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林荫照射在‘白墨’的身上，斑驳的光点把少年衬的如同漫画里的阳光主角。
影子正享受着自己的新生，沐浴朝阳。
看着渐起的白昼，夏日的清晨一般自五点天开始微凉，也就是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么？
那场对决中，时间的观念被模糊了，他才以为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左右。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和他也没有关系了，作为不能动的影子，他只能看着‘白墨’用自己的身体度过此生。
一切悲欢皆是他人受。
“不，这不可能！”
一阵不解，不甘的凄厉怒吼吸引了他的注意，影子中观看的白墨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叫的这么……凄惨。
就跟公司裁员回家捉奸在床，老婆直接跟隔壁跑了，亲子鉴定结果短信通知过来不是他，父母重病住进重症监护区一样，一辈子的糟心事全堆在了一起。
‘白墨’的身体开始破碎，从右眼部，如加了粒子特效一样化作沙砾，在唯美的丁达尔效应下，逐渐化作飞灰。
哈哈，好啊，赢了又怎么样，骨灰都给你扬咯。
虽然他也搞不清楚状况，但这不妨碍白墨幸灾乐祸啊，就算是他的身体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只要是一换一，那就是赚的。
他笑的很开心，影子跟着颤抖，裂开嘴巴，像万圣节里的幽灵。
“这，这是……不，明明每一位都有机会，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这东西？这是绝路，绝路，哈哈。
“好不容易从朦胧中醒来，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到头来居然带着这样的眼睛，亿分之一的机会能被我碰上，好啊，栽贼，你算计我，你也不得好死！！！”
‘白墨’仰头望天，状若痴狂，嘴里怒骂着天道不公，被人陷害，又是祈求原谅，留下魂魄等等词语。
最后，所有的不甘不愿，一切情绪消弭与无形，世间再也没有‘白墨’的存在。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没了人的存在，影子也会在光照下消失无踪，人死灯灭，人死影消。
意识沉没与深海，就这样飘飘然，像是穿透了物质，沉入没有光明的大地深处。
他这是要前往地狱找阎罗王报道么？大概是了，连影子这样的鬼玩意都存在，传说是真的也没有问题。
白墨有些不甘，该死的世界把他蒙在鼓里，这么精彩的未知面居然掩藏在阴暗下，直到死亡前一刻才知晓答案。
几乎所有人都思考过死后的世界，是变成灵魂状态，还是意识就此消散，只有真正死亡才能知晓。
可这一刻，生命也走到了终点，再也不能一睹风采，遗憾。
他的发出灵魂一声轻叹，面对死亡，白墨无比坦然，生忧生者，死勿扰之。
不对，如果鬼的能力是这样的超越现实，改变认知，蒙蔽感官，那他的妹妹有没有可能存在，只是因为被未知存在改变了记忆。
抹去一个存在并且不留任何痕迹，这种事真的能做到么？
不行，他不能死，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他都要弄清楚，他们可是双胞胎，不能放弃彼此的人！
白墨开始挣扎，像溺水的人拼命游向水面，遵循求生的本能，追逐希望的光。
灵魂上浮，意识沉沦，他怀抱着黑暗，缓缓睡去，意识陷入沉睡前，他看到了人间的光亮。
…………
“快点，快点！，我的宿主啊，不，我的大爷，求求你了，好快完成第一个任务好不好。”
“这不是在路上了么，我的系统小姐，毕竟是重来一次，你得等我先捋一捋思路啊。”
黑色短袖，黑色牛仔裤，黑色帆布鞋，再加上黑色的头发，一身黑的少年恐怕只有鞋底露出的有一抹白色。
年轻人经典的黑白配色，只是黑色这么大的比重还是相当少见。
“先把第一个任务完成，稍微有点误差就可能造成时间线偏移，到时候我们重来的优势可就没了，你这家伙怎么就不急呢？”
“我们不就是失败才重来的么，按照原来的时间线一直走结局也不会变吧。”
从外人的视角看，少年一边慢悠的散步，一边对着空荡的街道对话。
画面很是怪诞，因为少年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那么对话的东西又是什么？
“你在质疑姐姐我，咳，本系统的权威性？为宿主安排的自然是最优线路，要不是结局怎么也找不到的东西突然冒出来，拯救世界的任务早完成了，啊啊啊，好烦啊！
