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友臣回忆)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路友臣本来只是出来简单的买点菜,路过一家网吧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一个过肩摔撂倒了领头的一个男生。
好家伙,现在的女孩子都那么猛吗?路友臣感叹之余,注意到那些后面的一群男生朝着那两位女生一拥而上。即便这女孩很厉害也抵不过人群的围攻。
路友臣将手中蔬菜朝那些人扔了过去,打扰了他们的视线,只身上前,一脚踹开了那离女孩最近的人,紧接着便是拳拳到肉,一阵阵惨叫声过后,这群人都躺在了地上哀嚎。
“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守着他们。”
没过多久,刚刚巡逻到这里的姜胥碰巧撞见了这一幕,走上前去,询问坐在石阶上的路友臣这里的情况。
“没什么,就是制止了一场打架斗殴罢了。”
路友臣能听出来是姜胥,毕竟自己带出来的兵,记得他在部队那会儿还是挺瘦的,自己还常常调侃姜胥,他的那张脸进演艺圈是绰绰有余。
“是嘛,你一个人干的?确实挺厉害的...你叫什么?”
姜胥觉得这人的声音很耳悉,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但是他一直低着头,也看不清正脸。
“姜蛋,十几年没见,你就认不出我了?”路友臣起身,看了看如今的姜胥,脸比原来显胖,头发也稀疏了起来。
“你是,老营长!你怎么...咳嗯,先跟我回一趟局子吧,杜辽山他也在。”
“是嘛,那小子。”
(回忆结束)
“老营长,你知道的,我这条命...”
“打住打住,不是,我从国庆那天来你就跟我说这句,怎么现在还说啊?”路友臣打断了杜辽山接下来想说的话,因为已经听过了,大致也能猜出来想说的是什么内容。
路友臣看着现在的杜辽山,公安局局长,搭配那黑色的警服,脸上的烧伤已经留下了疤痕,年轻时那棱角分明的俊俏模样,如今也低挡不住皱纹的蔓延。
“其实吧,看着你们好,心里也就觉得挺欣慰的。”
“老营长,你真的不来这里干吗?”
“不了,我还要给我女儿做饭呢,先回去了,以后记得来家里做客,别太在意我这条腿的事了。”
杜辽山知道路友臣的性子,也没再挽留,战友能重逢,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了,而且都还在同一座城市,以后见面的日子也有的是。
路友臣一大早就收到杜辽山的微信信息,在他们三人新建的战友群,让他来公安局做客喝茶。路友臣当时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要不是认识杜辽山,自己还真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
离开公安局的时候去了一趟附近的菜市场,买了点新鲜的蔬菜,自己女儿的朋友要来家里吃饭,临时也做不出什么菜,只能准备准备晚上吃顿火锅了,正好这些天也转凉。
*
路语棽和陈喃喃到家,路友臣正忙着洗菜切肉。
“爸,今晚咱们吃什么啊?”
“爸今天回来晚了,咱们将就一下吃火锅吧。”
“哦,这是我的同学陈喃喃。”
陈喃喃向路友臣礼貌问好,路友臣看着陈喃喃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那家烧烤店的店长来着。
“你们先去做一会儿作业吧,我这边好了就叫你们。”
路语棽带着陈喃喃来到自己的卧室,刚进卧室,路语棽便开始有点后悔了。路语棽今早起的急,忘记叠被子,床上也是乱糟糟的,路友臣一般进路语棽的房间就只是开窗通风,不会迁就自己女儿给她叠被子什么的。
陈喃喃看见这杂乱的卧室,倒是和自己的卧室有的一拼,没想到在学校那生人勿近的学霸私底下也是这般慵懒。
“早上起的晚,忘记收拾了。”
“没事的,我觉得还可以,我在这你课桌这里做作业吧。”
“不,那里乱...”
路语棽房内有两张桌子,一张学习用的课桌,一张是专门用来打游戏的电竞桌。课桌上摆着一摞摞五三,旁边还有一沓辅导真题卷,卷子上面压着的是一些个厚厚的错题本。
“咱们一班不补课的学霸私底下这么用功啊,要是政治再好一点就好了。”
路语棽没回答什么,乖巧地坐在电竞椅上,拿出了自己的作业。陈喃喃把作业拿出了的时候,把自己父亲的病危通知书也拿了出来,不凑巧的是,一阵强风吹进屋内,病危通知书随着风吹到了卧室的门边。
“忘记说了,记得关窗,今天风大。”
路友臣刚好打开门,那张医院的病危通知书正好吹到他的脚底下,路友臣捡起,看到了那被下达病危通知的人,陈晃远。
“不好意思,这是...”
“叔叔,这是下达给我父亲的。”
“不好意思...来吃饭吧,吃饭吧。”
路友臣把病危通知书还给了陈喃喃,心里一直不敢相信,或许只是同名同姓,这些天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同时发生吧。路语棽注意到自己父亲神情的呆滞与不知所措,自己也是叫了他很多次他才有反应的。
吃饭的时候,路友臣还是忍不住地问了问陈喃喃,“你父亲当年是不是在XX军区当过兵啊。”陈喃喃想了想,好像自己父亲曾经跟自己说过这么一回事,好像是在自己刚上小学的时候。
听到陈喃喃的回答,路友臣的手抖了一抖,但还是抱着侥幸,或许只是同名同姓,或许他们二人退伍的理由都是因为家庭。
“虽然可能有点冒昧,但是等会能带我们去看看你的父亲吗?”
“我...好吧,我今天还没去医院看过我爸呢,到时候就不留宿。”
“语棽,待会儿你记得去楼下买一个果篮,不三个,我叫人送我们去医院。”路友臣已经尽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路语棽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父亲这幅模样。
路友臣打开手机,在战友群里发了条消息:我好像找到老陈了。
*
来到医院住院部,路友臣那侥幸的心理已经全然不在,即使陈晃远已经瘦骨嶙峋,再次相见也还是能彼此相认。
陈父陈晃远愣了片刻,确认了眼前的这些人,军营操练的记忆涌上心头,那段同甘共苦的岁月,还有亲自带过自己的老连长路友臣。
“哎呀,我真是不争气啊...可能,要走在老哥几个前面了。老婆,你先带着喃喃先出去一下吧,我和他们,叙叙旧。”
陈晃远很虚弱,他想坐起来和路友臣他们聊聊天,但是被路友臣给劝住了。路友臣,杜辽山,姜胥三人坐在陈晃远的一旁,彼此述说着出来这些年的艰辛。
路语棽在这病房里无所事事,又怕打扰到其他病人的休息,给他们几人拉上窗帘后离开了病房。
路语棽到了门外,发现陈喃喃坐在她母亲一旁哀求着什么,眼圈的红肿得不到回应,她的母亲欲哭无泪。
半晌,陈喃喃的母亲说到,“你爸爸走了后,我们回老家,那里有人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