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零落绽放

作者:mhvc2 更新时间:2023/3/17 7:09:31 字数:2038

因提瓦特,游子,故乡的温柔。

离开故土便变得坚硬,只有在故土才会重新变得柔软,泯灭于尘土之中。

王尘炬向来不相信什么绝对,但这让他感到莫大的悲哀,无法回归故土,历经百年,千年,上万年,乃至上亿年,时间会慢慢消弭它的存在,再坚硬都存在分子热运动,魔鬼般的热力学第二定律宣告了它必然泯于尘土的结局,即使在回家的路。他该如何面对?

它仿佛有着魔力,王尘炬忽然感觉世界变大了,路途没了终点,一切都遥远了。但理智还是找到了一条可能——异世界为什么要遵循地球的规律?这是一个极好的想法,可以轻松破开热二的诅咒,似乎这朵石头花可以一直行走在时间的尽头,泯于故乡。

那你自己呢?王尘炬一下木讷。异世界不遵循地球规律的想法有一个漏洞,即王尘炬自己的存在。“我可能已经死了,秽土重生,涅槃了...”步枪摆起,狠狠地拍在身上,让他欲言又止,又怀疑起来。

“唉唉唉,不想了不想了,人都是要死的,量力而行量力而行。”不耐烦地打乱渐渐上升到哲学的话题,甩甩头,将意识从无穷的沼泽中甩出,拖着意识快步返回营地。“不如多看看世界...”嘴角漏出无声的一语。

回到营地,他意识到一个大问题,又感到惶恐起来,手中的因提瓦特仿佛变成了某种夺命的邪祟之物。接过这片石头花,是否代表王尘炬与坎瑞亚、深渊产生某种交集?“啊呀——我为什么要接过这玩意...”,嘴吐露着怨气,后悔一会儿,想象自己未来的遭遇,反而手握得更紧了,坚硬的花瓣刺痛着神经。

适当的健忘是利好的,不知不觉间被消灭也是种福分,可惜王尘炬没有这种福分,因提瓦特似乎注定了某种联系。怎么办?不,一朵石头花不至于不至于,应该是杞人忧天杞人忧天,先好好学习语言再说,可...王尘炬无力地看向屋子,一沓草稿与笔记堆砌在木桌上,几本书的书皮也磨损了,脑海中当地人的对话还播放着。

走进屋子,将因提瓦特放在书桌上,倚靠着一根残烛。一阵书页的聒噪,然后安静下来,许久后烛光燃起一阵,又被急促的气流刮灭。王尘炬躺在木桩堆放成的床上,直直盯着屋顶,文字填塞进大脑,吸干了多余的脑力。青苔涂在墙角,花香又换了一阵,幽远的虫鸣回荡在黑夜。“居然有虫叫。”王尘炬侧着身,捕捉着缥缈的虫鸣。几十天来这些虫子都飞那儿去了?闻到花香了吗?对了,用当地语怎么说来着...对!不,好像不是,应该是这样的发音...不对呀,应该是那斜嘴巴酒商口音有问题...哈哈,奇怪,这群酒商怎么都这样说话...

天穹的群光日隐夜绽,地上的繁星时开恒枯,风花终有凋零之时,但生命一直都在绽放,远游的蒲公英萌发于海滨深林,也可以绽放在街角巷尾。风带它们入梦,飞着,飞着,飞过星空与黎明,扣动木扉,流浪的人早早踏出屋门,带着一朵因提瓦特。

落叶在道路上烤地枯焦,巨斧边立着几朵凋零的花朵,垂低于一片绿茵与繁花中。丘丘聚落还是没有动静,几只鸟在祭坛上被惊飞。径直越过聚落的大部分,破旧的丘丘小屋孤独地裹在藤蔓中。王尘炬有些害怕,将视线强塞进小屋。

那个丘丘人不在,应该还活着,王尘炬反而安心了,继续着搬运工作。丘丘人的屋子还残留着一股子酸臭,被啃食的肉骨头堆在各个角落,或者磨成面具和挂在墙上。摩拉哗啦地在背囊中蹦迪,真正的宝贝被王尘炬从屋檐下的破烂堆中翻出——一本残缺的彩色图书。从仅有的前面几页眼熟的注释、简单句子以及插画,可以大胆猜测这是一本儿童识字图书,单词后的括号中应该是音标。

兴奋之后就是失落,这是一个残本,其他书页大概已经被丘丘人损毁了。将残书小心地包在一块干净的兽皮中,轻轻地收入背囊,林隙后的目光抖动了一下,默默地隐去了。踩过掉落的花瓣,接下来几个丘丘建筑并没有找到王尘炬想要的物品,那个丘丘人没有出现。

时间还早,但王尘炬已经急匆匆地逃出了聚落,一两个丘丘人从低语森林方向钻出来,接着三个,十个,一群;两个丘丘暴徒扛着小山一般都块头;三四个青色的萨满嘟嘟囔囔地念着曲调,扛着高出一个个头的法杖;十几个普通与使用元素力的丘丘混杂着。

一个蓝色的泡泡漂在一旁,似一个监工。深渊法师!王尘炬压制着气喘的躯体,看着一群返回聚落的丘丘与那个深渊法师。作为与天理对抗,妄图颠覆尘世的深渊教团,看来在蒙德利用丘丘人来发动一场行动,目的不得而知。不知它们的面具下的面孔是怎样一副扭曲与污秽。

丘丘队伍震颤着群树,花朵在它们的脚下破碎,两侧的石崖抖落着尘土。他看着队伍的尾巴收进聚落,托起背囊跑回营地。“那个丘丘人...”放下背囊,王尘炬跑出小屋,面向着丘丘聚落的方向,石头花在奔跑中硌疼着肉,被他拽出口袋。他似焦虑地望着跑回的方向,因提瓦特被撰在手中,尖锐的花瓣从指间露出,随即被丢在书桌上,待夜的液淹没它。

屋外的火从碳布上涅槃,舔舐过铁锅后被移入屋中,蒸发了夜。残卷被摆上书桌,罩在烛光中,因提瓦特躺在烛下的阴翳中,屋外的虫鸣盖过细刷刷的书写。笔尖走走停停,似迷失的旅人。

人的目光越过黑暗,因提瓦特一直都在绽放,无论在那里,都在回家的路上。“游子...回家...那个丘丘人,是想要我做什么吗...”笔尖抽出烛光,屋中的火堆在屋顶凝结出一缕煤炱,在火的对流中飘荡。对流停止,烛光瞬熄,炱与夜中零落的花低垂着头,浸在繁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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