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
“唉……”
莉莉丝坐在阳台的小桌前,放下空茶杯,朝天轻叹一声。
自从身上出现圣光之后,她每天都是这种状态,动不动就看着外面叹一声,心神不宁,连魔法的修炼都搁置了。
但并非无所事事,也正因为发现自己体内有圣光,即便赫蒂说没事,她也依旧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开始翻阅各种资料。
桌上茶点的旁边就放了三本厚重的书籍,便是她给自己安排的任务。
“不休息一下吗,莉莉丝?”
卡洛儿给莉莉丝倒上茶,自己也坐到她对面,端起茶杯,翻开其中一本书阅读。
毕竟是魔王的姐姐,侍奉莉莉丝的时候就没那么多规矩,随性很多,就像真正的姐妹那般。
莉莉丝也更喜欢这样,主从关系终究有一层摸不着的隔阂,相处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自在。
即便成为了魔王的妻子,在这魔叶神域之内,权利和地位都仅次于魔王,她也从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或者说不喜欢,也不习惯那样做。
大概是因为曾经的自己也不过是一位普通的村姑,从小就不知道何为“高贵”,更不知道处于这种地位时自己该怎么做。
不喜欢那种复杂的人际和地位关系,像卡洛儿姐姐这样无拘无束就挺好。
但也只有她能做到吧,毕竟是赫蒂的亲姐姐。
“教会、圣术、魔女,都是关于人类和魔族关系的书,还是很在意之前那件事吗?”
“怎么可能不在意……姐姐你真的不担心吗?我可是赫蒂的妻子。”
“担心你夜晚偷偷杀死我们?”
“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别激动,先坐下。”
“……对不起。”
嘴上一直对赫蒂强硬,自己心里那道坎也没有完全跨过去,天天拿“自己是人类她是魔王”来自我劝告,但真到这种时候,她比任何人都担心。
“抱歉,吓到你了。”
卡洛儿把椅子挪到莉莉丝身边,摸摸她的脑袋。
“不都说了,别给自己太大负担。”
“但圣光就在我身上显现,我不一定能控制住,要是被人发现……”
“问题会很严重,对吧?但我们有对策。”
“圣光都暴露了还能有什么对策?到时候只有赫蒂和姐姐你能接受我,可就算你们是王族,也不可能完全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到最后不就只能……”
“很简单呀,你不再是魔王的妻子,而是魔王的X隶,这不就没问题了?”
“……欸?”
莉莉丝愣了一下。
奴隶?这个词竟然会从卡洛儿姐姐嘴里说出来?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奴隶,还是那方面的!
如天使般圣洁,如母亲般温柔的卡洛儿姐姐,竟然会想出这种下流的方法!?
“嗯?有问题吗?”
倒是卡洛儿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措辞问题,很天然。
“有问题!很有问题!我绝对不会接受!”
“但这是最稳健的方法呀?大家担心你会与我们为敌,成为我们的隐患,又担心赫蒂会因为对你的爱而放松警惕,被你趁虚而入,那只要让大家知道赫蒂能够完全掌控你,而且心甘情愿把你贬低为最卑贱的工具,恐慌不就自然消失了吗?”
“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没有更好的方法吗!”
“可我觉得跟现在的情况也不会差太多呀?”
“哪有!”
“那你觉得,赫蒂会因为身份改变对你的态度吗?”
“这……应该……大概……不会吧?”
“对呀,最严重的情况就是把你软禁起来,不让你继续学习魔法,然后只让我一个人负责你的起居。生活方面会憋屈很多,但绝对不会让你受其它罪。”
“是……这样没错……”
“那你是担心在*生活受虐待吗?比如说,每天晚上**的时候被***然后***之类的?”
“唔……!咳!咳!”
莉莉丝喝茶的时候呛到了。
真没想到,卡洛儿直接就说出来了,语气就像问“今晚要吃什么?”那样稀松平常。
到底是因为她太过天然,还是本身就对这方面很擅长,莉莉丝实在分辨不出来,无论说什么,哪怕是刚刚那句话,她都是笑眯眯的温柔表情。
“别心急,慢慢喝。来,帮你擦擦嘴~”
“不是!姐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夫妻的*事呀,不对吗?”
卡洛儿还是呆呆地歪了下脑袋,难得地表露出苦恼。
看来不是太天然,而是真的不忌讳这些问题,给人一种她本身就很了解的感觉。
“难不成害羞了?明明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们都已经是亲人了,放心说出来没问题呀?”
