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老婆？
“我……”
若星涵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
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是该告诉对方“我的老婆就是你”这个事实吗？
然后呢？
后面的事实呢？
为什么一开始就看上她？
为什么她会来到这个地方？
为什么她们会去到一个莫名其妙的村子？
以及——
那么多的真相，难道就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一个极度脆弱的人吗？
“不可能的。”
因为现在绝不能告诉奈轻茗这些。
她本来就忘记了那些，此时此刻更不能让对方想起来。
所以——
“乖，我们到下一个地方就去找老婆，好吗？”
“嗯嗯——”
怀中的奈轻茗颇为懂事地点了点头。
并且她相信若星涵不会骗她。
“星涵……”
“唔……怎么了？”
“我……”奈轻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有些难受……”
她现在倒是想和若星涵聊聊天，聊什么都行。
“星涵……”
“我感觉自己一直活的好糟糕啊……”
奈轻茗回忆起了从前。
——而若星涵则倾听着。
——专心地。
“……好像一直都没有人和我交朋友。”
“除了父母，没有人关心我。”
也没有人需要我。
“星涵，”奈轻茗看向若星涵，看着魔法师小姐动人的容颜：
“你是我的朋友，对吧？”
——还是唯一的朋友。
“是啊，我也永远是轻茗的好朋友！”
听到这句话了，高兴吧？
……奈轻茗想要痛斥自己的虚伪。
但是她一直都是这样，只能通过“旁敲侧击”来保护自己小小的尊严，不是么？
“卖惨吧你。”虽然很想说心里话，但是奈轻茗同样会对此鄙夷。
不过既然是朋友——
“星涵，你……有被人期待过吗？”
她不需要答案，她只是想说下去。
“我呀，没有被期待过。”
“……也回应不了别人的期待。”
“我是一个……”
“失败者。”
此时此刻，她能够这么说出口，是因为紧抱着她的是若星涵，是奈轻茗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
“轻茗……”
若星涵突然腾出一只手，缓缓将其覆于奈轻茗唇上。
“嘘——”
“轻茗，别诋毁你自己，好吗？”
“可是我——”
我……
奈轻茗突然有些忘记自己的从前了。
“我……不认识自己了？”
她记不起了。
记不起一些东西了。
“星涵……”
她突然想起若星涵之前说过的话。
于是便试探地问道：
“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见过啊！”
若星涵只是给了一个简单的答案：“但是你对我印象太浅啦，所以就忘咯～”
真的是这样吗？
“这样啊……”
奈轻茗不再思索，而是同样抱住若星涵。
“星涵，我可以一直期待着你吗？”
原谅我，原谅我一点小小的私心……
“当然可以啦！”
原谅我，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真相。
……
按理来说，奈轻茗已经学会魔法了。
但是她也不会再想用魔法。
那种感觉……让她……
“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之，奈轻茗不想再体验第二遍。
“你呀你呀——”
奈轻茗对自己很是无奈。
“明明那么想要这一切……”
“偏偏还要自我感动般得去克制。”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因为她是罪人。
更因为若星涵是她的朋友。
“所以别再期待别人的期待了，好吗？”
赶紧走完这个旅途吧。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欲望而玷污了唯一的朋友。
“……就这么说定了。”
“这是你自己的承诺，奈轻茗。”
这是奈轻茗对自己的承诺。
……
若星涵在奈轻茗稍稍好受了一些之后，来到了屋外的草地。
她再度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云彩。
“……那株草什么时候才能起效果？”
若星涵还记得前几天——那闪烁着光芒的非凡之物从奈轻茗手上消失。
其实不是消失了，
“它还在……”
至于下一个目的地——
“我……可能得给轻茗一个惊喜了。”
她已经注意到奈轻茗异常的精神和情绪了。
对于所爱之人，若星涵已经想到了能够安稳对方的对策。
“……我会向你正式介绍她的。”
“就像是一见钟情的求婚一样。”
“——哪怕是你记不起以前的我。”
若星涵期待着。
她也期待着自己的所为被奈轻茗所期待。
毕竟——
“我已经来这边找你了。”
“说什么也得让你和我回去——”
若星涵对这个世界并不感兴趣。
她只是想给某人带来迟到十八年的奇迹而已。
“好了……去看看小家伙吧！”
现在得装的正常点——来一场正式的结伴而行。
别让她被吓到再度施展魔法了。
……
两人再度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至傍晚。
在此之前，两人还是正常地聊了聊一些东西——
“星涵……我该怎么控制自己的魔法？”
奈轻茗还是没怎么搞懂自己的魔法是怎么施放的。
“小家伙，你这个呀……”
若星涵摸了摸奈轻茗的脑袋。
“心情坏坏的，当然容易不稳定啦！”
“所以以后心情不好就要告诉我，可以嘛？”
是心情方面嘛……
奈轻茗想了想——
“嗯嗯。”
但是告诉若星涵……真的可以吗？
若星涵没有义务做自己的情感树洞啊！
若星涵没有任何义务倾听自己的坏心情——
她也没有权利迫使若星涵来听自己讲话……
“可是……”
这是朋友吧？
信任她吧，信任若星涵吧。
期待着吧，剩下的尺度按照自己的原则来——
“斗米恩，升米也恩。”
一但对方不想再帮助自己，她会克制下来的。
奈轻茗坚定着自己的立场。
这是她身为“人”的觉悟——
“克制自己的人性。”
这听起来可能有些荒唐可笑，可奈轻茗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她不想被“恶”所束缚，哪怕她已经深陷其中。但至少，她不能伤害自己的朋友。
虽然如此——
正是这些克制本性的行为让她的性格变得如此矛盾……
这些事，只有奈轻茗清楚。
她不打算和任何人说——
还是一样，别人没有义务听奈轻茗的抱怨。
奈轻茗也没有权利向其他人诉说自己的心里话。
她所能做的，只有期待。
期待别人，期待自己被别人期待。
“我有被期待着吗？”
奈轻茗时常这么问自己。
“不知道。”
她也是这么回答的。
但也许这一次，她可以被身为朋友的若星涵期待着。
她期待着若星涵。
……
看着突然变得森严的皇宫，两人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看到了一位朝她们走来的骑士——
“两位尊敬的魔法师，现在宫廷内出现未知的敌人，骑士团正在全力筛查，还请两位多多小心。”
说完便走了。
奈轻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敌人。
但是若星涵……
“……误会而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