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场景在狭小的窗外不断变化,不知不觉间坐在马车上的我们已经停了下来。
“呃?到了吗?”
听着窗外的嘈杂我下意识的准备下车,不过刚刚起身就被黑衣男人拦住。
“别动。”
黑衣男人从怀中摸出一枚令牌穿过马车的帘子递给外面的人,不一会后,马车便再次开动了起来。
对于走到一半特地停下这事我有些不解于是便问道“刚刚为什么要停车?”
黑衣男人默不作声,我也只能作罢继续靠在窗边赏景。
马车继续前进,路上的一幕幕与我之前所见有些不同,至于不同在哪呢?或许是这些人的衣着与建筑吧。
这里…怎么感觉好像更繁华了呢?
…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
黑衣男人默默的说出两个字然后起身下了车 ,我和千芷没有多问也跟了下去。
脚步着地,我整了整衣衫抬眼看去。
监城司大门足有两人之高,厚重的黑色大门敞开着从早不断散发着煞气。高悬在大门顶端的‘监城’二子俯瞰众生,让人望而生畏。
走进监城司中,往来之人皆身着黑色官服,脚步铿锵的走着,空气中弥漫着胃炎肃穆之感。
主殿之前, 数十级宽阔石阶逐级抬升,如通天之梯,两侧扶手雕刻着古朴的图腾,神秘纹路仿若有灵,凝视间似能听到往昔严明裁决之声。
我抬眼看着主殿敞开的大门,很明显感觉的到里面的煞气。来不及多想,我和千芷跟着黑衣男人的步伐走上台阶,主殿里面的景色慢慢出现在我的视野。
主殿两旁分别站着两排黑衣人,他们个个面无表情却又透露着威严,而在主殿中央则是一群与我们一样的蓝衣司卫。
“过去站着。”
黑衣男人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加入了两排的人中,而我和千芷则是随便站在了那群人的边上。
虽是站在人群边上,但是不断投来的目光却让我察觉到这些人对我们二人并不友善。
在我思索我们为何会被他们注视之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这位兄台幸会了,在下城北何不非,不知兄台是哪里来的?”
仔细看去,这人眯着眼睛手拿着折扇对我笑着,语气十分温和似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
“我叫魏子慕,是城东的。”
“原来是城东啊。”
何不非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再次问道。
“在下还有一问题不知魏兄可否告知?”
“什么问题?”
“不知魏兄与左司使大人是何关系?”
计云弦?怎么扯上他了?
“不认识。”
考虑一番后我还是决定否认认识计云弦,毕竟这样很容易会被认成是走后门来的。
“哦?原来并无关系啊。”
话罢,何不非身后另一个壮硕的司卫看着我握紧了拳头,千芷注意到他的目光暗暗的堤防了起来。
何不非合上折扇横在壮硕男人身前制止他上前同时附耳低语道“赵石,先别冲动。此人不像他们说的那般,我们先观察观察。”
在何不非的劝说下,赵石松开了紧握的手。
我并没有发现何不非的这些动作,不过心底还是对何不非提不起好感。
…
站了大约一个时辰后,我们这群人中大多数人已经心中按耐不住开始躁动了起来。而我则是因为昨晚任务的缘故站在原地睡了起来。
正在此时,扣叩地之声传入殿中。
噔!
刹那间,银色的源力威压从上方直直落下压在我们这群人身上,不少人被直接压倒在地。
我去!什么情况?!
突然而来的威压把我从睡眠中惊醒,还好醒得及时这才没趴在地上,我勉强稳住身形尚未搞清楚情况。
噔!
再一次,银色的源力威压再一次压下,再次有人被直接压倒。千芷和何不非、赵石等人依旧站着,不过脸上不断有冷汗流出。在这一次下,我单膝跪地艰难的撑着。
噔!
最后一道威压压下,场上只剩下八个人没有趴在地上,千芷何不非他们就在其中,而我却还处于半跪的状态不能动弹。
“呼…”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想要抬起头却被压的抬不起来。
而门口之人看着站着的人摇了摇头,目光最后停在我这个既不站也不趴的人身上。
“哦?居然还有个半吊子。”
一道清幽的声音传入我耳中,不过我确实听到了‘半吊子’三个字。
半…半吊子?!这是被小看了啊。
汗水不断从我额头上滴下,虽然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不过我的身躯却在缓慢的上移。
在使用了小青的界源之力后,我顶着这强大的源力慢慢站起身,猛然抬头直面着眼前之人。但却因为阳光的原因我没能看清她的容貌。
而那站在门前之人看着站起来的我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笑了一下。
“哦?居然站起来了?”
啪!
一个响指打起,银色的威压瞬间被撤离,我们几人解脱般的大口喘着粗气。
门口那人慢慢的走到我们面前,以一种俯视的姿态打量起了我们。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了这人的样子。
她的银发宛如破晓的银光般不羁地垂落,丝丝缕缕都似被月光淬过,泛着清冷的辉,风撩起发梢,恰似细碎的银芒在翻涌,精致的五官上透着超脱凡俗的清冷与生人勿近的疏离。
那双眼,恰似两口深不见底的古潭,幽银的眸色凝着霜寒,眼角微扬,自带三分睨世的傲意睥睨着我们。
黑铠宛如夜墨凝铸幽光隐现,在我看来极为熟悉,与计云弦穿的正是同一种。
她的腰间悬着把剑,剑柄缠银丝,剑鞘纹路如雷蛇蛰伏,不必拔出剑却也可想象的到那恰似寒星裂空的剑身。
她打量着还站着的我们几个,心中打定了人选。
“你们四个我要了。”
而她口中的四人正是千芷、何不非、赵石和我。
话罢,她身形一转,朝着门处走去。
待她走罢,何不非摇着已经被捏坏了的扇子与赵石二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魏兄,看来我们今后是要共事了啊。”
我没有回话,带着千芷也跟了上去。
…
在我们离开后,另一个同样有着银发的人走了进来不过这却是一个男子。这人就是左司使计云弦。
计云弦看了看眼前那些一个个精疲力尽的蓝衣司卫,大概猜到了什么。
“她果然已经来过了。”
计云弦眼神一闭,虽是无奈却也奈何不了她。
“你们几个跟上,其余的你们安排吧。”
计云弦带走了原来那九人中剩余的几个人,至于其他的则是由两排的黑衣司卫来安排。
“居然没能留住他们两个,倒是有些可惜。”
…
跟着那个银发女子走过司内右侧的路,我们被带到了一扇门前。
这扇门没有监城司大门那般的威武霸气,看起来倒是有些岁月之感却又不是破旧。
银发女子推开大门,显现出门内的漫漫长道,道路两旁种着正处于盛开的枫树。
我看着门内的这两排枫树,心中思索道。
枫树?好像不是这个季节的东西吧?