“可这些事情从你嘴里说出来很不合适呀!”
“为什么?啊,因为我这性格看上去不像那种人是吧?”
“那不然呢!”
“难不成,你觉得我是那种纯洁又温柔的完美姐姐?”
“肯定呀!肯定……是……吧……?”
莉莉丝别过脸,这次是真的有点害羞,因为说中了。
这是卡洛儿姐姐在自己心里始终不变的最大印象,所以才会依赖她,愿意对她撒娇。
“看来莉莉丝还很天真呢~人呀,无论说什么都得看对象,在别人面前我当然不会说这些,何况我是赫蒂的姐姐,知道形象很重要。但现在我面对的是你呀,前几天洗澡的时候还给你搓背呢,有什么好顾虑的?”
“那种情况相对来说正常点好吧!”
之前因为圣光爆发导致全身无力,连站起来都很累,刚好赫蒂处理公务没有回来,沐浴的时候只能由卡洛儿来照顾。
只是,有一点莉莉丝不明白,那个时间段一般都是由伊莲恩负责,为什么要让卡洛儿姐姐特意过来呢?
女仆间的工作安排都是赫蒂或者女仆长负责,但卡洛儿姐姐主动要求也没人会有意见,对此也就没太在意。
不过,还好是卡洛儿姐姐,“坦诚相见”的时候被教官似的狐娘女仆盯着 ,绝对很不自在。
“我也是个成年人,这方面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最多就只在你俩面前才会说。唉,先不说我,说回正题,莉莉丝到底在顾虑什么呢?”
“我……”
其实一通分析下来,确实没什么好顾虑。
反正“魔王之妻”这一身份就已经注定不会有太多自由,就算完全剥夺,赫蒂绝对会对此进行更大的补偿,自己也肯定会欣然接受。
但是,在被过度保护起来的时候,赫蒂和卡洛儿姐姐两位王族,真的不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承受一些不必要的压力吗?
在魔叶神域的过去,觊觎魔王之位的人可不在少数,如果自己成为赫蒂和卡洛儿姐姐的弱点……
“难道说,是我没教好,让你晚上受罪了?”
“……欸?”
没教好?晚上受罪?
莉莉丝没听懂。
……不,好像听懂了一点,只是内心不肯承认罢了。
比如说,晚上能让自己受罪的,好像也只有一种情况,也只会被一个人。
而卡洛儿说的……教?
难不成……
“姐姐,赫蒂对那些事情那么熟悉,难不成……”
“对,都是我教的~”
“……”
莉莉丝的观念再次受到冲击,整个人石化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卡洛儿说的时候,笑容看着还非常自豪,像是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光这点冲击就挺大的。
果然,两人是姐妹,总会有些相似之处吗……
完全想象不了卡洛儿姐姐那副模样,但就算进入那种状态,估计也跟此刻的她没太大区别吧?
身体被她压着,脸上还是这幅柔和的表情,只是脸颊因为兴奋而红润,不像赫蒂的攻势那么猛,一举一动还是那么温柔,像捧着一根羽毛,生怕动作大点儿就会将它吹飞,只能轻轻保护在掌心,那种柔和的爱护。
……犹如母性集合体所化身的魅魔。
“唔……!”
莉莉丝不禁打了个寒颤。
即便是同样的温柔,一旦内在的意图发生变化,魅惑的效果反而会被这种反差放大好几倍,光想想就知道比赫蒂那种强攻更加可怕。
要真发生那种情况……会死的!各种意义上!
可她明明!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真的好姐姐才对啊!
不开心的时候找她述说,让她摸摸头,向她要抱抱,就像母亲无条件呵护孩子那般,仿佛是这世上最神圣的存在。
本应该这样才对呀!
可为什么……原来她才是让自己在这一年里度过无数不眠之夜的罪魁祸首!
“啊啦,被吓到了?”
“这已经不是吓不吓到的问题了,为什么你会教她呀!”
“因为她主动来问我呀?妹妹求助,姐姐肯定要帮忙吧?”
“所以……全部都是你教的?”
“对呀~她那么忙,这些事情没时间学,让我来教就刚刚好。毕竟是夫妻生活的重点事项,可不能担待,身为姐姐得负起责任来呢~♪”
姐姐还要负责这种事情吗!
