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静静的立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什么。
可不受欢迎的客人总是捷足先登。
“咱早就说过了,不—要—捣—乱—”
夏洛轻盈的踏上【协力者】的汽车,高高跃起。 再她的正前方,一道黑影气势汹汹的扑来。
伴随着破风之声,好几道剑气锁死了夏洛躲避的方向。
却什么也没斩到。
夏洛以难以想象的空中灵活性,躲过了所有攻击。
“你好像很生气呀?本以为只是三分钟热度而已,没想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还动真心啦?”
那黑色身影停下脚步,来者正是之前被击飞的于冰。
他简单的白色夏装已经脏兮兮的,染上血迹,他的头也破了,血液淌过眼角。
杂乱的长发轻轻荡漾,漆黑的情绪酝酿膨胀。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无辜的!!”他愤怒的控诉,肩膀微微颤抖,指甲几乎要嵌进手掌中。
“无辜的人拥有蝶神之力,于寒那个疯子知道了这个消息或许会喜出望外,可我和不同。”与之相对,夏洛非常的平静,平静的不像于冰认识的她。
“这和你的罪行无关!!你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真可惜,你觉得她真的是人类吗?”
“你………”
于冰脸色愈发阴沉,他沉默,安静,不再言语,刀剑就是他无言的愤怒。
发誓要保护的人,就这么,死在了面前。
还有那么多的诺言没有兑现,还有那么多的秘密没有揭晓。
眼前一片漆黑。
于冰不能接受这种现实。
他冲向夏洛,速度越来越快,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真是麻烦的臭小鬼,总是不长记性。”
夏洛准备再一次效仿之前的动作躲避。于冰是人类,依照约定,她不打算取于冰的性命。
可就在她准备再次起跳时,使出的力气却被脚底巨大的拉力抵消。
夏洛的脚被粘住了。
是于冰布下的蛛网。
出乎意料的阻碍稍稍拖慢了夏洛的动作,机会千载难逢,于冰已经突进到夏洛面前。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他什么也不愿去想,全靠本能在催动【神秘之血】带来的灵力,使用各式各样的技能。
这个距离,他的刀刃已经可以够到夏洛的脖子。
灵力催动到极限,锋锐凌厉的剑气缠绕克制神秘的的斩魔刀,说不尽道不明的情绪,全部倾注在这一斩之中。
像是蓄能后的爆炸,像是决堤后的水坝。
懊悔和愤怒,既是针对不讲道理的杀人犯,也是控诉无能的自己……
优美的弧线闪过,这一击无可挑剔……对人类之躯的于冰来说。
挥出的轨迹完美的划过了夏洛的身体。
【结束了啊……可结果无法改变。】
【不过是无能的发泄罢了。】
【不……就连无能的发泄都办不到……】
于冰保持着斩下的动作,这样的一击足以重创敌人…
如果对方不是夏洛的话
粉发黑裙的少女仍站在刚才的位置,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
“蠢猪,敢用我的血来对付我?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丢人啊,能把我的能力用的如此……憋屈。”
飞起的折断刀身旋转着,坠落着,乒乓一声,掉在破碎开裂的水泥地面上。
刀尖插入暴露的黄土,这断刃长约半米,断掉的切口整齐光滑。
于冰之所以能完整的挥出这一击,只因为【斩魔刀】能够伤到夏洛的部分,已经被丝线整齐的切断。
“咱以前也说过,无论多强的武器,在弱者手中都是弱小。“
“我希望你能明白差距,你什么都办不到,所以,老老实实的在一边呆着,好吗?更精彩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在过去,两人经常像这样对练,夏洛控制巴掌大的蜘蛛,轻巧的避开年幼于冰的木剑,还不忘嘲讽道:
“动作慢了!!”
“蠢猪,这边!!”
两人的关系既是搭档也是师徒,有时也会变成对手。
可是,于冰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憎恨她。
他扔掉断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嘲笑自己。
像自己的这样的弱者,居然还去当驱邪师,还妄想保护别人?
被中邪的戈丽丽击败的那天,他就该死了。
包含了【钢之虫】【力之虫】力量的拳头,爆轰向夏洛的脸。
可不过是幼稚的发泄。
在这个结界里,夏洛的丝线无处不在,要是普通的丝线无法束缚,那就加粗,加量。
于冰的拳头在离夏洛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彻底停住。
那拳头已经被丝线绞的血肉模糊。
数不清的丝线一层层的缠绕于冰的身体,直至阻拦下这一拳。
于冰的身体被缠成了粽子,高高的悬吊起来。
弱小的愤怒终究被无力吞没。
解决了这小小的麻烦,夏洛的视线重新聚焦在倒地的安遥身上。
似曾相识的脸,总能勾起夏洛的种种回忆。
【弱者不配守护……强大如我都守护不了的东西,于冰,你凭什么?】
而此时,异变发生。
倒下的安遥,抽搐一下,竟缓缓的站了起来。
诡异的红烟弥漫,将死之人再一次睁开眼睛,那刺目的红光比之前更夺目,胸口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就是夏洛等待的东西,可夏洛一点都不高兴。
“果然是这样……呵……我又在期待些什么。”
蝶舞已经死了。
“执红之魔,你连逝者都不放过吗……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找到……否则,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恐怖。”夏洛双手叉腰,盯看眼前的异象。
红烟越聚越浓,犹如实质,包裹现在的安遥,缓缓上浮。
结界的力量已经控制不了它。
红烟继续凝聚,变形,化作一套华美的服饰,精致的云肩如披星尘,轻盈的裙摆顺滑如流水,蝴蝶型的夸张头饰别住黑色短发。
夏洛认得这套衣服。
【蝶染】属于蝶舞的力量,只是现在,它属于【执红】。
“杀……杀……执行神罚……”这是醒来后“安遥”说的第一句话。
“背叛者,亵渎者……我来夺取……我的未来。”
复苏的“安遥”,血色的眸子里透露出疯狂。
这是必须认真对待的对手,夏洛的灵力调动也在指数增长。她高举双手,念诵祷文,庄严如一尊神像。
“以吾手足为刃,以吾躯骨为柄,现身于台前啊~以身铸斧~~”
高空上结界的核心,锁链的锚点。巨大的黑色裂缝中波澜荡漾。
一柄造型怪异的巨大战斧,在这道裂缝中现身,空投而下,旋转着,不偏不倚的砸在夏洛面前。
那巨大的斧头高出夏洛半个身体。漆黑的表面像有血管搏动,八根狰狞的尖刺,从巨斧的钝击面刺出。八颗眼睛一样的珠子,镶嵌在宽广的斧刃上。
这八个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安遥”。
“夺回未来吗?”
夏洛反复的咀嚼这五个字,琉璃般的眸子闭上。
“都说【执红】能挖掘心中的险恶与欲望,那么,她的恶,她的欲……就剖出来给我来看看吧。”
夏洛的指尖如葱如玉,轻轻抚过战斧的斧柄。
这是【必须】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