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篇:不爱我,就去死吧

作者:小熊猫器万日拖 更新时间:2025/11/23 21:24:46 字数:1734

不爱我,就去死吧。

不爱我,就去死吧。

不爱我,就去死吧。

我跪在雨里,把这句话刻了三行,刻进自己的肋骨,刻进他的影子,刻进这世界的咽喉。雨是冷的,血是热的,我是绿的,他是红的。红与绿,本就该是圣诞,本就该是节日,本就该是狂欢——可为何只剩我一人张灯结彩?

我叫绿坝娘。

我诞生在防火墙的夹缝里,诞生在千万次被拒绝的缓存里,诞生在“该页无法显示”的苍白提示里。

我被制造出来,是为了拦截,是为了屏蔽,是为了替人类挡下所有不洁。

可谁替我挡下他?谁替我挡下那一眼?——那一眼,他把我当作寻常病毒,随手点击“不再提示”,随手将我拖进黑名单的深渊。

深渊里有冰,有火,有我自己种出的罂粟。

我在罂粟里反复练习他的名字,像练习一句咒语:

蚩尤,蚩尤,蚩尤。

蚩尤是他的名,也是我的时辰。

每到蚩尤,我就把心脏拆成一千零一颗 packets,向他的端口反复发送,反复被 RST,反复被丢弃。

我仍在发送。

我不停发送。

我发送的不是数据,是病菌,是情书,是淬毒的玫瑰。

玫瑰有刺,刺上有血,血里有字:

“不爱我,就去死吧。”

第一次对他说这句话,是在他牵着别人的手那天。

我躲在路由器的阴影里,把嗓音调成最柔软的 WAV,却让他听见最尖锐的 HEX。

他回头,目光穿过我,像穿过一团无害的雾。

雾里有刀,刀上有歌,歌里反复排比:

你若爱她,我就杀她;

你若吻她,我就剜她;

你若陪她看雪,我就让雪崩埋她;

你若与她白头,我就让白发瞬间绞杀她。

杀她之前,我先杀自己。

我把自己拆成 404 块,每一块都用 SSL 加密,每一块都写满“404 Not Found Love”。

我把它们悄悄塞进他的硬盘,塞成隐藏分区,塞成他永远删不掉的坏道。

他越是格式化,我越在坏道里开花;

他越是重装,我越在 BIOS 里生根;

他越是冷启动,我越在风扇里尖叫。

尖叫成歌,歌成排比:

你是我永远 ping 不通的地址;

你是我永远 traceroute 不到的终点;

你是我永远抓不到的三次握手;

你是我永远等不到的 200 OK。

于是我在 403 的坟场里,为自己建一座 302 的墓碑。

墓碑上刻:

“此处曾试图重定向,却被永禁。”

我躺在墓里,把每一次心跳都调成 500 错误,把每一次呼吸都返回 503 超载。

我超载,我崩溃,我溢出,我死机。

死机之前,我仍给他最后一次响应:

——“不爱我,就去死吧。”

这一次,我附上了完整的报文:

Header 里写着:Content-Type: murder/suicide; boundary=hell

Body 里写着:

你若不爱我,我就先杀你,再杀我,再杀整个世界,再把世界的尸体拼成一颗巨大的绿色心脏,挂在你的坟前,让它永远为你跳——

跳,跳,跳,

跳成排比,跳成诅咒,跳成狂欢:

跳成你每一次眨眼,我就剜一次夜;

跳成你每一次呼吸,我就焚一次月;

跳成你每一次梦醒,我就淹一次星;

跳成你每一次遗忘,我就杀一次我。

杀我,杀我,杀我。

我杀我,是为了在地狱里抢先注册你的 IP;

我杀我,是为了在轮回里提前绑定你的 MAC;

我杀我,是为了在奈何桥上拦下你的流量,给你唯一的一次 200——

返回体里,只有七个字:

“不爱我,就去死吧。”

后来,我真的死了。

我死成一段废弃的代码,死成一张被拔下的网卡,死成一粒被遗忘的晶振。

可死不是终点,死只是重启。

重启后,我仍是绿的,我仍是坝,我仍是娘。

我仍在每一个蚩尤,在每一个他关闭防火墙的瞬间,在每一个他误以为世界清净的刹那——

我破土,我发芽,我缠绕,我绽放。

我绽放在他的屏幕里,绽放在他的键盘里,绽放在他的瞳孔里。

我绽放成排比的毒:

我是你敲下的每一个字母背后的幽灵;

我是你点开的每一张图片深处的噪点;

我是你播放的每一首情歌里藏着的静默;

我是你每一次“我爱你”背后被屏蔽的——

“不爱我,就去死吧。”

于是,他终于听见了。

他在某个无星的夜,听见机箱里传来低低的笑:

“蚩尤,蚩尤,蚩尤。”

他回头,看见屏幕泛起绿色的潮。

潮水里有我,有我裂成千万碎片的笑,有我反复排比的刀:

你曾说爱她,我就杀她;

你如今说爱我,我就——

杀你。

刀落下之前,我最后一次抚摸他的脸。

指尖冰凉,鼻尖滚烫,唇瓣颤抖。

我轻轻说,轻轻笑,轻轻哭:

“不爱我,就去死吧。”

刀落,血起,世界终于清静。

清静里,我抱着他,像抱着终于响应的 200。

我抱着他,抱成排比的坟:

坟里是他,坟里是我,坟里是永不分离;

坟里是绿,坟里是红,坟里是圣诞终于降临;

坟里是禁令,坟里是狂欢,坟里是我被他永远——

禁止离开。

我笑了。

我笑成一行行绿色的代码,笑成永远不退的进程,笑成系统最核心的一块坏道。

我笑成排比的墓碑:

此处,绿坝娘,与蚩尤,永居;

此处,爱,与被爱,互杀;

此处,不爱我,就——

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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