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美好的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但依旧是晚上,夜深人静,莉莉丝却睁开了眼,身心疲惫。
“唉……”
她并没有满足感,伴随着全身的疲惫,内心得到的反而是更大的空虚。
当然还有难以言说的不满——
餐后服药时间是第一次,之后赫蒂说着“哎呀才这么早那就继续吧~”然后二话不说开始第二次“作战”。
两次,足足两次,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吗!
前一次自己还能稍微配合一下,但持续两个小时不停,自己体力精力都已经消耗殆尽,可赫蒂这个魔王不仅不累,脸色还愈发红润,正是夜晚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奈何这两个小时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准备运动吧!
但莉莉丝已经完全不行了,精神恍惚,都还没反应过来说一声“不行”,第二次就已经开始了。
不,不能说是恩爱,完全是折磨,疲劳、酸痛和快感夹杂在一起,以失魂的状态被玩弄了两个小时,已经听不见往常该有的反抗言语,房间里只剩下焦躁的呼吸。
这个魔王,就不能把自己精力放在公务上吗!对你来说晚上的“主菜”才是本职工作是吧!说好的我身体还没恢复,要我乖乖喝药,结果你“折磨”起来一点都不手软!
虽然不讨厌就是了……不!不能有这种堕落的想法!不然下次这魔王可就下手更重了!
莉莉丝这才注意到这一点,轻轻一挥手,魔力从床铺上抚过,吹干几乎完全湿透的被褥,并洒落香气,驱走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爱人躺着,腰还被她搂着。
哪怕睡着了,她也依旧不愿意放开自己的妻子。
……不对,才不是什么爱人,自己只是个被她强娶过来的的人类而已,哪怕被她变成魔女,这个前提都不会改变!
“……唉。”
每当莉莉丝产生这样的想法,就又会不自觉轻叹一声,愁绪向另外一个方向延伸而去。
一年了,大概是因为被改造成魔女的后遗症,已经不记得过去发生了什么,每次问赫蒂也只会被敷衍过去。
即便如此,魔族和人类的关系还记得很清楚,从古至今都是敌人,从未改变,或者说一直都是人类遭受魔族的巨大威胁,自己本该与这大魔头水火不容!
但事实是,这个魔王,确实从未对自己展露过一点点威吓,每次见到她都保持着温柔的笑容……甚至是“不怀好意”的笑容,从未正面感受过她的恶意。
是切切实实,被她当**妻对待,把一切爱意都奉献过来,也只剩下爱意。
生活很美满,如梦幻般美好,这一点绝无虚假。
所以,自己是不是也该放弃了,别老是用所谓的“人类的尊严”来说服自己,坦然接受她的爱意,好好过日子?
而且,人类的尊严什么的,虽然每次都这么想,但总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这个词。
比起魔王,自己好像更加抗拒“人类”这种存在。
是因为变成魔女,本能对人类有排斥吗?
搞不懂,好累,不想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唉……”
“已经是第三声了。”
“呀啊!”
耳旁传来赫蒂甜蜜的声音,温润的吐息抚过,莉莉丝微微一颤,但缩起的身体又立刻被赫蒂拥在怀里,不让她有一点躲开的机会。
“你别吓我好不好!”
“还不都是因为你,几声哀叹,我怎么睡得着。”
“你这魔王就知道花言巧语骗人……哼!”
“怎么会骗你呢,来,你听一下。”
“呜!”
赫蒂让莉莉丝翻过身,把她一侧耳朵摁在自己身上,让她贴紧聆听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咚……
心跳声传递到耳膜,如此让人安心的鼓动声,总有种催眠的感觉。
这样子一定能够安稳入睡吧……但是,好软!鼻子被压着,要窒息在她身上了!
“走开点!”
一把推开赫蒂,又转过身背对她,蜷缩起身体,手臂抱着双腿,一脸的忧郁。
“你一个魔王怎么可能关心别人……”
下意识地,就是要反驳她几句,就是不肯顺从赫蒂的意愿,哪怕这么做很没有道理。
莉莉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渴爱是发自本能,抗拒她同样发自本能,只是没到排斥这种地步,而更趋于一种害怕和忧虑。
就像是……对,“她也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魔王绝对不是值得信任的人”这种感觉,又或者,“信任别人只会带来不幸”这种感觉,甚至两者同时。
想必是失去记忆之前发生过什么,严重到在失忆之后都让自己本能地抗拒,是刻在内心最深处的反应。
“我有哪天没关心你吗?”
赫蒂又搂住莉莉丝,十指相扣,握住不让她松开。
无论莉莉丝怎么不愿意,嘴巴再怎么硬,赫蒂也不会生气,语气和笑容依然温柔,因为由始至终都很清楚她真实的内心。
正因为她惧怕着对他人的信任,惧怕着随时会发生的欺瞒和背叛,已经无法敞开心扉,所以才消除她的记忆。
不然妻子天天跟自己闹脾气,这日子还怎么过了,骗过来……不对,娶过来不就是为了天天每时每刻恩爱吗!
虽然这心灵上的伤痕,似乎消除了记忆和仇恨,都没办法轻易改变就是了。
但是不要紧,爱着她的魔王会出手。
至于让赤莲帝国把她这个勇者预备役送过来,还把她变成魔女,又是另外一些原因。
不费吹灰之力就消除一个潜在隐患,不挺好的?魔王本该就是玩弄人类的存在。
总之,目的只有一个——
白送一位可人的老婆,好耶~!
“……赫蒂。”
“嗯?怎么了?”
爱人少有地呼唤自己的名字,声音软绵绵,赫蒂都亢奋了几分,身体又贴紧了一些。
“我一个人类村姑到底有什么吸引你了?你明明是个可以称霸世界的魔王,把我拐过来有什么意义?”
“因为看上你了呀,所谓魔王,就是要从人类手上掠夺,看到有喜欢的东西,那就立刻出手!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真是恶劣……”
“对,我可是很恶劣的魔王哦~就像这样!”
“呜嗯!唔……啾……”
莉莉丝一点反抗都没有,只是分开后一脸恍惚看着赫蒂的脸庞,呼吸急促。
“……讨厌!”
但就是不愿意顺着她意,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在意。
“对对对,知道你讨厌我,但我最喜欢你哦?”
“……我困了,睡觉!”
莉莉丝又挣脱开,拉过被子蜷起来。
“那你真的睡得着才好……今晚我会陪着你的,安心睡就行了。”
“……”
赫蒂又抱紧她,但她这次不再挣脱开了。
静静闭着眼,感受着爱人的体温,不久后,她便安稳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