在我思索之余一旁的何不非开口了。
“想来这应该就是右司使计雨璇大人的春秋院了吧。”
“计雨璇?”
‘计’这个姓氏引起了我的好奇,莫非她跟计云弦有什么关系?
“她跟计云弦是什么关系?”
我贴近何不非开口询问道。
“哦?魏兄你莫非不知道吗?”
知道我还问你干嘛啊φ(-ω-*)
“还请告知。”
何不非从怀中拿出一把扇子展开轻摇了摇。
话说他怎么还有扇子?
“左司使计云弦与右司使计雨璇二人乃是兄妹关系,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魏兄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闻此,我再次看向了计雨璇的背影。
原来是兄妹啊,怪不得。
“好了,魏兄我们还是先跟上去吧。”
何不非合上手中的扇子带着赵石踏进了春秋院的门。
“怎么感觉他刚刚拿的好像不是这个扇子?”
不在多想我和千芷也跟了上去。
踏过春秋院的大门,霎时间天色骤变,原本还是湛蓝的天空瞬间变成了金黄色颇有一种日落暖阳之感。
我边走边抬头看着天空,不由得心中发出一阵感慨。
不过未给我感慨的机会,先一道感慨发出。
“我的天,厉害啊。”
我去!
我被突然出现的烛吓了一跳,不过还好没有叫出声。
“居然能转换一方的季节,还不赖啊。”烛看着天空,有些打趣的说道。
“烛,你怎么出来了?”
烛扭头看了看我然后高傲的扭过头去。
“切,要你管啊,孤想出来就出来喽。”
“你出来好歹说一声啊,真的很吓人的你知道吗?”
烛听后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而后说道“谁理你啊。”
我!
因为处于灵体的状态我触碰不到烛,所以即使他是一副欠揍模样我却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而烛也并非平白无故而出来的,她神色肃穆的打量春秋院,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怎么总感觉这有股熟悉的气息呢?
…
“啥?只有我们四个?”
在跟着计雨璇走了一段路程后我们四人被带到了春秋院的主院内。直到这是我才想起来开口道这里为什么会一个人也没有。
“我不喜人多,怎么?你有意见?”计雨璇瞥眼瞪着我,只是一瞬间我便已经知晓是时候闭嘴了。
“没…没有。”
“即是无事,那你们三人便住在右偏院吧。小姑娘,左偏院归你。”话罢,计雨璇随手一挥,住院的大门打开,她慢慢走进去而后远门便自动关了上去。
“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啊。”何不非把手中的扇子一拍,和赵石一起走向了右边。
我看着二人离开,转头对千芷道“千芷,一会再见。”
“好的,师兄。”千芷朝我点点头回道。
在此之后,我跟着何不非二人找到了右偏院的位置。
“呃…这未免有点…”
看着眼前这死气沉沉的院子,与其说是个偏院倒不如
说更像是个杂物院。
何不非没有说话,打量了一番这里然后推开了卧房的门。
“看来还能住,只不过需要好好清扫一番。”
“你倒是看的开啊。”我走到何不非身边看了看卧房里的情况不禁觉得这人的心是真的大。
而在我们身后,赵石默默关上了院门。
何不非似是有察觉般拿着扇子朝我相反的方向移了几步。
“魏兄,祝你好运。”
“好运?”我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何不非,不禁有些疑惑,不过下一刻我就知道了答案。
危险的气息突然从我身后袭来压过我的全身。
我迅速转头刚好对上赵石迎面而来的一拳。
我来不及防守,被赵石一拳打进卧房内,激起了因长久无人居住而积攒的灰尘。
“终于可以动手了,老子差点就忍不住了。”
何不非摇了摇扇子,与赵石擦肩而过。
“下手轻点,别把人打死了。”
话罢,何不非站在远处静静的观看着这值得欣赏的一幕。
…
烟尘散去,这才慢慢显现出烟雾中的青色。
我额头渗出冷汗,手臂上有一处微小的伤痕。
“你有病啊!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一上来就动手!”不明所以的我朝着赵石吼道。
赵石听后嘴角上扬,没有言语而是朝着我奔跑而来。
赵石离我越来越近,同时握紧了拳头。
“看招!金狮拳!”
在离我不到咫尺时,庞大的金色源力在赵石的拳头上凝聚成了一个张开口的狮子头。
眼见赵石这是动真格的,我也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这么做了,在金色的狮子触碰到我前界源之力所化的铠甲迅速批在我身上同时我举起了青色的龙爪以迎击。
金青两色的源力相碰在一起,再次引起了卧房内的尘土飞扬。
“能杀死赵九阴的人,怎么也不该只有这点本事吧。”何不非合上扇子,看着灰尘飞扬的卧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