冲上心头,我的嘴唇微微颤抖……
“你不知道我忍的有多痛苦吗!!天天陪那老女人干这事儿,快把爷给恶心坏。如果不是因为钱…呕-“
“哈哈哈哈不过没想到她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小芷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不如你从了我,我一定会给你们母女一个完美的家庭!我发誓!“
“你…为什么要后退…你在害怕我吗…你是要拒绝我吗…为什么!哈!我们明明是天生一对!为什么不信我!”
“没事的,你看,我有摄像头,我会把小芷的表情全部~都拍下来~从我进来的时候就开始了哦哈哈哈哈-来-我很温柔的-”
他陡然脱掉身上的浴巾,我第一次看到那个丑陋至极的东西,剧烈翻滚的恶心感猛上心头,几乎要失去意识。那个男人一步步向我靠近,恐惧甚至超过恶心感,双腿本能一软跪坐在地上,绝望,真的要进入地狱了吗……
我极力抵抗着,渴望挣脱他的束缚,可是终究无济于事,被他猛地抛向床上,失重感使我头晕目眩,不行了吗?他埋头在我的颈项上。
临近昏迷,行走于地狱的边缘,谁能救救我呜呜呜…自那天起我还有幸福可言吗?完美的家庭?为了我?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明明是自己离不开男人!谁能救救我呜呜呜…那群野兽!为什么要一直欺负我!我,做错了什么……谁能救救我呜呜呜…就连现在也????!!!!还要忍耐下去吗?谁能救救我呜呜呜…凭什么!凭什么要我忍!
“呼哧呼哧呼哧…啊好香,真是极品啊。”
呜呜呜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去死吧……
本能,我拿出从初中开始就携带在身上的那把小刀……
“噗嗤!”
失去意识前,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液体溅射在脸上,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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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儿,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家庭!”
“不,我不需要!”
……
“额啊…”
我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调的房间。
“这是…医院?”
“沅芷姑娘!你醒啦!”
“啊!不要过来!”
“别怕,我是警察!”
眼前坐着的,是一位穿着警装的女警察,手上携带着一支笔和本子。
我本能地还是往后退,可是已经碰到了墙壁。
“沅芷姑娘!不要害怕!那只禽兽已经被正法了”
“是吗?”我微微舒了口气。
“我好像记得,是我……?”
“从摄像头上面取来的视频文件,确实如此,那只禽兽失血过多而亡,而您当时只是昏迷过去了,并没有受到伤害!”
“而且从视频文件上,可以证明是QJ未遂,您是正当防卫!所以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是吗…那…挺,好的?”我不知作何回答……我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沾满了鲜血……
“不过…”女警顿了一下。
“您的母亲似乎受到的打击过大,目前失去了意识,正在接受治疗,沅芷姑娘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
“我,会的,我会一直陪在母亲身边的……”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不能再失去她了。
“好的,沅芷姑娘,请放心,经济上我们会给予您一定的帮助,此外,有什么问题请联系我。”说完她递过一张名片,放在床头,便离开了。
我望向窗外,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周围寂静无比,房间仅仅我一人。
“小芷,我死的好惨…你跑不掉的嘿嘿嘿-”
我转头一看,那个男人满脸鲜血地向我走来。
……
“啊!!!!!“
“顾姐姐!你怎么了!顾姐姐!醒醒啊!”
我恍惚地看着眼前长相精致却暖暖的小男孩。
那是梦?还有,小枫?
“顾姐姐,你怎么在我楼下睡了呢?如果不是那叫声,我都不知道你在那儿!快起来吧,我们回家!”
那清澈温柔的目光,柔柔地看着我,想要将我融化,小男孩向我伸出了手,我好想牵住,可是想起自己沾满鲜血肮胀的双手,忍不住缓缓缩回,但还是被他紧紧地抓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