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们当初遇到它的地方……”
国王指着一副地图中的一点，对着奈轻茗两人说道。
这副地图详细标记了整个国家的各个地方。
她们刚刚还浏览了一下之前待过的小镇。
这小镇刚好在从“神降”点至王都的路线上。
“等会儿，”奈轻茗有件事不明白：“那老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宫殿‘里面’？”
当初看到了，因为精神原因没管，现在后知后觉地一问。
“那是……”一旁的国师想要回答，却有些难以启齿。
但被欲望践踏的尊严早就回归——“他就是上一任国师。”
老国师的最终为欲望而死倒是一方面将耻辱从“国师”这一职位上洗脱了。
“他就是老国师？！”奈轻茗有些吃惊。
再将当时的情况和这路线方位相联系……
这老头，很有可能是从“神降”地回来的。
“有些不确定那东西还会不会在那……”奈轻茗比较担心这个事。
“我们直接走吧。”对于若星涵来说，知道大概位置就行了，剩下的交给她吧。
这种祸害人的东西……
“轻茗，我们走——”
没等奈轻茗反应过来，若星涵便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诶？”
瞬息之间，两人消失不见。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的国王和国师。
“莫非……”国师虽然能以秘术从人面窥其心、运一二，但也未曾料到对方竟有如此能耐。
“……这是天赐的救国之人？”
并非抬举，属实惊讶。
……
看得出来，若星涵对这件事非常上心。
两人眨眼间便出现在陌生的树林当中。
“星涵……你会这种魔法，为什么不用来赶路啊？”
若星涵没有直接给她答案，而是反问道：“轻茗，你喜欢旅游的感觉吗？”
嗯……
她大概懂若星涵的意思了。
……但好像也不需要问吧，毕竟若星涵给奈轻茗的感觉就是“身为魔法师却不怎么喜欢用魔法”。
“我们就在它附近……”若星涵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
颇有一副猎人对待猎物的姿态。
“来吧，一起看看所谓的‘神’是什么样的吧……”
若星涵突然拨开一旁的草丛，示意奈轻茗跟着她。
两人穿过枝叶茂密的地带。
“轻茗——”
“嗯？”奈轻茗不清楚若星涵为什么会在前面突然唤起她的名字。
“怎么了吗？”
“轻茗，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若星涵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奈轻茗思索着，脑海里只出现了之前待过的小镇和那独属于王都的宫殿群。
“大概……很普通……很平常？”
“……其实很多事情和我们的世界很像？”
她指的是那些非正常事件。
“不……”
若星涵直接回决了她的成果：“这整个‘世界’，比你想象得要混乱许多。”
“我们首先来到的地方……”
“只是刚好普通罢了。”
若星涵继续讲述下去——
“这个世界，并不是全部铺在一个平面上的。”
“……甚至有些地方和其他的地区相互交错。”
“呃……”奈轻茗大概理解那种“混乱”的感觉——大概以后会亲自体验到。不过她倒是问了一嘴：
“那星涵……你老婆在哪？”
“……”这句话着实把若星涵干沉默了。
“嘘——”索性示意她到了。
奈轻茗看着眼前的一整块平地，没有怀疑若星涵的判断，倒是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了。
刚想询问一下，眼前却突然出现金光——
“……够气派。”
奈轻茗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国王什么的会觉得这里有神了。
看来是他们眼睛被金光闪瞎了。
她甚至能够脑补出当年那两人看到金光时激动地跪在地上开始不断膜拜的样子。
“无趣……”奈轻茗直面着那没有声响的金光。
虽然她没有决然的杀意……但是对于这种随意践踏生命的东西来说……死亡的惩戒是它最好的归宿。
若星涵看着那光芒中心，眼神冰寒。
似乎是见两人没什么动静，那光芒又强盛了几分，同时——
奈轻茗从那光芒中瞥见了几分……
金钱珠宝、美人好酒、万人王座、长生不老……
“就这？”奈轻茗不由得冷笑了几分，她在笑这个狗东西，也在笑那老国师。
——用如此低级的东西来迷惑。
——被如此低级的东西所迷惑。
若星涵看样子就没受到影响。
“毕竟是魔法师大姐姐嘛。”但是遂联想起之前在若星涵的怀里哭，奈轻茗心中倒是添了几分羞耻和难过。
“算了，为祝于生和那些因此而死的人报仇吧。”
这是奈轻茗所想，也是若星涵所做——
她一抬手，那仿佛要抹灭日月的气势不费吹灰之力将金光消融殆尽。
但这还不够。
若星涵将手掌一转，一阵肉眼可见的光晕便快速在半空中传开涟漪，代替了本来的金光。
“啊——”一声嘶哑的惨叫传来。
重重落地。
奈轻茗和若星涵走向那个东西——
