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已经有舞伴了,感谢您的邀请。”罗娜微笑着拒绝。
“是吗?可…”,小胖子有些羞涩,说起话来磕磕绊绊的,却还不死心,“可是我怎么没看到您的舞伴呢?”
罗娜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依然勉强维持着笑容。
“凯尔,凯尔,过来一下。”
“怎么了?罗娜小姐。”凯尔闻声走来,韦德也扭头看向这里。
“你刚刚不是想邀请我跳舞吗?我改主意了。”
罗娜面带笑容的将凯尔的手紧紧攥住。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要去跳舞了,麻烦您让一让。”
她一手推开那个小胖子,另一只手拽着凯尔走向舞池。
“等等,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了?罗娜小姐。”
凯尔一脸苦涩,还要忍着手上的疼痛。自己的兄长就站在一旁,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们。
罗娜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着,路过韦德身旁时,他还低声朝着凯尔说了声加油。
乐曲正进行到高潮处,罗娜索性也直接从舞蹈的高潮处开始跳起,她随意找了处间隙,在诸多贵族之间,毫无征兆的开始肆意舞动。
她在场地中间,旁若无人的带着凯尔摆荡、延展、摇晃,拖地的裙摆在空中飞舞。
片刻,她睁开眼,“不错,有进步。”
凯尔苦不堪言,突然被带进激烈节奏的他此时已经没有余力回答了,脚下的步伐还在继续,只有大口大口的换气才能勉强维持不被甩开。
两人的舞蹈吸引了众多的视线,旁边正缓慢跳着交际舞的一对对贵族们不得不让开一些位置以免被罗娜撞到。他们议论纷纷,都在想着这个突兀出现在舞池中的奇特女孩是谁,有人厌恶,觉得她太过粗鲁,有人惊异,好奇她惊人的舞蹈技巧,还有人神情微妙,看不出来在想什么——比如已经结束舞蹈的大公夫妇与勋爵夫妇。
一曲终了,互相行礼。罗娜香汗淋漓,白皙的脸蛋泛起了红,微微喘着气。她捋起额角的碎发,抓起正喘着粗气的凯尔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拉着他离开了舞池。
回到桌旁,韦德和他父亲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俩,只不过二者笑容的含义看起来不太一样。凯尔母亲的表情有些微妙,不知是在责备凯尔的表现不佳还是在抱怨罗娜的无礼。
罗娜看着数双盯着她的眼睛,尴尬的笑了两声。
大公将她拉到身旁,轻轻的拍了下脑袋,“道歉。”
她立刻站直,鞠躬行礼,迅速的开口说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及到凯尔的感受。不过,他的舞蹈技巧比起之前还是有进步的。”
大公又拍了下她的脑袋,示意她闭嘴。
坎贝尔勋爵哈哈大笑,没有责怪谁的意思,“看来两个孩子相处的不错。卡文迪许大公阁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能否在今晚给我一个答复呢?”
罗娜听到此处,知道“大人”们又要开始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她扭过头,想要找点甜点尝尝,却发现连桌子上的餐食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大公看了眼正气鼓鼓捧着脸的罗娜,轻笑一声,“罗娜,你和凯尔到别处逛逛吧。”
她瞥了眼大公,凯尔也看向自己的父亲。见坎贝尔勋爵点头,罗娜便头也不回的钻进人群中,凯尔连忙快步跟上。
他跟着罗娜在人群中快速穿梭,“罗娜小姐,罗娜小姐!”
她并没有理会凯尔的喊叫,虽然她也知道并非他的错,但此时看到他那傻乎乎的表情就来气。
凯尔见她没有反应,有些着急,他加快脚步,小跑到罗娜的身旁抓住了她的手。
罗娜微微一怔,停在原地,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向凯尔。
他被盯的心里发毛,只好讪讪的松开手,“那个,我看叫您没反应,所以就…”
“哼,”罗娜重新迈开脚步,“没经过我的同意不许碰我,没有下次了。你要是还想学魔法的话,跟着我,先找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
凯尔猛的点了两下头,随后像个跟班一样低着头默默的走在罗娜后方。
在他们绕了会场大半圈后,罗娜终于在一处无人的角落找到了一张空置的桌子和几把椅子。
幽幽的魔法灯映照着无人的餐桌,罗娜随意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桌旁,她有些累。宫廷乐曲依然能传到此处,舞会仍未结束,人们还在热烈的交谈着,舞蹈着。
罗娜正被凯尔以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一种孤独感却从她的内心深处爬出。她难以理解那些贵族们,难以理解如今生活的意义。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怎,怎么了?”看到女孩落泪,凯尔慌乱道:“罗娜小姐,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她噗嗤一笑,眼前的景象让她想到了曾经也是如此慌乱的少年,那还是她第一次私自离家。明明也就过去了两三年,此时却感觉这么遥远。
“没什么。”罗娜快速的抹去泪珠,“对了,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让我们两个接触吗?”
凯尔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哥哥跟我说过,父亲大人是想让我们两个人订婚吧?”
罗娜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这小子对这种事情会是一窍不通。
“那你觉得怎么样呢?对这件事。”
“我吗?”他挠挠头,接着说道:“哥哥跟我说过,身为贵族,想要跟喜欢的人结婚是件很难的事情,所以找一个合适的对象很重要。我不懂什么叫做喜欢,但我感觉罗娜小姐会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毕竟您既漂亮又会魔法,人也很善良。不过…这种事情不应该强迫别人,所以,这一切都需要罗娜小姐的同意才对。”
听到出乎罗娜意料的话语,她稍稍吃惊,随即又笑了笑。
“不错嘛,我发现你这小子比我预想中的好多了,至少不像是那些装模作样的迂腐老贵族。”
他嘿嘿一笑,“哥哥和老师常常和我说,要学会以理服人。他们经常讲一些有趣的故事给我听,还让我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故事的主角要是自己怎么办?”
她点点头,“看起来你有个好哥哥和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