超出了理解范围,还是说,魔王世家本来就这样?
……感觉只是因为她们俩感情很好而已。
“姐姐你没有对象,学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对象的话,有哦?”
“欸?有吗?”
“对呀,以前有不少呢~”
“很多啊……嗯?不少?”
“嗯,年轻的时候有不少妹妹回来找姐姐我呢~”
“妹……妹?”
“对,毕竟从小就这种性格,姐姐自己是知道的,所以妹妹们受伤的时候总会来找我要安慰,然后有些个孩子,慢慢地依赖,就发展成那样了。”
“姐姐你说的安慰……莫非……”
“就普普通通的安慰而已。”
“普通吗……可怎么就……”
“但有些个孩子要求越来越多,毕竟心灵受到的伤害太大了,感情、事业、家庭关系等等,大家都想找个地方治愈自己,慢慢地,我们就学会各种各样的事情了~❤”
“……”
“那时候,姐姐跟大家都很年轻,留下了很多美好回忆呢~本想着,我将来要成为魔王,也得给大家留下好印象才行,然后就学习了很多,但渐渐发现,我好像爱上了呵护别人的感觉,干脆就把王位让给赫蒂了,现在看来,确实是很正确的选择。”
卡洛儿闭上眼,回忆起过往种种幸福回忆,脸上泛起红晕。
原来,她不是担心姐妹间的王位争斗,单纯就是自己的兴趣爱好才放弃王位……
姐姐你好随意啊!
不对,看她这样子,也许她对这件事确实挺上心的,而且女仆这个照顾他人的职位确实很契合她这性格。
看上去,卡洛儿姐姐喜欢的重点是“照顾人”,而不是“在那方面满足她人”,后者只是包括在前者之中。
但是,问题反而更严重了。
“姐姐,该不会……”
“放心吧,我只是想照顾你,当个普通的好姐姐而已,没别的想法,也不能有别的想法对吧?”
“那就好……嗯?等下……”
莉莉丝想到了比这个更严重的问题。
……不,别想了,命要紧。
“那女仆们……”
“很久以前也照顾她们呢,虽然王宫的工作待遇丰厚,但也不可能完全尽人意,有人安慰一下也好,以前身为女仆长,也得考虑让下属释放一下压力呢。”
“应该……不是每个人吧?”
“当然不是,可别小看她们哦,大家的意志力还是很强的,只需要摸摸头抱一抱,安慰一下,鼓励一下,大家很快就会打起精神来。只是有时候,确实有那么一两位太抑郁,姐姐也很担心她们呀……”
卡洛儿捧着一侧脸,看似烦恼地叹了一声。
“啊啦,莉莉丝这么问,是嫉妒了?”
“才没有!我跟姐姐你又不是那种关系!怎么可能在那方面嫉妒!”
“放心吧,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毕竟被太多人依赖,人际关系也很容易出现问题呢。赫蒂就让我适可而止,不要见到个人就想去照顾她,现在差不多戒掉了。唉,这一过去,都已经一百多年了……”
已经可怕到要用戒来形容了吗……
“所以,莉莉丝来了之后,就成了唯一要照顾对象,姐姐我真的太高兴了~呼呼呼~”
这不是完全没戒掉吗!
“啊,对了,既然都说到这个了,要不姐姐教一教你?”
“我学这些干什么呀!”
“不要吗?我也挺担心赫蒂能不能满足的,毕竟她一直是上面那个呢……”
这两人,果然是姐妹。
但是,换个角度想,如果能学到点技巧,是不是每天晚上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说不定,还能反制赫蒂!光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人了!
羞耻?不存在的!我甚至要让赫蒂知道什么叫羞耻!
“我说……姐姐。”
莉莉丝稍微往卡洛儿身边凑近了些……
……
……
第二天,早晨,莉莉丝的房间。
赫蒂已经起早去工作了,而今天负责莉莉丝起居的依旧是卡洛儿。
只是……
“啊啦啊啦……”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不得了的场面,都有些烦恼了。
“呃……”
莉莉丝双眼失去高光,失魂地仰躺在床上,也不知道遭受了何种“残暴”的对待。
床单被褥也是乱的一塌糊涂,都是必须拿去全方位清洗一遍的状态,也给卡洛儿增加了工作量。
“我都忘了,赫蒂的性子,越是反抗她,她就越起劲呢……呼呼~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