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
(不行,不能伤害到小枫,唯有这个不可以!)
“顾姐姐?顾姐姐?”我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手,但还是没有丝毫反应。最近几天都是这样,时常会坐在一旁发呆,就算我钢琴练习结束后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我和晓蕊合奏完,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无从而知,顾姐姐已经好久不在家里吃饭了,平时上课结束都是匆忙离开,老妈也问不出任何信息,她都是缄口不言,是因为她的母亲?还是……
但是我无比确定的是,她此时此刻一定十分无助,恐惧,孤单,眼瞳中能清晰看到里面布满了血丝,睡眠不足留下厚重的黑眼袋,精神如即将枯萎的老树,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绝望而凄美,溺水的人儿在拼命挣扎,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却又害怕伤害到什么?这几天我都看在眼里,心中不断在抽动,不忍,我不知道为何顾姐姐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我对于她来说真的靠不住吗?
“顾姐姐!顾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跟我和老妈说啊,我们一定会帮你的好吗!请相信我们啊!”
她终于回过神,怔怔地看着我,却止不住地摇头。动摇的眼神向我倾诉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小枫,我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没事的!”
“顾姐姐!”
“今天就到这里,小枫要记得练习,姐姐先走了。”
“顾姐姐!我……”看着她形单影只的背影,我伸出手想要喊住她(等等我……),可是话在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为什么说不出,我…不是说好要守护的吗?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到啊!!!我陷入了自责……
……
(对不起,小枫,对不起,呜呜呜…)
(我是个肮脏,沾满鲜血的女人,没有资格站在如此纯净的你身边,哼…哼哼哼…)
(有晓蕊陪伴你,我就放心了……)
每天生活如同在地狱的边缘,无时无刻都伴随着恐惧,即便深夜无法入睡,仿佛门外站着那个男人,我只能躲在被子里战战兢兢,煎熬至早上疲惫至极。
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我警惕观察着周围,是那个光头男性吗??前面的戴鸭舌帽的??那边黑色衣服也很可疑!不行…没有安全感…我仿佛是赤裸着暴露在那个跟踪狂面前,没有丝毫秘密可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课堂上,他在盯着我?!食堂里,他还在?!!动车上,忽然察觉到他的目光,可是周围的男性都低着头看手机,他到底在哪!!!
我还能坚持多久…身心疲惫,他是在戏耍我吗?就像猫抓老鼠一样,我能像上次那样战胜他吗?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依稀记得那次沾满鲜血,我,还能握得起刀?
不知不觉,缓缓走进小枫的小区,这是…好安心好舒服,那个,视线不见了,我伫立在小枫的公寓楼下仰望,这种安心的感觉,小枫,是你吗?
突然感受到一阵眩晕感,我找了楼下一个隐秘的地方缓缓坐下,紧抱着双膝,似乎这样能让我感到更加安心,忍不住了呢,闭上了双眼……
之后每一天,我都会来到小枫的楼下,寻找安全感,为数不多的休息,早上的风微凉,身体的温度在慢慢下降,可是相对于那份恐惧却算不得什么。
小枫,对不起,我不想也不敢渴求任何人帮助,就这样下去吧,你一定要好好生活,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哦,这样我就算再不幸,想到你我就有动力坚持下去了呢。晚安……
……
顾姐姐的情况,之后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看着她一天天变得更憔悴,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期盼着时间能带来转变,原来,即便重生了,我依旧无能,依旧和上一世的自己,一模一样!
早上9点左右,收拾好自己准备每日固定的锻炼,可我心中的阴霾还是无法消散,心事重重走到楼下。
“啊!!!!”
突然一声惊叫从后方想起,那是,顾姐姐的声音??!可为什么?!
我不管心中的疑惑,随即跑向发出声音的车库,一辆白色小轿车的后面,有个小小的空间,此时正瘫坐着一女孩她眼里满是惊恐,似乎是刚被噩梦惊醒?被上帝遗弃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我心里却是不断自责,为什么你就不能变得更强大?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种事?!为什么?!
顾姐姐,我发誓!!
“顾姐姐!”
“小枫?!”她好像还沉浸在梦中的恐惧,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我们回家吧!”我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她一边神情复杂地盯着我的手,一边下意识也伸出了手,在纠结?在在自责?在渴望?可是却又缩了缩不敢触碰。
(顾姐姐,这次你别想跑!我会一直追着你,决不放弃!)
我猛地向前抓住了那只一直想逃避的精灵。
家里,我给顾姐姐倒了一杯刚煮好的红糖姜水驱寒,她坐在沙发上捧着一言不发,不过比之前,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眼里多了光。
“顾姐姐!这次你别想跑了!不说出来我就堵住门口!”
“哼!小赖皮!”顾姐姐嗔了一眼,风情万种,我的心跳都不禁加快,看来确实有好转,语气都雀跃了不少。
“小枫,姐姐确实遇到了困难,但你还是小孩,姐姐不想牵连你,不想你受伤!”
“不能脏了你的手,你是姐姐世上的最美好,不能让它去玷污你!”
“可是如果不能在顾姐姐身边!不能帮助顾姐姐,不能守候顾姐姐,这份干净,在我看来就是丑陋至极,我宁可丢弃!”
“小枫……”她似乎被这番话震惊到,她没有想到一个小孩能有这种坚定的觉悟,更想不到这位小男孩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顾姐姐眼里微微湿润,哽咽着,脉脉含情地凝望着我。
“小枫,小枫,哼哼…哼…相信我好吗?姐姐一定会解决,我真的,真的,不想你有一丁点受伤的可能,你是姐姐的宝贝!小枫受伤,我宁可自己受伤!”
我连忙抱住顾姐姐!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在我面前哭泣。我也不想问到底是发生什么,我会以我自己的方式,去贯彻自己的路!
“好,好,姐姐不哭,我答应姐姐,我们拉钩,姐姐一定,一定要好好的!”
“嗯!”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顾姐姐,对不起呢又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