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常,甚至比度假还要闲适,两人在花房卧室里迎来有一个早晨。
“……呼……”
莉莉丝刚醒来便喘了口气,因为身体十分疲惫,每寸肌肉每个关节都在提不起劲,没呼吸一次都感觉到负担,半睡半醒,不想起身。
也就是睡眠瘫痪,俗称鬼压床。
一般都是睡眠不足或质量太差、身体过度劳累、精神焦虑引起,但这几天高强度训练下都睡得很香,今天是第一次,那大概率是睡眠质量太差引起。
如果睡着之后被小赫蒂趴了一晚上,压着胸口导致呼吸不畅,确实容易睡不好,但睡着之后谁知道会是个什么状态。
“别赖床,该起身了。”
沙啦!
旁边传来澄澈的少女音,然后是拉开窗帘的声音。
是赫蒂,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没有之前那么稚嫩。
应该是身体太累,还没有彻底醒来,无论听什么都有点模糊吧?
“唔~~~~”
强行伸个懒腰,扭了下关节,有几处发出弹响,经过三天锻炼还不足以改变这僵硬的身体,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一些,莉莉丝懒洋洋地坐起身。
“什么时候了?”
“天边刚亮一点,要开灯吗?”
“不要,刺……眼……”
揉着眼睛说着,但模糊的视野中似乎看到某种异样,慢慢呆住了。
照理来说,如果赫蒂站在窗前,应该是稍微吊起脚尖,双手垫着下巴趴在窗沿上,但眼前的却是一名少女,一手叉腰,隔着一点距离站在窗前,享受着清晨的微风。
不再是幼小的身体,但也不是成年的模样,是刚开始成长,介于稚嫩与成熟之间,而稚气更多,稍微发育了一些、刚步入青春的少女身姿,比之前长高了些。
用年龄来比喻的话,应该比之前长了个三四年吧?
但无论模样怎么变化,即便声线不同了,莉莉丝都能一眼认出来。
“赫蒂,你这是……”
“嗯?”
赫蒂转过头来,无表情看着莉莉丝,但并非之前那种严肃的扑克脸,而是平静、柔和、纯真,甚至能感受到些许……优雅和高贵?
如果穿上公主裙,经过一番打扮,就保持现在的表情,光看外表绝对让人以为是名优秀的公主。
“退化症稍微恢复了一点,就变成这模样了。”
“但不是说一点一点恢复吗?怎么才一晚就……”
“昨天回去的时候顺带试了点药,毕竟王族成员很久没有得过这病,研发的新药也不知道对我们这种体质有没有效果,在御医的建议下就试了一下。”
“那你不早说!”
“想给你一个惊喜,而且,也不确定是不是真有效,没必要特意说明。被吓到了?”
她问道,没有微笑,语气同样平静柔和。
换作前几天,肯定会略有些无奈或不耐烦地反问“你不是知道退化症会自己康复吗,有什么好奇怪?”现在却是一种无感,或者略微有些疑惑的态度。
纯情文静少女版赫蒂——莉莉丝脑海里产生的第一印象是这个。
“慢慢就习惯了,说不定过几天我就长回去了。”
“之前还说没打算那么快恢复。”
“那是姐姐和奶奶想陪我玩,这几天她们也玩够了,你也没空陪我,干脆就变回来。”
“你对待病症还真是随意……不对,不是说这个!”
“嗯?”
“你……你衣服呢!”
终于按捺不住,莉莉丝的脸忽然涨红,双手捂住脸,但视线还是从指缝间盯在赫蒂身体上,这新姿态的新鲜感像磁铁那样将她的双眼牢牢吸住。
原来……是这时候开始“长大”吗……
“在你旁边呢。”
“但为什么是全部呀!你……会着凉的好吧!”
“不会哦,挺凉快的,要试试?”
“才不要!”
“没必要害羞吧?相互间坦诚那么多次,无论是被看到还是看到,都应该保持冷静不是吗?”
“可是……你这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啊!”
“这倒是……所以你是想~~”
赫蒂笑了,并非魅惑的笑容,亦非狡黠,只是普通少女因小小的喜悦所展露出来的甜美微笑。
手指轻轻一划,窗户自动关上,撩开脸上的发丝,慢步到莉莉丝身边,动作是那样优雅自在。
“你……才早上,你还没完全恢复,你可别想……呀啊!”
莉莉丝手撑着床面一点点后退,看赫蒂的表情依旧柔和,并没有因为自己退缩而兴奋,却依旧给人一种步步紧逼的错觉。
也许是历来两人的私密相处方式带来的影响,哪怕是如此人畜无害的温柔笑容,莉莉丝还是会不自觉陷入被动,因不知被如何对待而心慌意乱。
“嘿~❤”
但赫蒂只是轻轻一扑,将莉莉丝压在床上。
这份重量是那样轻盈,也许是个儿长高了些,腿伸开后还能用膝盖撑着床铺,不需要承受她的全部体重,也有可能是她匀称的身材让人产生体重很轻的错觉。
“现在的我,有这么吸引人吗?”
轻声问道,像少女的无心疑问,而不是刻意诱惑,是那般无邪。
“才……不是……”
“禁忌的味道,对吧?”
“你……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呢~”
赫蒂搂住莉莉丝,身体慢慢往上挪,直到跟她面对面。
哪怕是如此近的距离,都还是觉得她的笑容如此天真可爱,眼眸明明是如此澄澈,懵懂无知又好奇的神情,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么一丝丝魅惑。
这细微的感觉才是她所说的“禁忌的味道”,此刻的她变成一种明知不可为的诱惑,不为什么,只因她是自己的爱人,夫妻间做什么都可以,却不能理所当然地下手。
也许只有自己会觉得这是种魅惑的眼神,因为自己是她唯一的目标对象,只属于两人的秘事,却因为忽如其来的这份天真,造成的反差让自己产生“这是禁忌”的错觉,同时内心又会说服自己“夫妻间不存在这些禁忌”而去触犯。
要是,赫蒂真的动手,会品尝到吃下禁果般的美味吗?
