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夜晚,在第一滴雨落下时起,山风也随之呼啸。
户外的汤池因为暴雨即将来临的缘故,从原定的十点提早通知驱散了游客。
夏鸥一个人霸占了整座池,丝毫没有因为负责闭园的人的提醒而要离开的意思。
对方也因为她与关山月之间的关系没有为难她,只是在嘱咐其他人去通知关山月后,便纷纷撤离。
此刻,竹林在风中摇曳着枝头,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看着头顶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夏鸥终于起身来到了岸边的长椅上。
一个人默默的抱住了自己。
“天凉了,别冻着!”
熟悉的声音以为远去了,没想到却再次出现。
夏鸥忽然惊醒般的抬头,水生正站在她的面前。
那刻,她再也无法自制的吼出了她压抑许久的不满。
“别过来!”
“……”
水生定在了原地,没再上前。
她也同时站了起来,与水生面对面。
“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以为我身边的亲人就只有你了,可对你来说我又算什么!?”她歇斯底里的怒斥着水生的冷漠,“我找了你两年,担心了你两年,可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躲了我两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结果你却告诉我不管我的事,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如果你是因为李光明才故意这么对我的话,那好!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躲着我疏远我,甚至我还在想自己会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害怕会拖累你,所以你让我走我就走,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可你呢!?
从来都不会跟我主动解释,哪怕连骗我一次你都不愿意!
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对不起,我……”
水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她直接打断。
“我不要再听你说对不起!”她红着脸摇晃着脚步,差点摔倒在长椅上,直接拒绝了水生想要上前的举动,“对不起对不起,没完没了的对不起,我听够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所以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这会让我更厌恶自己!
你和姑父从来都不欠我什么,所以我凭什么要求你对我和其他的女人一样!
你不是喜欢宋晚舟吗?
下雨了,她更需要你陪她,我什么都不需要!
我只要你快点在我面前消失!”
“别闹了!”
水生终于表达出了不满。
他不顾反抗的将一条毯子披在了夏鸥身上,直接拉住她一条胳膊就要离开。
可下一秒,夏鸥再次甩开了他。
“我不要你的毯子,不要任何人的可怜!”
“你这样无理取闹到底是因为什么!?”水生死死握着她的拳头,举在了自己胸口,“别闹了,好吗?”
“……”
当水生愤怒的说出那句无理取闹时,她突然整个人停止了动作。
她看着水生那双已经略显不耐烦的眼睛,自嘲的笑了。
“无理取闹?”
拼尽全力从水生手中逃脱后,她几乎不敢相信的这四个字会从水生的嘴里说出来。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说罢,她瞬间转过身去,“对不起,我可能真的不会喝酒,今天说的那些话都是醉话,你别当真!”
“小鸥!”
她没再理会水生的呼喊。
一个人安静的离去。
原地,
原本洁白的毯子上不知何时沾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水生刹那间呆住,
望着脚下那一连串的血印,
迅速朝着夏鸥追去。
……
“你的腿受伤了,等我给你包扎一下再走!”
“不用了!”
她低头看着水生一脸紧张的为她包扎的模样,淡淡的笑了。
随后她抽离了自己的脚,看着大腿上那道方才在拉扯中被长椅的棱角划破的口子,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的拒绝了水生。
“腿上的伤口还能长好,那心里的口子怎么办……”
“……”
那刻,水生抬头默默注视着她的微笑。
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方才夏鸥的那句话像把重锤般,在捆缚着他的枷锁上重重敲了一下。
夏鸥一言不发的再次走掉了。
可这回,水生终于不再顾忌的追了上去。
“唔!”
一声惊呼之中,夏鸥惊恐的看到了水生那双突然变的坚定的眸子。
以及眼底渐渐升腾的炙热。
“你干嘛!?”
“别说话……”
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想要挣扎。
下一秒,水生的拥抱便将她禁锢的无法动弹。
在急剧收缩的瞳孔之中,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落了下来。
那刻,她难以呼吸的只能被动接受着水生压抑许久的温柔。
直到水生似乎发泄了足够多的情绪后,两人这才缓慢分开。
昏暗之中,两人的心跳声仿佛在彼此的耳边鼓噪个不停。
方才的一幕过后,
先前争吵后的不愉快,
仿佛彻底融化在了那个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拥吻之中。
酒后布满红晕的脸上,因为水生的主动变的更加通红。
此刻的夏鸥,整个人宛如一颗熟透的苹果般散发着诱人的味道,令水生下意识有了想要继续采摘的冲动。
她连忙推开了水生。
“你不是嫌我无理取闹么,干嘛跟过来!”她不知该如何掩饰方才一幕遗留下的尴尬,只好把难题推给了水生。
然而水生只是看着她的脸,轻轻抚摸。
真正的大雨还未落下,
夏鸥同样望着水生,
距离近的足以清晰的听见彼此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怎么不说话?”
似乎觉察到了水生的异样,她微微颤抖着有些紧张。
“对不起,刚才我……”
“……”
当对不起三个字再次从水生口中说出的时候,她立刻上前抱住了他。
她生怕刚才的一幕只是水生的冲动。
可未经过人事的她,哪里了解水生下意识的回复,也同样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低估了此刻自己的这般模样对水生的诱惑力,
同样也高估了水生早已在她面前悄然瓦解的克制。
她的身体早已随着她的年龄一同长大变的成熟,彼此之间此刻零距离的接触,不过一层薄纱之隔下的柔软不停地冲击着水生的理智。
当她发现这些时,却为时已晚。
在水生即将濒临失控的那刻,她紧紧盯着那他双眼里早已无法躲藏的炽热,浑身止不住颤抖的闭上了眼。
“我……!”
