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第二日预约好了神经科的专家号医生,是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主任医师。看病的时候可不能小气,否则最后要付出的可能会是生命的代价。
不知道不是因为什么原因,神经科今天的病人有点少。只不过精神科问诊的速度一般都比较慢,所以虽说是前几号,但是等起来的时间也是相当磨人了。
夜墨拿到的号比较靠前靠前,在她旁边还坐着一个面色憔悴惨白、黑眼圈深重的男人,对方穿着一身格子衫,不知道为什么头发看起来有点少,那一脸憔悴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反正等着也是无聊,也不知道这位可怜的老哥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落得这样一副可怜的模样,夜墨觉得倒是可以聊一聊。
“哥们,怎么看起来这么虚?”
夜墨一脸疑惑地看向了隔壁那位满脸苍白的衰弱青年,有些疑惑。这好像已经不是一句精神不好可以笼统概括了,他看起来简直像是命不久矣了一样。
“说出来了,你也不可能会相信吧。”青年微微叹气,说话的声音更是虚弱,明显能听出来分明是中气不足,“说真的,这一次来看病,我都不抱什么希望。”
“哈,哥们,你人都来了,姑且试试看吧。”夜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一笑,“说说看,你这样子太吓人了,除了神经科,我还建议你去内科看看,你这样子已经完全不仅仅是神经科可以解决的了。”
“哎,说出来连我自己可能都不太相信。”衰弱青年点了点头,随即继续补充了下去。
“我叫徐全,是个程序员,别看我这样,我其实才二十五。哎,写代码让人头秃死了,改明儿个我还得去买点何首乌和黑芝麻······咳咳,跑题了,其实我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经常幻听,但是那个声音真的太清晰了,我都不相信是幻听而已。”
“幻听?”听到这两个字,夜墨微微一颤,因为她也有严重的幻听问题,每次都是一个风情万千的大姐姐的声音。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家里面是不是跑进去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绝色女鬼。
“对,我好像迷迷糊糊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以前看到那些科普杂志上说,出现这样的幻觉,很有可能是脑部肿瘤的征兆,这个时候来看看神经科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真的是脑部肿瘤的问题,尽早治疗,也算是好的。”
“那些人不都说吗,你和神说话,那是你的信仰使然。如果神突然和你说话,那就是你的脑子有问题了,哈哈。”徐全自嘲的笑了笑,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我就隐约会看到一个白发女人,怎么会有正常人是白发?估计真的是个女鬼吧?”
“说起来,说是幻听,其实我也听的很清楚,那个女人让我这周周末去东城郊一个仓库仓库找她,她说她就在那里等我······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是中邪了,怎么会有这样荒谬而且清晰的幻听。”
“等下?你说东城郊的废弃仓库?是不是以前垮台的横山集团的废弃仓库?”像是尝试一般,夜墨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你为何会知道是横山集团的废弃仓库?”徐全瞪大了眼睛,好像见鬼了一样,“难道你也·······”
“那一片的废弃仓库并不多吧,大部分都是曾经横山集团的产业。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拆除了,但是听说还是有几个特别大的被保留下来了。不过,你说幻听的话,我也的确听到过这个地址······”
夜墨回忆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新闻,好像的确是这么报道的。有几个超大型仓库因为拆除起来成本过高,所以被就地改造成了别的用途,只不过那种地方因为偏僻,简直就是杀人越货的绝佳场所。
会选在那种地方见面,多少都有一些无法告人的勾当吧。
“你说你听到了一个特别妩媚的女人的声音,是不是隐约之间还看到了一个白发女人?完全看不清面目那种?”夜墨继续试探,她不相信这世界上居然有和自己一样的病友,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夜墨点了点头,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遇到了一个和自己症状接近一模一样的人!
“真是没想到······”徐全一脸的震惊之色,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你居然也面对这样的幻觉吗?原来是病友吗!太神奇了!”
