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望月悠太真的拿到离职通知书的时候,他整个人恍惚了一下。
本来他选择警察这个职业也只是想有个铁饭碗,至少能保证养活自己和妹妹。
就连他选择志愿的时候都是这样。
找个省事的闲差也就知足了。
但是,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世人,越想躺着他就会给你找各种各样的麻烦。
比如说,让你去警视厅当刑警。
天天各种事情扎堆,甚至每天都是处理尸体,这种事情是望月悠太从来没想过的道路。
但是分配的工作也只能服从,望月悠太再怎么样也只能按时去警视厅报道。
虽然也没那么按时。
本来还想着那就做刑警吧,反正大家都是从菜鸟开始的。
可是没想到,短短两周的试用期之后,望月悠太却因为和妹妹交流案情,所以被警视厅开除了。
对,开除了,铁饭碗不存在了。
虽然只有两周,但是望月悠太所感受到的震感是自己二十年人生中都没感受过的。
离奇的死亡案件。
傲慢的家族纠纷。
还有各种内部利益暗流涌动的线索。
还有一些部长和课长对自己的殷切期望。
都不会再存在了。
悠太端起一杯刚调的鸡尾酒,坐在自己父亲曾经最喜欢坐的池袋餐厅的观景台旁,看着楼下亚洲最大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人群。
“父亲,这也是您的安排吗?”
悠太苦笑着,把离职通知书撕得粉碎。
灯火阑珊之间,望月悠太仿佛看到了那个雨夜,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悠太自己,也仿佛是看到了十年前自己的父亲,在楼下的街道上狂奔。
————
东京一直都不是一座如其外表一般繁荣的城市。
贫穷,色彩,肮脏,咒骂。
公园的长椅上过夜的是那些网吧都住不起还在满脑子暴富梦的外地人。
炫彩霓虹的歌舞伎町的后门,坐在一排抽烟的是涂着浓妆等着客人召唤的艺妓。
新宿,池袋,所谓的年轻人邂逅爱情的圣地,也不过是落魄的大家聚在一起喝酒,酒瓶在醉倒在地的人身边,天亮后被哪个未知的好心人捡起来丢入垃圾桶。
当然,东京的特色还有那些成功者来采访失败者假惺惺故作姿态的关怀,当失败者怀着上电视被星探发掘的想法看电视时,却发现被剪辑得缺点无限放大,最后狠狠咒骂。
不安定的环境也让东京的警察异常忙碌,东京警视厅的加班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但是依旧赶不上犯罪行为发生的速度。
“伸介,我不确定我们有没有跟丢,但是他们人有点多。”漆黑的雨夜,一名穿着黑色大衣带着黑色礼帽的男子,轻轻对着耳麦说到。
“贤平,虽然我说的有点苛求你了,但是真的要拜托你,神罚,唯一的进展就在那个嫌疑人身上了…”耳麦中的信号显然不是很好,传出来的声音也带着一些噪声。
“嗯,我知道,”黑衣男子轻轻点点头,“我和真夏从两个方向包过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拍下照片…”
“嗞啦…”
随着一声震耳的雷声,巨大的噪音让电话另一端的人差点直接聋了。
在东京警视厅的田中伸介轻轻摘下耳麦,这时候耳麦的失灵让他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他缓缓走到落地窗前,摘下自己习惯性一直戴着的圆顶礼帽,用手摸了摸自己地中海的脑袋。
神罚,是他辛苦追踪快三年的系列案子,每一次在最终要收网的时候总是在最后一步失败。
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警视厅内部出现内鬼,因此这一次,他单独寻找了自己多年的好友,知名侦探的协助。
他看了看值班室墙上的线索图案,每一条线索都断了,唯一剩下的一条…
“难道这一次也失败了吗…”
田中伸介夹着烟的手轻轻颤抖,他没有办法想象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还怎么去破案。
同样他担心的是如果自己的好友出现意外,自己要怎么去承担。
另一边,昏黄摇曳的烛光晃动着。
幽闭窒息的密室里面,似乎是什么仪式的开始。
逐渐走近的带着奇怪面具的黑衣人。
“我在哪儿?怎么会这样…”
男子隐隐约约觉得不对,这种场景就好像是一种梦一样,很久很久之前的梦…
“接受神明的处罚吧!”呢喃的话语从上空飘落,还在挣扎的男子突然感觉自己说不出话了。
低头一看,自己的舌头已经断为两截,掉在地上。
而下一秒,没有任何征兆的,男子的双手突然骨头全碎,直接化成了两团肉泥,巨大的疼痛冲入他的大脑。
“唔嗷嗷嗷…”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密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