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阳光像只顽皮的小猫,它先是矫健的翻进了窗户跳到了地板上,随后像是在找猫条似的在房间里四处乱跑。
洁白但凌乱的大床上躺着一位浑身赤裸、睡姿呈“大”状的女孩,一头金发毛糙的枕在脑后,或许是觉得这样不雅观,被子都看不下去了,它轻轻的爬上去遮挡住少女身上几处私密的部位…
许久,少女睁开了眼,她先是揉了揉眼睛因不适应阳光逗弄而流下来的眼泪,然后支楞着酸软的身子靠在床头,如同蓝宝石的水眸茫然的打量着四周,大脑如同开了开关但是没有连接WIFI的电脑一样—无法响应。
我是谁?我在哪里?现在几点?
身体好痛,我…我怎么了?
宿醉的后果来了,唐歌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一万匹草泥马踏过一样疼,四肢酸软就像被撅了一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了似的。
抱着个脑袋在床上翻了又翻,一直到疼痛减弱了几分她才重新卷着被子坐起。
嗯,她想起来了。
那一晚,(她)为了像那个男的(查尔)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能喝酒,也为了不被她(陈雨墨)看不起,她(自己)猛灌了六七瓶酒,其中好像还有三瓶烈酒…
再然后就是被人架着回来的。
“啊啊!好疼啊!”
唐歌你个愣种,没本事为什么要喝啊!
现在好了吧!脑袋疼的要死你满意了吧!
她在咒骂着昨夜那个傻子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骂别人呢。
“等等,这里是哪里?”骂完自己后唐歌将注意力转到了房间上。
看起来像是个宾馆,设施还挺奢华的,对了我的衣服呢?
翻开被子里面没自己的衣服,倒是有一摊小红渍。
“妈!我流血…草。”才喊出口唐歌就想起‘遇事喊妈定律’在这里不适用了。
好尴尬…希望没有人听到…嗯?房间里怎么有水声?
浴室的方向传来了潺潺的水声(其实一直都有),看了一眼地上散乱的衣服后唐歌猜测那里面的是陈雨墨。
等了一会儿裹着浴巾的陈雨墨出来了。
唐歌的评价—这墙真大、真白。
“醒了呀,脑袋还疼不疼。”
陈雨墨走到床前温柔的将唐歌放平在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然后去了浴室拿了一块热毛巾敷在了(唐歌)脑门上。
“不疼了(还疼),那个教主…昨天谢谢你。”
谢谢你将喝成烂泥的我带了回来。
陈雨墨说没事,然后坐在床边背对着唐歌,一幅有话说的样子。
“那个…教主你是不是有话说?”
“啊我…没有…有吧。”
“没事的教主你说吧。”
“我我…对不起唐歌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很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我倒是说啊!
“教主你说吧,没事的我不怪你。”唐歌笑着伸手牵向了陈雨墨的手,但下一刻她的笑脸僵住了。
“我会负责的。”
唐歌:c( O.O )ɔ
(大脑再次死机)
……………
昨天的衣服已经洗了(上面有呕吐物),陈雨墨重新给了唐歌一件修女服。
换回了修女服的唐歌抱着一堆信件像丢了魂似的在大街上游荡,有好几次汽车从她身边擦过了…
所以,我真的被撅了?床单上的血迹其实是我的初夜?
撅我的还是教主,那个红头发的冷艳美妇,为什么我对这件事(昨夜的疯狂)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管她怎么回忆就是想不起那晚的事情,对于第一次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的她来说心里好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默默的发誓以后再也不碰酒了,再碰就被撅死!
“那个…请问你有事吗?”穿着保姆装扮的中年妇女疑惑的看着站在大门前快十来分钟了但是没说一句话的修女。
见她不说话,保姆又问;“请问这位修女,你是谁找先生有事吗?”
“我真的被撅了吗…”
“卧真德·贝爵?”
这修女名字真奇怪。
“啊…不是不是我的名字叫唐歌,是圣芙蕾娜教令院的正式修女。”
介绍完自己后唐歌慌乱的看了看四周街道的场景,然后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封信件,“请问…这里是达画家的住所吗?”
“是的,是给先生送信的吗?”
“嗯。”
“那就进来吧。”保姆推开门领着唐歌进了楼。
这是一栋老式民宅楼,楼道是灰白色的,充满了年代感的气息,墙上陈列着许多名画(唐歌不认识)。楼梯是那种环形的设计,那位画家住在顶楼,她们只能步行。
唐歌的身体素质很好,毕竟人家是修女以前经常做委托,但那位保洁阿姨就不行了,每走两步都要停一下喘一下。
令人担忧的身体。
楼一共有五层,出于对保姆的关心唐歌说自己累了然后她们停在了三楼。
“我真是老了,走不动了。真的还希望能在达先生身边伺候几年呐…但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在继续劳作下去了。”
保姆是清国人,姓萍。
“其实萍姥姥您还很年轻的。”
“呵呵,不年轻咯,已经要奔六十的人咯…不年轻咯…”
“才没有哦,姥姥您的年龄四舍五入一下才十八呢。”
“丫头你的数学这么差的吗?”
“呃…才没有!咳咳我的意思是,您之所以认为自己不行了是因为您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做不到。”
“伟大的哲学家阿波尼亚说过‘当你觉得自己能行并对接下来要对做的事充满信心时你就已经成功了’,so姥姥您得相信自己呀。”唐歌一脸认真的安慰着。
至于那个哲学家嘛,是她胡诌的。
“你这丫头倒是会安慰人,不过…你那个哲学家我怎么没听过呢?”
“啊哈哈姥姥您心情好了就好,对了姥姥这个壶应该对您的意义很大吧。”唐歌尴尬的扣了扣手指然后眼睛一瞄将话题扯到了萍姥姥抱着的壶上(事实上那是个暖手的香炉)。
“这个是吗?呵呵是达先生的一位朋友送他的,只不过又转送给了我。”
随后萍姥姥开始讲起来她年轻时候的事情,比如跟着达先生去了哪里哪里帮他做了哪些哪些事见了什么什么人。
总之一个词概括就是非常的辉煌。
唐歌虽然心里很佩服但她一点也不想听,至少现在不想。
她现在只想着快点把信送完然后回到旅馆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借着萍姥姥咳嗽的功夫她把达画家引了出来。
“哎哟,瞧我这记性快走快走。”说完她一溜烟的上了楼。
这腿脚看着真利索…
唐歌心里默默的感叹萍姥姥的腿脚厉害,提着裙子也跟上了。
……
推开褐色的木门,唐歌进去了,好巧不巧那位画家正正对着她,像是等了好久了。
“您好,达先生我的名字是唐歌。”
“你好唐歌,我的名字是达·力谷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全名,当然也可以称呼我达先生。”画家笑得很和蔼,纵使他满脸胡子拉碴但还是可以看到那温和的笑容。
还以为他叫达芬奇或者达米安呢。
这画家的名字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