徐全一脸的神色不知道到底是终于有人相信自己的欣慰还是惋惜,他轻轻叹气,听到医生叫他进去,他和夜墨稍作告别,就面如死灰地进去了。
一个人留在外面的夜墨,只感觉不可思议。可能她的病友并不仅仅只有面前一个人,这事情很明显,要么是脑部肿瘤的预兆,要么就是家里有某种超自然的不干净的东西造成的。回去的路上自己还得买点驱邪的桃木剑十字架之类的,以防万一,千万不能给这些邪侫之物一星半点的可乘之机。
“脑部肿瘤的前兆,我去,不会真的是这么邪门的事情吧?唔,应该不会是当了太多次校霸遭了报应吧······”夜墨强忍着焦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她感觉事情逐渐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转移。
夜墨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无父无母,是福利院的老嬷嬷收养了她。当时条件也还算是宽裕,于是福利院给了所有孩子一次选择兴趣学习的机会,因为夜墨从小就特别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
跆拳道能锻炼身心,习武的过程中夜墨发现自己非常有天赋,于是乎夜墨干脆一头走到了黑,一点点将自己的武学修行慢慢磨练上去,从一个弱小的白带跆拳道一步步将自己磨练成了黑带跆拳道高手。
以跆拳道作为基础,夜墨又开始研究起了更多的华国古武学,最后她居然在一次全国青年搏击大赛上取得了女子组总冠军。
或许是因为常年习武,夜墨说话特别直接,而且脾气特别暴躁。她从来都不惯着那些为难她的人,至于那些所谓的绿茶和渣男更是如此。
记得曾经有一次学校有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向她表白,她误打误撞成了一个绿茶的情敌,结果就在那绿茶开始大秀茶艺的时候,她直接一耳光过去将那绿茶的下颚骨以及半边颔面骨打成了脱臼以及骨折。
至此以后,很少有人胆敢再为难夜墨了,夜墨根本不甘心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花,而是一个武力值点满的暴躁阿姐。她的武力值和暴脾气让所有同校同学不寒而栗,所有的绿茶都熬不住一个真的敢上手的暴躁阿姐,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胆敢当面对着夜墨大秀茶艺了。
当然,这也不是毫无弊端,至少在那一次那绿茶被夜墨一巴掌扇进重症病房不知道缝了多少针以后,所有的男生都对夜墨敬而远之。
毕竟夜墨深信一个道理,只有一个人的拳头够硬,她的处境才会足够安全,若是有任何危险,都一定会是拳头还不够硬的。拳头能打穿的,才是领土。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以后,徐全出来了,下一个就是夜墨。夜墨推门进入,看着那个地中海主任一脸的复杂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听了自己前面那位病友的“离谱叙述”觉得三观又一次被刷新了。
该不会是因为那个男孩子太过于饥渴,所以幻听的时候还会自然而然地幻想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吧?
“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真的是,紧张的都开始看病说胡话了。哎,希望别有什么大毛病,一看就不是什么太有钱的年轻人,这一把看下来怕是银行卡都得掏空咯。”
郑教授听到这奇怪的病例都觉得头大,赶紧让徐全去照片看看到底是谁的脑子有问题。这一看就很像是脑部肿瘤的前期症状,搞不好已经是中期了,如果真的是脑部肿瘤,还想活命那就赶紧做多项检查准备手术切除吧。
“医生,你好。”夜墨点了点头,和看病的郑主任交换了一下眼神。医生刚才还在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奇怪,看到夜墨点了点头,示意她开始诉说自己的病情。
“其实病情的话,有点奇怪,我经常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小就有了,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隔壁的邻居的声音。可现在我搬到一个只有老头子老太太的房子,居然还是能间或听到那种女声,嗯对,我听到声音的时候好像还能看到一个白头发的女人······”
听到夜墨说完,郑主任的脸色都黑了。
怎么,今天中邪的年轻人这么多?刚送走一个去照片的小青年,怎么又来了个病情叙述一模一样的小姑娘?这两不会是亲戚吧?怎么都是能听到女人说话,还都说能隐约看到一个白发女人?这两孩子不会是都有脑部肿瘤的征兆吧?
“你们这些年轻人,说话都多少带点离谱,唉,医院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啊。算了,先基本检查一下吧,去照一下x光片,出结果以后带着光片来找我吧。”
说完,郑主任飞速开了个单子,交到了夜墨的手中。郑主任自己都觉得很荒谬,今天怎么会有两个倒霉孩子涉及脑部肿瘤的可能性,这也是没谁了,说不明白到底是运气爆棚还是倒霉透了。
倒不是他郑主任贪财邀功,只是凭借学术知识判断,人类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幻觉,脑部肿瘤以及脑部遗传病的可能性非常大。两个孩子看起来也不过是年纪轻轻,怎么会突然就牵扯上这么恐怖的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