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遥靠近过来以后,于冰才闻到那股奇特的味道。
“你喝酒了?”
目光在活动室的地面上搜索,很快就要到了于冰预想中的东西。
“一个易拉罐而已,我之前可是见过张叔一晚上的易拉罐堆成小山呢……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借酒浇愁?”
“你这酒量基本就告别喝酒了。”
“可恶,别啰啰嗦嗦的。”
说罢,安遥将一根长条状的物体抛向于冰。
“这是……木剑?”
“嘿嘿~从兵击社借来的。”
于冰看着手中的木剑,这东西在手上,和自己惯用的斩魔刀手感完全不同,不过长度倒是挺合适的。
“来吧,我们来对打!我可是会认真出手的!”
安遥拿着另外一把同样的木剑,推着于冰出了活动室,来到静悄悄的走廊,有月光照映,他们勉强能看见对方。
“哈?你是认真的?”
“当然……你的蝶神大人在想要说服别人的时候,也会和对方决斗,此事在蝶神的记忆中亦有记载,每当我闲下来,这些东西就会混乱无序的在我脑海里播放,没头没尾的。”
“看来是喝醉了之后受到蝶神记忆影响了。”
“我才没有醉!”
安遥闭着眼睛,双手握住木剑,身体向后倾斜。
“你这样可是无法掌握平衡的……”
“别说话!”
“是是是。”
于冰也摆好姿势,心想要如何结束这出闹剧。
“先说好了,不许使用灵力和术式……还有使魔。”
“放心,我现在连神血都没喝。”
“我也不懂什么剑道规则,将一方打趴下为止。”
【只是想揍我是吧?】于冰嘴角抽搐。
“你开心就好。”
安遥睁开眼睛。
“那我们开始吧。”
话音一落,安遥就冲了过来,于冰一边后退一边格挡,木剑在眼前挥舞,可每次将要打中于冰的时候,总是被于冰巧妙用架开。
安遥从下路攻击。
“喝!!”
于冰双手持剑,和安遥的木剑碰撞在一起。
“哈!!”
两人又再次分开。
“你这个姿势太呆板了,动作也是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唔……蝶神的记忆里有很多战斗技巧,我可比你擅长多了。”
“那你用啊。”
于冰说完,就见安遥闭上眼睛,仿佛进入了顿悟状态。
当她睁开眼睛,重新摆好战斗姿势,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了。于冰这次也用认真的态度对待起来。
“哈——”
安遥冲了过来,这次她的木剑从上路袭来,于冰用手中木剑格挡,但是下一刻就瞪大了眼睛。
木剑上出现了裂纹,于冰的手想被震的发麻,可他咬着牙,终于抵挡住了这次攻击。
“你作弊了吧?你用灵力强化了力量!”
“这可不是什么灵力,是蝶神的神力。”
安遥说完,再次袭来。
“可恶,有什么区别吗!!”
于冰这次选择了主动进攻。
安遥挥剑而下,以于冰能够捕捉到的剑锋轨迹,其蕴含的力量至少是前一次的两倍。
不过,越是这样大开大合的动作,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于冰也挥剑而去,但没有和上次一般使用蛮力去抵挡,而是侧向一击打在安遥的木剑侧面。
“嘭!”
木屑飞溅。
“咦?!”
安遥惊呼一声,她卯足了劲挥出去的一击竟然被于冰轻松的卸了出去,
非但如此,她自己还因为惯性几乎要跌倒。
【好机会!】
胜利对于冰来说简直唾手可得,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他甚至在考虑该击打哪个位置才能再安遥不受伤的前提下自觉认输。
可正所谓:意外总是在你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找上门来。
身体的重量突然一轻,视线的位置猛的升高。
是能够让目标漂浮失重的术式【飘蝶】!
这毫无征兆的攻击直接打乱了于冰的节奏。
【不好!】
“啪”的一下,后背传来钻心的钝痛,这一下可不轻。于冰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瞬间被迫向前倾去,只得单手撑地。
“哼哼~就算你已经趴下了吧,是我赢了!!”
安遥收回木剑,兴奋的将它扛在肩上,摆了个pose。
“你耍赖,输不起别玩。”
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笑。
于冰起身,揉了揉后背。
名为【飘蝶】的术式没有直接伤害效果,却防不胜防,即使敌人使用灵力护体,依然会受到失重感的影响好几秒钟,只有像于冰这样亲身体会才能明白,在焦灼的战斗中,【飘蝶】完全能够左右战局。
“所谓战斗,就是兵不厌诈!”安遥得意洋洋。
“唉……行吧,确实是我大意了,不考虑作弊的因素,你能有这样的战斗意识,还是很不错了,就不知道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还是受蝶舞记忆影响使出来的……算了,不管是怎么习得的,只要能运用得当,就没有问题。”
“好好好,于冰老师。”
安遥将木剑放下,然后绕到于冰身后。
“干嘛?”
“我帮你看看。”
“不用……”
“区区败者居然敢反抗?让我看看!”
于冰叹了口气。
“随便你吧。”
安遥从背后将手伸到于冰的衣服里,然后将外套连里面的衣服一起去向上撩起。
“你摸哪呢?手不老实。”
“检查伤情。”
“哪有什么伤啊?要是被木剑隔着衣服打一下就伤了,我也不用跟神秘战斗了。”
于冰无奈的笑了起来。
“……”
背后一阵沉寂,要不是安遥的手一直摸在于冰背上,于冰都以为安遥已经跑了。
“奈。”
“怎么了?”
“于冰又是为什么要和要成为驱邪师呢?”安遥的声音低了下来,又似乎被某种莫名的忧伤所驱动。
“为什么成为驱邪师?”于冰重复了一遍,有些搞不懂安遥的意图。
“总有些让你下定决心的的理由吧?为什么这么辛苦,甚至冒着生命风险,也要做驱邪师呢?”
安遥的目光在于冰的背上游走,凝视着那些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疤。月光从走廊窗户洒下,映出那些伤疤的阴影。
她从未想过,眼前这位身材有些消瘦、面庞精致得像人偶一样,甚至在学校里能够伪装成女生而不露痕迹的于冰,身上竟会有如此多的伤痕。
“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这说来话长了,不过多亏你的福,最近没留下什么伤痕。”
只要喝下安遥的血,于冰能像服用其他神秘的血液一样获得神秘的力量,这是驱邪师血脉的优势,能够从使魔,妖怪甚至“神明”的血液中提取灵力。
“至于为什么当驱邪师……我相信任谁都幻想过当正义的伙伴。”
“噗嗤——”安遥忍不住从嘴里喷出气来,“有更加直接的理由吗?
“……”于冰闭上眼睛,这个问题难以回答。
“如果是你的隐私就算了。”
“没关系。”
虽然困难,但于冰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为了安遥,更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