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希大陆上,强大的生命是不允许随便影响现实的,被放逐之地的存在想要来到人间就要提前制造一颗卵。
这可以帮助他们在虚弱的时候隐藏气息,以免被教会的成员发现,并在这个过程中逐步适应现实世界的规则。
但如果这颗卵被人发现并强行破坏的话。
强行降生的生命不但失去了继续进化的机会,还会陷入一段长久的虚弱中,成为当今世界教会最喜欢的猎物。
在光与影的翻转间,阿协丝小手一挥,无形的波纹被撕开,在眼前出现一条长达数十米的裂缝。
色泽艳丽的光芒在其中流动,仿佛一个被搅拌许久的染料缸,让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头晕目眩,精神和情绪都会受到扭曲。
就连这一幕在被封印数千年的阿协丝眼里也是新鲜有趣的,她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这个独立的小世界,把它们绘制在夏洛克脑中的禁书中。
没有任何犹豫,阿协丝直接就走了进去。
这是卵最脆弱的位置,也是亚希伯恩·赫士列特的信徒朝圣的道路。
在这位邪神的影响下,他们的精神被彻底的异化操控,身体和灵魂朝着可控的方向改造。
最终在奉献足够祭品的情况下得到恩赐,成为拥有长久生命的邪物,成为他的斗士和仆从,彻底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小路上生长着奇异的生物,黑红的色调中是不断扭动的荆棘,它们就像是动物和植物的结合体,在感受到阿协丝的气息后惊恐的逃窜。
在它们的根须下是无数腐烂的尸体,皮肤和血肉被穿刺,生命在折磨中逐渐流逝,饱含恐惧和痛苦的灵魂成为了神的养料。
全场没有一个活人,他们的尸体被破坏严重,完全看不出已经失去多久和生前的样貌,这对阿协丝来说倒也省事。
如果有活人的话,哪位一定会让自己帮忙救一下的,那种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可不是阿协丝的爱好。
在阿协丝轻声的哼唱中,她的神力在影子中绽放,黑色的丝线化作最锋利的刀刃,在空中横扫盘旋。
速度快到那些奇异的生命根本就来不及反应,顷刻之间被划过身体,甚至没有沾染上一点血丝。
满天的血雨伴着内脏的碎块从天空落下,它们直接被切割成了整齐的方块。
踩着小怪物的身体,脏污和血液却被隔绝在外,血腥味盖过腐臭,残肢体液组成的小溪在地面绘出怪异的图腾。
她脚步不停的向前走着,漫天的黑气仿佛海啸一般拍打着地面,沿着山脉的弧线流淌着,潮水般淹没一切罪恶的痕迹。
阿协丝的小小领域在这足以毁灭城镇的威胁下没有被动摇半分,她依旧不急不缓的靠近着,散发出令亚希伯恩讨厌的生命气息。
“哈啊,啊啊啊啊~”
歌声再一次传来,那位新生的邪神已经意识到了阿协丝的身份,那原本曼妙的歌声变得恢宏盛大,仿佛在乐师的指挥下展开一次新的交响曲,在整个诡谲的世界中回荡。
回应着主人的旋律,那些饱经折磨的残魂和尸体再一次站起,披上黑雾化成的武器和盔甲,用没有眼睑的瞳孔注视着阿协丝,并默契的将她包围。
阿协丝轻轻一小笑,夏洛克那清秀白净的小脸上竟露出几分深入骨髓的娇媚,温婉与母性的光辉借着这成熟的身体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再表现那份轻快和优雅,阿协丝心中默念咒语,对自己的身体下达了战斗的命令,她的身影顷刻间消失在了原地。
丝线在身后紧紧跟随着阿协丝的步伐,在她的前进中向着两边展开,转瞬间把身边的一切死灵切成碎屑。
阿协丝抬头看去,俊秀的小脸微微皱眉。
那犹如肿瘤般的肉体蠕动着生长,其中粘连着恶心的灰白毛发,树干粗的血管在一阵阵的鼓动着。
那是一只身体如山丘般巨大的怪物,他的恐怖简直难以形容,上半身是面容英俊的巨人,耀眼的金发披散在身后,上半身的肌肉匀称到令古代的雕刻家们都为之羞愧。
如果穿越到夏洛克原本的世界,光凭着这副容貌和身材他应该就能收获无数女性的信仰吧。
他坐在尸骨堆砌的王座上,在阿协丝的神力吹拂下露出被迷雾遮盖的下半身。
如果这位神明的上半身足以让少女痴迷的话,那他的下半身估计能直接吓死一大群人,让那些仅仅是注视的普通人七窍流血而死。
那沾满粘液的血肉不断蠕动着,深深与下面尸骨铸成的王座连接在一起,蠕虫般的血管像树根一样刺入脚下的尸体,咕噜噜地吸取着生命。
多骨节的手臂在空中弯曲,抓挠,无意识的摇摆玩耍着,血腥的触手上满是倒刺和裂口,遍布着腐蚀性的粘液和猩红的眼球。
它们在蠕动中发出血肉黏连摩擦的声音。
“孵化一半的生命还真是恶心啊,我都有点不想要你的神核了。”
阿协丝嘴角微撇,露出嫌弃的神色。
但她并没有小看对方的意思,精神从始至终都处于最顶峰的状态,轻声的哼唱只是对抗亚希伯恩歌声的手段罢了。
一条血线在亚希伯恩腹中裂开,犹如蟾蜍般的舌头以雷霆般的速度向着阿协丝射来,同时裹挟着数不清的利齿和化作实质的音波。
“连精神都处于混乱之中,你们这些所谓的神明还真是可悲。”
阿协丝摇头嗤笑,嘲弄着对面的可悲。
将近20米的巨大虚影在她身前凝聚,枝叶和血肉缠绵之间变成了一棵奇异的巨木。
足以崩碎山脉的冲击就这么被轻松的挡了下来,仅仅是让树冠略微晃动几下,几片微不足道的树叶盘旋着落下而已。
亚希伯恩不甘的嘶吼着,英俊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条条青筋暴起,不甘心的看着阿协丝,眼中的恶毒几乎溢出来。
在自己的主场上,他准备已久的袭击竟然没有让对方受一点伤,实力的差距犹如犹如天堑。
生物本能的求生欲让他想要逃离,但下半身却被自己的养料限制,无法短时间收回身体。
一根根藤蔓在树冠下凝聚,在相互纠缠中化作根根长矛,晶石的尖头反射着刺目的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钉在了亚希伯恩的身体各处。
亚希伯恩的精神更加混乱,身体上那些鼓胀的肉瘤陆续炸裂,在求生的本能下不断压榨着自己珍贵的胚乳,冒着黑气的肢体和触手向着巨木疯狂攻击。
但却无法对阿协丝造成一点影响,全都被新生的藤蔓长矛刺穿,如壁虎的尾巴般在地上扭动。
“你也不过是个工具罢了,你那残忍的父亲什么都没有教给你,有没有帮你抵制这份力量所带来的精神迷失。”
阿协丝叹了口气,看着垂死挣扎的亚希伯恩,脸上露出一丝悲戚。
“被自己的父亲变成复仇的工具,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在灵魂刻下烙印,所谓的神明和你脚下这些尸体又有什么不同呢。”
‘不过夏洛克还真是送给了我一份大礼,我要怎么感谢她才好呢。’
用贝齿轻轻研磨粉嫩的嘴唇,阿协丝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