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在【许愿机】之中。
看到陈若走开以后,程奈转过头面向【白衣恶魔】。
“差不多也该清醒一点了。”程奈的眼中裂出蓝色的电光,“六阶探员居然会中这种陷阱,实在是惹人耻笑。为陈若这种普通人设置的密码怎么可能如此复杂。你虽然看到了机关,却没有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没想到居然是你。”成思如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妙的笑容,“是啊,我确实没办法反驳这件事,不过,你究竟是不是来救我的呢。”
“【特别部门】要我带你回去。”
“你居然听【特别部门】的调令?真是更加可疑了。”成思如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侧的手枪也拿了出来,“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想久违的试一试吗?”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程奈立刻横起刀身,作出准备战斗的姿态。
“那么,请指教。”
成思如刚刚说完,两颗子弹便脱膛而出,程奈身子左右一闪,便轻松躲过了这一击,接着如同瞬移一般闪现到成思如的身前,黑刀带着如虹的气流以千钧之势劈向成思如的脖颈,又在距离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而那被引去的气流却没法跟上这一突然的停顿,依旧盲目地向前冲去,将成思如的长发和大衣暴力地掀起,发出厚重的扑扇声。
此时那黑洞洞的枪口,也径直对准了程奈的眉心。
一瞬之间的躁动后,便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切,是我输了啊。”
成思如不甘地说道,虽然自己也将枪口指向了对方,但显然那锐利的刀刃会更快夺取自己的性命。既然承认了落败便也没必要再继续那种对峙的状态,随后成思如也缓缓地将枪放了下来。
“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程奈冷冷地说道。
“哦?是...”
成思如话音未落,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的肩膀蔓延至全身,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只能仰视着程奈。
“哼哼...果然不是特地来带我出去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程奈面无表情地说道,“第一,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我说是想来帮你,你会相信吗?”
“我还没到需要你帮忙的地步,反倒是你,竟然会因为自己的随意行事被困在这里,实在是可笑。”
“还是和往常一样啊,一点没变。”成思如咬了咬牙,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证明你的那个新搭档,没怎么改变你嘛。”
“第二,关于夏之松那里的事情,【特别部门】了解了多少。”
“真是奇怪的问题。”成思如作出惊讶的表情,“按理说,你不是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吗?还是,你在试探我?”
“我很不喜欢拐弯抹角的答案。”
程奈眼中的电光更加狂躁地闪动着。
“好啦,不过我说的也只是我所知道的而已。”成思如抬起头看着程奈,“总之,暂时还没人在意这件事情,反正大家知道是那个程奈在管,也就都自觉地远离是非了。六阶探员就更不会管这种小事情了。”
程奈没有接着问下去,成思如也感觉肩膀上的压力小了不少,随即尝试着站了起来。
然而正在这时,一阵剧痛猛地在她的脖颈处混着温热的鲜血涌了出来,原本雪白的大衣立刻被染出了大片的鲜红。
“...结果上看...还是对我还是有基本的信任的嘛。”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成思如缓缓说道,“如果你真想灭口,可不会这么磨磨唧唧的。”
“看来你还记得我的为人。”程奈抽回了长刀,刀身瞬间在空中碎裂开来,留下的细小碎片如同钻石一般闪闪发光,很快便消融在了夜空中,“这是对你的一点惩罚,希望你以后能够引以为戒。”
“另外。”程奈转过身,接着说道,“陈若现在应该在体育馆的仓库那里,寻找夏之松留下的密钥。你只需要在她面前出现,开枪让她醒过来就好。”
“不过,这次的戏法还真是看得我云里雾里。”成思如缓缓站起身,“你本可以直接夺取【许愿机】的控制权,为什么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
“是啊,我本可以这么做,只不过那家伙和你一样,都不同意那种方式。”程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许愿机】的内部和陈若的精神力绑定,如果我强行夺取它的控制权,也就会立刻让陈若的精神崩溃,成为人外之物。想必你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不愿意用你的那个能力逃出去吧。”
“既然你知道这件事,还必须得砍我一刀吗。”
成思如有些愤愤地说道。
“这才是必须警醒你的原因。”程奈的话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他暂时还可以有这种天真的想法,但你作为六阶探员,是必须独当一面的存在,不容许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人自有其命运,想要更改就必须付出沉痛的代价。”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又这么做了呢?”
成思如好似抓到了把柄一般,露出得胜的笑容。
程奈轻轻闭上眼睛:“因为,幻想破灭之时,他才会真正成长。”
成思如的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甚至当她被砍那一刀时,都未露出那种样子。
“看来说你没有变,也并不准确啊。尤其是培养人这方面。这样看来,我或许还比较幸运呢。”
成思如看了看身边的校园,缓缓皱起了眉头。
“幻想破灭的时候啊...”
“事情结束后,记得来找我。”程奈用不容否定的语气,背对着陈若说道,“如果,你不想与我为敌的话。”
程奈伸出左手,一个紫黑色的暗球从她的手心中飞出,如同锤子一般在空气中砸出一大块黑色的裂缝,随着乌黑的碎片散落于空中,强风也从那不知通向何处的虚无中凶猛地奔逃出来,将她乌黑的发丝如流苏般吹起。
程奈一下子消失在了夜空中,望着那尚未平息的气流,成思如笑着摇了摇头。
“不想与我为敌,真是微妙的说辞啊。”她拖着疲惫的负伤躯体,慢慢走下楼梯,“还是像以前一样放不下面子说话,不过,这种性子没变才更让人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