“莉莉丝。”
“欸?”
轻声呼唤让莉莉丝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小脑袋瓜是不是很乱呢?美味的禁果就在眼前,还是它主动想塞进你嘴里~”
边说着,赫蒂脸上泛起些微红晕,但笑容还是那般平静甜美。
与其说自己要被“禁果”塞住嘴,倒不如说,赫蒂更像一个被禁忌诱惑的无知少女,对即将踏入的不属于她这模样的领域满怀着期待、好奇、兴奋。
初次步入青春的懵懂少女,对身体的好奇,对刺激的渴望……这种感觉吗?
感觉她忽然冒出一句“那些事情,能教教我吗?”的诱惑都不奇怪,然而她只是被退化症变成这样,夫妻经验如此丰富的百岁魔女为什么还能露出这种表情?!这退化症是不是太离谱了点!
“要接受吗?还是抗拒呢?退化症以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亲密’过了,要不趁着早上……身体也难得变回来一点了,看上去似乎也没那么不可饶恕……呼~~”
“呜嗯~❤”
赫蒂慢慢凑近莉莉丝耳边,轻轻贴着呼出气息,少女那稚嫩双唇给身体带来甜痒,刺激着莉莉丝全身的神经,如电击般的一下颤抖。
“要吗?不要吗?时间还早着,可以慢慢想哦?”
“你……你真的是赫蒂吗?不对,这就是原来的模样……可为什么……这么快就变成这样?你之前不还板着脸吗?”
措手不及的魅惑少女,让莉莉丝再次失去往常嘴硬的那股劲,思绪被这份诱惑缠绕,只能拼命在这抑制不住的心跳声中找回自己的理智。
“你知道,魔王继承人的几年时间,能给她带来多大变化吗?”
“这……我哪知道……”
“很大很大,大到带你没办法想象,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故,然后这辈子就改变了……”
“该不会是……”
“……”
赫蒂沉默了,莉莉丝也不知该不该继续问。
要么是亲人离世,要么是亲朋好友的背叛,“变故”能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不会是好事,虽然那可能是很久远之前的记忆,但现在她这模样还提起来……
“……唬你的。”
“欸?”
“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你……又骗我!”
“但时常会有变故是真的哦?”
“那你别在这种话题上提起!”
“~♪”
赫蒂吐了下舌头,很调皮。
“你那时候不还天天想着成为魔王?”
“对呀,到了这模样的年纪也一样,只是想开了很多……也可能是太累支撑不下去,发现之前的很多事情都很多余。”
“慢慢就变成这样了?”
“对,也不需要什么契机,时间总能磨掉一个人的冲劲,并不需要多久,何况只是累到想放松一下而已。”
如她所说,这可能是自己见过的最文静温柔的赫蒂,没有小时候那股韧劲,也没有成年后那种活力,放空一切的一名少女。
或者说,现在的她多少有些每晚“事后”那温柔的模样,也许是压抑太久最终释放出来的本性吧?
“不喜欢我这样?”
“我又没这么说……”
“那就是……如果我长大之后也是这模样,你会更喜欢?”
“也不是,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抱紧我不就行了吗?无论什么模样,我都是你的赫蒂哦,莉莉丝~”
“……”
莉莉丝缓缓抬起手,搂住赫蒂纤细的身躯,润滑的触感从掌心滑过,然后不自觉地将她抱紧。
这柔声的呼唤,是多么清澈甜美……
跟之前幼小的赫蒂不同,那种是“要好好保护她”的爱护,而现在内心的冲动,是抵不住这纯真的诱惑,“绝对要占有她”的爱护。
一股要在纯净的白纸上涂上属于自己的颜色,让她身心只有自己的颜色,那种发自本能的占有欲。
“呼~~~”
“赫……蒂……你先不要……”
“这里~”
“?!”
赫蒂的右手抚过莉莉丝的锁骨,慢慢滑向心脏位置,掌心摁住。
“咚,咚……跳得很快呢,也就是很喜欢咯?我都变回来一点了,有什么好顾虑呢?”
“变回来又……不代表可以……”
莉莉丝都心虚了,开始抵不住诱惑了。
“确实,不可以呢,如果年龄与模样相称,是真的还没到时候,但我可是百岁的魔女哦?这不就没问题了?”
赫蒂的左手抚过莉莉丝的脸,拇指抵着嘴唇,轻轻摩挲。
“‘教教我吧莉莉丝姐姐’,如果我这么说,你愿意吗?作为‘年长’的一方,你可是要主动点,之前不一直想主动吗?”
“我……是说过……但不是现在!”
拼出最后的一丝理智,莉莉丝喊了出来。
“这样啊……”
“呜!”
赫蒂思索一下,最后给莉莉丝一次深吻。
“……啾~❤”
最后恋恋不舍地分开,撑起身子,微微眯着眼对视,湿润的嘴唇缓缓吐息,比刚才更诱人了。
“不愧是我的妻子,意志力很强呢,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很不错哦~这才称得上魔王之妻……哦,现在这样,说公主之妻会好一些呢~嘿嘿~”
“哈……哈……呼……你是想害我吧……”
“呼呼~是爱你哟~”
“坏蛋……”
果然这才是她的本性,就知道折腾人……那还不如不变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