灼烧、蠕动，是若星涵给予它的痛苦。
虽然这对于几十条人命根本不够……
“星涵……你对它，做了什么？”奈轻茗看这蠕动的恶心的玩意，不由得问道。
“让它全身灼烧，顺带给它一个虚假的幻境罢了。”
若星涵说的到轻松，可却吓了奈轻茗一跳。
虽然不费吹灰之力，但可是——幻术！
“星涵……你这幻术……不会对我用吧？”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若星涵听了笑着摸了摸奈轻茗的脑袋：“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朝小家伙用呢？”
奈轻茗无非就是嘴上问问，她相信若星涵不会害她的。
现在算是报仇了？
不，还没有，它还活着。
若星涵掏出一把匕首，有些上衣地问道：“轻茗……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我来！”奈轻茗算是下定了决心。
她接过匕首。
纵然这十几年来她并未做出过任何伤害人的举动——
但这种东西！
“你！”
奈轻茗高举手中的匕首，随后用力的插在蠕动的物体上。
一刀。
两刀。
三刀。
四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将所有对死亡的绝望和愤怒全都发泄出来
直到累的匕首从手上拖出，被若星涵接住，奈轻茗瘫倒在了地上。
若星涵想要上前将她扶起来，却被她告知——
“没事……就让我在地上歇一会儿吧。”
……眼泪，差点又不争气地流出来了……
她总共落下几十刀，而那不被称之为人的东西早在十几刀的时候便没了动静。
再度爬起来，看着那流出来的鲜红色液体……
有些已经是深紫色的了。
奈轻茗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在杀人。
主意识的利害情感和道德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所以她动手了。
但是……本能的“良善”却细微地挣扎着。
这场“复仇”，并不痛快。
但是……她是如此“纯粹的矛盾”。
奈轻茗在这一刻徒生一种错觉。
仿佛——
仿佛若星涵早就熟悉她的内心——
仿佛正因若星涵知道她的内心，所以才会用幻术让这个东西闭嘴。
如果它求饶的话……她的良善，不见得允许奈轻茗这么做——毕竟，这是一个“人”。
似乎……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吧。
“这应该是错觉吧？”奈轻茗不经意间看了若星涵一眼，对方用火焰将这污种烧成了灰烬。
也许……吧。
若星涵却是早就算好了一切。
“矛盾的小家伙呀，这样你应该会轻松一点吧？”
她懂她，因为她爱她。
总之，这是几个方面的偿还。
至少目前为止，罪业的偿还结束了。
……
两人回到了王都原来的地方。
没过去多久，国王和国师甚至还停留在远处。
见到她们归来，大概也猜到了。
国王立刻就要下拜。
“别别别——”奈轻茗一看这个吓一跳，这是要把她们供成神仙还是干嘛？可别这么搞，若星涵还要带她去别处呢！
“两位别误会，”国王好像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两位纠正了原来错误的国祭，也叫醒了本来处于错误的我，相当于救了整个国家一命！”
他还是想拜，但是却被若星涵打断：“若是真的想拜，那就让你国家的人民都过上幸福的日子吧。”
不知道是一句空愿还是目标。
说罢，牵着奈轻茗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们两个只是回来给个交代而已，剩下的什么也不需要做了。
这个国家没有什么她们需要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很快消失在国王和国师面前。
国王起身，苦笑着回答先前的话：“是啊……当然，毕竟我欠了人民这么多……”
国师往前表达自己的心意——
“王上，为了国民还请继续治理国家。”
“我身为国师，自然会伴随左右。”
国王，是有为民着想的。
虽然中途出现了一些错误。
但回头还来得及，不是吗？
民众虽然不知道这一切，但他身为国王，却会去偿还自己长久以来所亏欠他们的。
这是其一的“偿还”。
总之，国祭没有结束。
但国王下令不再挑选礼人。
而是规定民众继续以赤诚之心示人。
所有的奇装异服，让国祭成为了王都与民同乐的日子。
时间会见证吧，国王受人爱戴绝对是值得的。
他只是一介凡人罢了，知错能改是最大的尽力。
总之，这个国家的国祭，将一直延续下去。
他们的路，还很长……
——国王还在一直定期去清理无名墓园。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星涵，我们接下来去哪？”
“要不……我们先去找你的老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