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无奈的揉了揉伊莎蓓尔的小脑袋,在干干净净的情况下,她的头发细密又柔软,是好看的茶色,摸起来很舒服。
这手感并不亚于阿比克的丝绸,那堪称软黄金美誉的珍贵布料是无数上流贵族所追捧的东西。
他们会在宴会上互相炫耀自己华丽的衣服,并获得追捧和称赞。
刚刚复苏的伊莎蓓尔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她对于夏洛克的感情也更接近母亲或姐姐一类的,本能的想要亲近。
现在的她几乎被阿协丝完全换了一个身体,上面的小脑袋可以说是伪装性的存在,如果某些人因为她长相幼小就轻视的话,那他就会见识到伊莎蓓尔暗黄色长袍下的恐怖了。
越是接近那处山脉中的裂痕,无形的压迫感就越是激烈,周围的景色不断变幻,好像在不断的拉长,缩小,然后融化。
邪神的力量足以影响方圆数公里的环境,并施加独属于自身的污染。
恶心又混乱的黄绿色在空气中翻滚,好像又着一双腐烂的眼睛在注视着她们两人。
从夏洛克影子中钻出的黑色小蛇不断和周围出现的异常接触,并将其抵消中和,从始至终就没有任何危险能阻挡夏洛克前进。
明明相隔着上千米的距离,但两位强大的存在已经开始交锋,两股磅礴伟岸的力量在虚空中不断相撞。
山石崩裂,树木在压力下纷纷倒塌,那些想要靠近点血肉怪物在尖叫中被压扁,此时的山林前所未有的空旷。
“你去帮我切断剩下的六个祭坛的纽带吧,这里我来对付就行。”
抚摸着伊莎蓓尔柔软的脖颈,赤金色的熔岩在夏洛克的眼底流淌,她的声音依旧清脆动听,但此时却带有一丝莫名的威严。
当声音从喉中传出时,世界也仿佛在回应着什么,清泉,鸟鸣和树木的莎莎声接踵而至,半透明的植被在她的周围开放。
在这处死亡的区域,生命的力量前所未有的旺盛,美好到让人有一种虚幻感。
“嗯嗯。”
伊莎蓓尔连连点头答应。
不知为何,她本能的就对现在的夏洛克有一种敬畏的感觉,就好像见到自己那位很久未谋面的父亲一样,亲近中带着一点害怕。
目送着伊莎蓓尔的身影潜入地面,快速向着剩下的祭坛位置潜行,夏洛克欣慰的笑了一下。
以她的力量,破坏剩下的祭坛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充其量不过是锦上添花,其真正的目的还是希望那个小女孩能避远一点。
“哈啊,啊啊啊啊~”
婉转又凄美的歌声响彻山间,在寂静的黑夜里犹如精灵般飞舞,其中透着某种特殊的感情和呢喃,宛若海上的美人鱼般诱惑着周围的生命。
让人生出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夏洛克压抑着自身的情感,脑中绘制着那处古老祭坛的样子,用所有的记忆和思维观想着哪位阿协丝的模样。
夏洛克的精神世界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无尽深谭,亚希伯恩那足以让中阶修士崩溃疯狂的歌声在她心底荡不起一丝涟漪。
下一刻,这平静的潭水突然开始剧烈的翻涌,跃起数米高的浪花拍打在水面,惊起雷霆般的轰隆声。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浮出水面,揉着眼睛好像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身上华丽的黑色晚礼服却没有被沾湿一点。
她看起来只有十多岁大小的身体娇小玲珑,圣洁和魅惑同时出现在她稚嫩的小脸上,显得妖艳又美丽,令人不敢起任何亵渎的想法。
“今天怎么突然想要来找我了,我亲爱的小贝蒂,你莫非是想我了吗?”
白发的小女孩娇媚的笑着,半眯起来的眼底流动着赤金色的熔岩,但在注视夏洛克时那份威严却又转化成某种说不出的爱恋。
那感觉,就像伊莎蓓尔看自己一样。
夏洛克猛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吹过一阵寒风般打了个寒颤。
老实说,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孩用这种慈爱的目光看着,实在有些别扭。
“你不要再装了,我身边的事你能不知道,估计换衣服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吧。”
夏洛克感到一阵头疼。
这位大龄未婚的邪神小姐似乎把自己奇怪的感情寄托在了夏洛克的身上,那几乎溢出的母性让夏洛克极不适应。
这也是自己不常和她说话的原因。
毕竟谁会想要萝莉妈妈啊!
“怎么会呢,人家答应不会偷窥你的隐私,神明可是很守约的。”
阿协丝的眼角露出一丝泪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想要抱在怀里好好怜爱一番。
“好了,好了,抱歉,我只是随便说的。”
那没有一点神明威严的小女孩在空中抹着眼泪,粉白的头发披在肩头,透着一种柔和的色泽,水灵灵的眼睛时不时地偷看着夏洛克。
“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可是我唯一的信徒啊。”
“好了,你就先在旁边看一下吧,让我来解决这个小麻烦。”
收起脸色不正经的神色,阿协丝的小脸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借着夏洛克的视线观察着那山脉裂隙处蔓延的血肉。
“居然是新生的神明胚胎,这可是大好的补品啊,想尝尝诶。”
夏洛克收敛精神,让自身回到了精神潭水的表面,让灵魂强行进入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彻底把身体交给了阿协丝。
“你可不要用我的身体做什么怪事啊。”
犹豫了一下,在精神彻底陷入沉迷前,夏洛克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对于这个不正经的邪神她很不放心,那一次的初见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要不是自己当时重伤垂死,说不定已经被她吃干抹净了。
“放心啦,连我都信不过嘛。”
阿协丝微微一笑,收回了注视夏洛克的视线,以神魂接管了她的身体。
在长久无法攻破夏洛克的防御之后,那曼妙的歌声逐渐暴躁起来,密密麻麻的线条在歌声中汇聚,在波纹中扭动着美妙的旋律。
哼着轻快的小曲,阿协丝不急不缓的朝着裂隙的方向走着,她时不时观察着周围的景色,眼中流出追忆的神色。
异常的虚幻如镜面一般破碎,仿佛弥漫整个世界的线条还没有靠近就纷纷断裂,在半透明树叶与微风的吹拂中化为乌有。
阿协丝手指轻点间仿佛触摸到一层看不见的水面,随着波纹的愈加猛烈,现实与虚幻的界限也不断模糊。
那隐藏在山脉中的另一个世界,彻底出现在了现实之中。
不需要等待祂的降生,也没必要闯进去。
阿协丝直接用神力撕破了亚希伯恩的胎膜,让他以丑陋又畸形的姿态降临在这个世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