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喉部淤积的污血堵塞了自己的呼吸,急促地生咳几声,吐出两口粘稠的液体,终于缓过劲来,这才有能力进行正常的呼吸。
「这里是哪里?」
漆黑的四周看不到一点光亮,即使是睁大眼睛,也依然看不到自己所处房间的墙壁在哪里。
耳边传来几声可怜的哽咽声,像是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为了不因此死亡,强撑着让自己苟延残喘下去。
千阳揉了揉吃痛的额头,疑惑地猜疑着四周。
「千月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记忆中的最后一刻,在被药物麻醉之前,自己还安静地跪在千月的身前,怎么会一转眼就出现在了这里。
「她又在干什么?」
哗啦啦!
尝试着撑起身子,但捆绑在身上的铁链过于沉重,让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再次倒了下来。
「手铐?这是怎么回事?」
千阳有些难受,不只是身体上的。
卡呀——
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便是扎眼的光亮,刺入每个人的眼中。让已经习惯黑暗的瞳孔接受到刺激,无助地躲在眼帘的保护下。
还没等千阳看清来者的样子,一双双粗鲁的手掌便“捡起”在场的每一个人,携带着他们离开这所房间。
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踉踉跄跄地跟随着。
众人在另一处空旷的房间内停下,像是一只根本不需要正眼看一下的野猫野狗,被随意地丢弃在地上,转身离去。
这间房间的灯光倒是很“充足”,明晃晃的,让千阳花了不少时间来适应。
环顾四周,被一同押送到这里的“人”还有很多,大概有一二十人。
但他们的长相和体态与千阳大不相同,抛去简单的性别不谈,异样颜色的皮肤,怪异的身体部位,都和一个正常人有很大差异。
「他们绝对不是人类。」
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每个人身上所佩戴的脚链和手铐,以及对所有人的敌意。
“*****。”
居高临下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前来的所有“野猫野狗”们还是抬头看起,想要找到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作者。
头顶的墙壁上有一道厚重的玻璃墙,墙后站着两名高贵的女性,充满玩味地观察着下方的情况。
或许是知道彼此之间的语言不通,那人也索性直接进入正题。
轻拍手掌,淡白色烟雾在掌边出现,几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相同的烟雾便出现在众人的头顶。
烟雾中心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把刀剑,在众人眼中凭空出现,笔直地掉落在房间中央。
嗒嗒!
突然出现的还有一个圆形时钟,随着刀剑插入地面的瞬间,指针开始转动,代表着计时的开始。
「什么意思?」
柄柄刀尖依然安静地树立在那里,即使有人明白它们的用途,也暂时不会有人会选择去接近它们。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警惕地观察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头顶高贵的看客好像并未对他们的“罢演”感到意外,只是安静地品尝着杯中的液体,继续等待着。
咽了口唾沫,千阳下意识地向墙边靠去,将后背靠在墙壁上,一点一点地将身体挪动至角落。
他确实怂了,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环境感到不安,可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说是“下意识地挪动”,倒不是改为弱小者的本能在驱使着自己,去寻找一个明显示弱的位置,以寻求自我适应。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减短,终于,两根指针再次重合在一起。
随意的一声铃响,敲开了那扇唯一的出口。
「时间到了,会发生什么?」
轰!
房门被人撞开,一道道闪亮的刀光出现在众人眼中,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无差别地斩向视野内的每一个人。
刽子手毫不吝啬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将自己骇人的模样刻入每个人的眼中,成为他们死亡的见证者。
原本还算和谐的房间瞬间变作死亡的杀戮场,在没有还手能力的人群当中,瘆人的喊叫声夹杂着大量的鲜血,使原本洁白的房间顿时变得红艳,沾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眶。
没有刻意地挑选目标,闯进来的每一个人都站在各自固定的区域内,斩杀周围可以看到的所有活物。
当然,即使千阳的位置很偏僻,但这也刚好吸引到刽子手的注意。
很快,宽厚的刀片便向千阳袭来,毫不留情地斩向他的头颅。
“该死的。”
双脚拖着沉重的铁链,猛地向一旁的空档处扑去。哐哐摔在地上,千阳来不及顾及关节的痛处,撑起身子便向远处跑去。
直到听到利器落地的哐当声,千阳这才算是勉强躲过一击。
但那人明显不打算放过千阳,精小的眼睛再次锁向千阳,一拳打飞身旁不长眼的家伙,再次向目标奔去。
「这是怎么回事,还没完没了了。」
碍事的铁链明显拉低了千阳奔跑的速度,再加上虚弱的身体和其他疲于奔命的家伙的阻碍,身后的刽子手很容易便追了上来。
挥舞着砍刀,便计划着打算进行下一个目标的清理。
乒!
双手撑在身前,用缠绕在一起的铁链拦下刀刃,千阳咬了咬牙,僵硬地承受着刽子手的力度,控制逐渐弯曲的双腿。
手上的力道在一瞬间少了不少,刽子手短暂的惊讶倒是赐给了千阳一瞬喘息的时间。
但很快,砍刀上的力道便再次加重,用力砍断铁链,劈向千阳。
“咳啊!”
不知道算不算走运,一道血淋淋的刀痕出现在千阳的胸前,骨头没有断掉,并且没有伤害到内脏。
如果不是铁链断开时的失重,使他的身体向后倒去,那么这时他就已经被分成两半了。
见一刀未成,刽子手便再次上前,高举砍刀,在千阳身前站定。
眼中的黑影不断放大,千阳无用地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传来的风声,无法抵抗地接受这一刀。
咔!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身体上,耳旁也没有在响起任何砍杀的声音,千阳慢慢睁开双眼,不安地看向身前的刽子手。
他手中的砍刀被另一人的刀背拦下,同样身为刽子手,那人的身材显得更加魁梧,像是所有刽子手的领队,漠视着眼前受伤的千阳。
领队的口中念念有词,目光不断地扫视着还活着的众人,似乎是在计数,又或者是在干什么。
总之,他们停下了挥动的双手。
「停下了?」
胸前的刺痛时刻提醒着千阳,在不知名的地方,被不知名的刽子手追杀,这样突然的变故不得不让他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
所幸的是,领队在确认数量之后,下达了离开的指令。
追杀千阳的那名刽子手也同样收回砍刀,气愤地瞪了千阳一眼,火急火燎地跟随领队离开了这里。
“*****。”
同样的话语从头顶传来,语气中多了几分愉悦,似乎众人的死亡是看客所希望的一件事情。
啪啪。
烟雾再次聚拢,熟悉的钟表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简单的“嘀嗒”一声,标志着第二次倒计时的开始。
“咕咚,混蛋。”
与视野内所有人相同,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堆刀剑,机械地扳动躯体,向刀剑靠去。
……
“呼,呼。”
耳边的鲜血顺着颅骨流向地面,千阳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企图以此来填补缺血所带来的晕眩。
胸前的伤口还在流淌着鲜血,除了让他换了一套红颜色的衣服外,还给他全身洗了个澡。
不出意外的话,他也快死了。
有些寒冷的气流钻入破烂衬衫的洞口,激起身上一大片鸡皮疙瘩。
哐当!
刀锷落地,千阳整个人瘫倒在地,成为剩下来的最后一个人。
“#。”
这场戏作的作者走进千阳,颇为欣赏地观察着这个样貌甚佳的男性生物。
蹲下身子,单手抓起千阳的头发,将两者处于同一高度。
四眸相对,漠然与涣散。
简单一甩,便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兴趣。
“*****。”
像是在纠正发音,那人转过身去,将自己的话又转述了一遍。
“很不错,你成功争取到一颗棋子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