现在，立刻，马上去把你的入门礼包领了，别想着是重生的就可以掉以轻心，这可是有很多限制的。”
少年对话的是一个读作系统，写作戒指老爷爷的存在。
墨阳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装成系统，有人见过这么嘈杂的系统么？没有，所以他在上一世就拆穿了某人的伪装。
只不过系统小姐死不承认，他也没办法。
“好的好的，这不就要到了么。”
作为被系统选中的天选之人，所谓的主角，他要逐步完成系统小姐发布的任务壮大自己。
最后完成击败鬼神，拯救世界与无日之中，将光明重新归还给人间。
显然，他失败了，被系统小姐带着回到了最初的存档。
“话说，系统啊，既然能重开，为什么不多来几次？”
“你当这是大白菜啊？你知不道这样逆天改命的行为要付出什么代价？还多来几次，你倒是舒服了，姐姐我可遭不住，哼。”
好吧，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并没有游戏读档那么简单，不然的话，多看几次天花板也是可以的。
墨阳觉得他自己能撑住无限轮回的副作用保证精神不崩溃。
可惜系统小姐垃圾不能做到，他要换系统！
当然，这只能在心里想想。
“哎，系统姐，我上一世都做过这些任务了，你直接把奖励给我不行么？”
“别打歪主意，系统的规则不能改变，想获得就必须要有付出，而且，都重来了你哪有完成任务？”
脑海中，身着绛青色金丝边祥云浮彩百褶流仙裙，外边披着纯白色百鸟凤凰绣纹大氅的少女无语的看着他。
这是被拆穿后，系统小姐除了嘴上不承认，还是展示出了她自己的形象，美其名曰来自系统的虚拟人物，能更好的方便交流。
“不是，我这么大一个影子鬼呢？！”
来到前世记忆中的一条小路路灯下，按他的回忆来看，应该是有一只黑不溜秋的人形生物站在路灯下才对。
不过现在，路灯还在，黑色影子早就消失了。
时间就差了几分钟吧，淦，那东西跑的这么快？
完了，闯祸了。
“墨阳！！！你看你干的好事，都说了让你快点，你看，没赶上时间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果然，一阵絮絮叨叨的训斥在耳边炸响，如春雨的惊雷，雷声大。
“那个，换个目标吧，第一个任务不就是抓一只刚诞生的鬼么，换个没问题吧？哈，啊哈。”
自知错误的墨阳打着哈哈，小声的提议另外的解决方案。
“重要的是完成任务么？重要的是完成和上一世一样的任务，现在完了，重生被你玩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古装少女叹息扶额，做出一副她怎么挑了这么个蠢宿主的样子。
有么，他好像没觉得有任何异常情况，墨阳皱眉，似乎觉得系统小姐有些危言耸听了。
紧接着，一股玄妙的感觉从天上降临，天地为之寂静，如同面对天地规则，威严不能反抗。
他的记忆中，关于前世未来所有的记忆片段都笼罩上了灰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等玄妙散去，他就只记得一些只言片语，大抵能推出个大方向。
原来是这样么，因为改变时间线的事件，导致未来变得模糊不可确定。
墨阳似有明悟，他洒脱的对脑海里趴着摆烂的少女说到：
“姐，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是好事，充满可能性的未来才是有未来的未来。
“至少，知道些大方向，可以提前准备，在黑暗降临，百鬼夜行的时候，能少死一些人。”
那场动荡，他有太多的不甘，因为决策失误白白损失的队友，因为缺少粮食活活饿死的生命，因为保护孩子死去的母亲。
如果一直按照原来定好的路线，他能安稳的走到最终boss的面前，但，这样的结局估计也是注定的。
“知道了知道了”感受到少年坚定的信念，系统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嘟囔着：
“又要老娘重新规划，摊上这么个宿主真倒霉，别的系统没这么操心吧，好好的大路不走硬要自己闯，希望是对的……我们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少女底下头颅，不让人看到她的表情，似乎有万千话语没说，最后化作一声哽咽的…
“别死。”
“嗯，我是主角嘛，不会死的。”少年露出笑容，正如他的名字，阳光，温润如玉，恍若黎明，给人希望。
“去给我完成任务！谁要你的保证了，不知道乱立flag是很危险的么？”
“好，听你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