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幻听,那个妩媚而风情万千的女性声音在她的脑海之中回荡。
原本,夜墨还以为这不过是压力过大以后出现的幻觉,毕竟每天都得想想交什么稿子,多少有点磨损脑细胞。
一股凉气吹过她的脖颈,她的黑色短发被那股风撩动一番,细细的发丝摩擦着她的皮肤,微微有点痒。那种仿佛被小蛇爬过的感觉,直叫人不寒而栗。她的漆黑眼眸睁得老大,瞳孔不断地震,仿佛下一秒眼球都能冲出眼眶。
很冷,冷得像是躺在了冷冻库。明明是盛夏暴热的时间,这一瞬却让夜墨感觉坠入冰窟,那不可言说的东西温度很低,很冷,就像是个移动的双开门冰箱。
她貌似感觉到了一个有尖牙的女人贴在了她的耳边,隐约之间她还看到了一缕发白的金发。那位风情万千的未知之物······居然在轻轻咬她的耳垂!瞬间,夜墨感觉浑身发热,仿佛下一秒整个人就要爆炸了一样。
这感觉简直就像是被丢进了烤炉一样,瞬间就能直接进八分熟。对方轻轻嗅了嗅她的脖子,那尖牙仿佛马上就可以直接咬上去了一般,夜墨已经开始尝试寻找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防狼喷雾或者护身小刀之类的,要是这真的是吸血鬼那种怪物,自己肯定得用拼命逃走。
但那股沁人心脾的冷冽蔷薇花香,却让人感觉熟悉而又陌生。一闻到这股味道,夜墨仿佛感觉心中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不断翻腾,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汇聚在了一处,她感觉自己心绪万千······
但是,生物的本能恐惧还是让夜墨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又在做梦吗?
怎么自己一个女孩子做的梦全都是有个漂亮的、很大很大的白发大姐姐的春梦。不对不对,自己是个正常的女孩子,正常的女孩子应该只会对男孩子心动,对于漂亮姐姐这种东西,应该是欣赏,而不该是那种小鹿乱创的感觉。
不行,夜墨自认为,自己应该不是弯的······
直到那个仿佛蝮蛇吐信一般的声音再度清晰出现在她的耳边,就像是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白发女人贴在她的耳边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那一瞬仿佛毒蛇的信子在她的脸上轻轻滑过,带着致命的毒素和诱人的香甜。
“嗨,好久不见。小宝贝儿,想我了吗?”
······
今年的夏天可真是格外炙热,窗外的蝉都在叫苦连天,烈日炙烤,走在外面的人都快要直接变成照烧鸡排了。夜墨在心中慨叹,还好自己只需要宅家办公,并不需要走老远的路去公司处理那些麻烦的事情······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头黑色短发的女孩坐在电脑面前,漆黑的眼眸之中倒映着一行行滚过的文字。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第几次做这样的事情了,作为一个资深文案社畜,夜墨每天的工作就是安安静静的写稿子,然后等着月末吃一口可怜的文饷。
她是个糊咖写手,每天就靠写一写奇怪的恋爱肥皂剧赚一点可怜的出版社稿费,一直都不温不火,能赚钱但不多。
不过还好,住的地方生活成本并不是很高,每个月的房租和吃穿住行都还算是友好,现在的孩子都喜欢看甜甜的恋爱,自己多写一写甜甜的恋爱肥皂剧。
他们都很喜欢,自己也能解决一下温饱问题,真是让人欣慰的完美双赢。
解决完工作问题以后,夜墨转头抱起了一桶泡面,默默打开了自己已经快要糊掉的股票,果然自己没有什么金融细胞,每次都能精准无误的找到一个看起来很红实际上快速走衰的一脉。
看着满屏幕清一色的原谅色箭头,夜墨一脸的生无可恋,这股票难道是男人吗?这么喜欢在这自己头上挂点绿?
自己还是乖乖吃文案饭吧,炒股这种事情明显就不适合自己。股票原谅了自己,但是自己不想原谅股票,这生活为什么总是要带着一抹绿呢?
就在这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夜墨一看,好像是已经冷寂许久的同学群发来的。
算起来,离开大学的时间也已经有一年了吧,看起来自己那些大学同学准备来一次聚会。之所以会提醒一直跟键盘斗智斗勇的自己,看起来应该只是因为群主艾特了全体成员而已。
“同学会每人缴费一百块?这是要去吃什么啊,六十几个人这是要进去搬空火锅店吗?有这个闲钱还不如多去拼宝宝买点泡面······”
夜墨看着突然弹出的群公告,眼皮直跳,很清楚,是右眼皮,这是某种不好事情的预兆。
果然就是让他们给什么什么交钱,下周母校附近聚餐。
唉,这种时候去了,估计有少不了一大堆指指点点,那些家伙见了面肯定又得无缘无故开始攀比,互相拉踩,自己见了也写了太多这种场景,用脚想都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避免的。
倒也不是这样的事情有多么招人恨,毕竟当个写手多少不算是一件寻常人认识之中多么体面的工作。
要是让那些和自己一个专业的家伙们知道了自己如今过得这么“埋汰”,怕是又少不了一点茶前饭后的闲言碎语,毕竟自己这专业全都是一群女孩子。
中文系的女孩儿嘴碎可不只是嘴上功夫,她们可简直太擅长把嘴碎变成流畅优美的朋友圈动态了,到时候就是一场愉快而盛大的社会性死亡了。
她关掉了同学们的群聊,一个电话突然飞了进来,夜墨瞥了一眼就直接摁灭了,那串号码看起来不像是什么骚扰电话,长得很规矩很有礼貌,很有正经人使用的号码的风格。
这明显也不是自己那位做好备注的编辑大人或者是自己亲戚的电话,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那些家伙正在搜集大吃一顿的大冤种,并为此不惜花了重金几十块钱来打电话。
没过多久,那个被自己拒绝的同学又一次打了进来,可惜夜墨早就是个爱财如命的无情铁手,又一次挂掉了这个电话。那位朋友毫不气馁地试验了几次以后终于住手,叫嚣得仿佛蹦迪一般的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
“哪里是同学会邀请,简直是一群要债的,要债的见了你都得磕头!换做我是你顶头的,我现在肯定送你去喝西北风,眼力见啊,现在年轻人都是什么眼力见啊······”
夜墨对着屏幕指指点点,好像那个叫她去吃饭的不是她的同学,而是她可怜无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小手机。
修了一上午文章,自认为匠心独具却还被编辑退回来的夜墨一脸的不耐烦,凳子翘起,她直接将脚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看着同学群里面叽叽呱呱的一群人,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池塘的蛤蟆。
这个时候来的电话无疑就是礼貌通知他们同学会缴费而已,自己不想去就不去,还得浪费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钱。听说最近拼宝宝特价泡面和自热米饭很多,买一点吧,总比去跟这群满脑子都是拉扯的家伙胡闹好多了。
随即,她打开电脑看起了番剧,也就只有每天交完稿子看泡面番的时候才是宅女的快乐时间。
只见那位英气逼人的小男孩主角又跑到了什么地方,那个地方又有人吃了席,他走到什么地方就什么地方有人吃席,有人新仇旧怨全部爆发,有人姐妹反目,有人上下矛盾,有人巴拉巴拉巴拉······
乍一眼看过去,可真是尸横遍野,吃席锣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哎,社长真是高危职业啊······”夜墨噗嗤一声,还好自己只是个出版社小职员,不需要担心这样的事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打自己的主意吧?自己的日子就该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了,慢慢等到自己退休那天去吧。
突然······
“喂喂喂,这里是试音,能够听到吗?”
夜墨眼眸皱缩,眉头皱起。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人说话的声音,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女性的声音,字正腔圆,那话简直比自己说的还要溜。啧,现在女鬼搞业务都开始内卷了吗?
听起来,竟然有一种风情万千妖娆无比的感觉······
“楼下的搞主播声音就放小一点啊······”夜墨一拳锤在桌子上,正准备打开窗子跟楼下的人理论,但是突然间她想起来了什么。
楼下住着的都是一群老爷子老太太,这里是华国首都比较偏僻的区域,也就一群老头子老太太和自己这样的居家办公人员才会选择在这一片租房。记得上一次见到楼下那位老太太,她还跟自己抱怨最近的水果和肉越来越贵了······
老太太怎么可能有这么风情万千的声音?
难道是楼上?楼上好像也不对啊,自己都有到处逛过,基本上自己这栋楼和那些老爷子老太太一样老。瞬间,夜墨的脑海之中飘出了各种各样的都市传说,毕竟她是个臭写文案的,知道多一点这些方面的奇怪知识也没什么问题。
吸血鬼,僵尸还有那些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类似于食尸鬼、恶魔甚至还有林中沼巫都进了夜墨的脑子,她赶紧站起来,检查自己是不是门窗没有关好,家里面是不是摸进了奇怪的人。
夜墨满心不安地打开了所有的柜子,衣柜橱柜碗柜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那检查得简直比搜救犬还要认真。
夜墨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把床都给掀起来了,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仿佛这一切本来就只是一场幻觉。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感觉自己从小就能听到那样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说话,仿佛那个人的确是存在的。
但是所有的时候,都没有这一次这么清晰,仿佛那个有着蝮蛇一般声音的女人,就凑在自己的耳边,用那危险而迷人的嗓音诱惑自己。
可是自己也是女孩子啊?现在恶魔做业务都这么不讲究了?要诱惑自己一个女孩子,肯定得让一个变成帅哥的恶魔来做自己这单业务啊!让一个大姐姐来找自己,最近地狱的绩效会被这种奇怪的工作风格拉低吧?
“应该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要不我还是去看看医生吧······”夜墨无奈,这样的事情原本还只是朦胧无比的,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真的听到了一句清晰无比而且完整无比的话,她越发怀疑起来,这是不是某种恶性肿瘤的征兆。
“明天去医院,嗯,希望不要是什么恶劣的病症。”
夜墨也顾不上思考更多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揣测的了,只有科学检查才能解决所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