水生没能让她说出接下来的话,一根舌头宛如找到了突破口般,打破了那层一直阻碍着他们的壁垒。
在夏鸥逐渐迷离的呼吸声中,水生的吻也不再满足于她的嘴巴,转头绕向了她的耳后。
接着是她因为醉酒而变的通红的脖子,那刻的水生仿佛已经被她脖颈散发的酒气灌醉,沉沦其中的一口一口品尝着她浑身的酒味。
“水生……”
迷离中,夏鸥下意识的抓住那只想要继续往上探索的大手。
可早已将一切抛之脑后的水生仅仅是轻轻一抓,便轻易将她的手制服在自己的胸口。
那条供人休息的长椅上,
水生将她整个人抱坐在腿上。
她的重量对水生来说,仿佛一只手便能举起。
在被他拦腰抱去长椅的途中,一副身体滚烫的红了脸倒在了水生的怀中,她紧盯着水生的下巴,迷茫的发起了呆。
激烈的拥吻并没有因为转移阵地就此打住,
相反,水生的回应变的更加剧烈。
在感受到胸前系带被一只手悄悄闯入时,她那刻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被水生刹那间掌控在了手里。
“水生,不要……”
“……”
她此刻的哀求,在水生的眼里更像是动情后的情难自控。
而他也由原本的循序渐进,变的渐渐粗暴。
夏鸥的表情不知是痛苦还是无法自拔,总之在水生的索取之中她渐渐忘记了抵抗。
水生仍不知足,似乎要将这些年一直压抑着的冲动一次性弥补回来。
就在他毫无顾忌的想要继续往下探索时,夏鸥猛然惊醒。
“别,别这样!”瘫软无力的身子,就连发出的声音也同样绵软无力,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向水生摇头,“那里不行……”
“你不是说只要我想,你就什么都答应么?”
“……”
面对水生低沉的质问,夏鸥忽然怔住。
可握着水生胳膊的手却一刻也不敢松懈。
“现在还不行,别这样好吗……”
她近乎哀求的看着水生。
可水生视若无睹般忽略了她的请求。
接着,一只手不顾反抗的探进了她最后一丝秘密。
那刻,夏鸥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水生的闯入后带来的异样,瞬间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躲了起来,害怕的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她整个人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可水生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将她分开抱在自己身上。
面对水生已经失去理智被欲望包裹住的双眼,夏鸥止不住颤抖的想要起身逃走。
“你敢走就再也别回来!”
水生突然变的冷漠的语气里掺杂着威胁。
夏鸥呆呆的僵在原地,保持着逃脱的姿势。
“别逼我……”
“……”
她看着水生,希望他刚才只是在跟她说的玩笑。
然而水生的双眼早已恢复了清明。
那刻,她明白水生并不是在威胁她,而是认真的在告诉她如果不听他的话的后果……
“能不能换个地方,求求……”
她的话未说完,整个人便被水生再次拉了回去。
直到她清晰的感知到背后的纽带被解开时,一双手早已在她发呆之际继续向下探索着,想要解开她最后一层秘密。
一瞬间,所有的不舍和依赖化成了泡影。
她不顾胸前春光暴露的危险,一只手苦苦支撑着水生的胸膛想要挣脱。
就在这时,
一声厉喝打破了雨中的宁静。
“你们在干什么!?”
“……”
关山月的影子在雨中渐渐清晰,闯进了她的视线。
没了水生阻挠,夏鸥连忙挣扎着逃出了刚才的窘境。
可没等她回过神时,另一道身影接踵而至。
“林风眠……”
她突然像个做错事被老师发现般的孩子转过身去,可找了所有地方也没有躲藏的位置。
关山月快步朝她走了过来,连忙拿起准备好的外套给她披上。
“我就离开这么一会的时间,你就傻乎乎要把自己送出去!?”关山月的目光炽烈,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可当她看到夏鸥浑身的狼狈时,还是强忍着将所有怒火压了下去,“还不快点穿好衣服跟我回去!”
“知道了!”
她故作镇定的冷声回复。
那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人扒光钉在耻辱柱上的裸体女人般不知所措。
可身后的水生对于这些,仿佛见怪不怪的没有任何动静。
尤其在与关山月对视时的目光,表现出了故意挑衅的意味。
关山月强忍着怒意,看向夏鸥。
“这就是你挑的人?”
“……”
夏鸥愣了。
今天的意外和震惊足够多了。
但远远都不及此刻水生望向她们母女二人时露出的玩味的表情。
上扬的嘴角满是得逞后的意味。
接着,
在林风眠面色铁青的阻拦之中,
水生轻蔑的笑着推开了他,
随后大摇大摆的离去。
夏鸥攥紧了拳头,不甘地的看着水生离去的方向。
可直到水生的影子彻底消失之前,她也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在关山月的一阵拉扯之中,她一瘸一拐狼狈的模样被林风眠尽收眼底。
“她的腿受伤了!”
林风眠拦住了正在气头上的关山月,在示意了她夏鸥腿上的伤口后,直接横腰将夏鸥抱在怀里。
接着,在关山月的注目之中。
他昂着下巴,抱着夏鸥朝山下走去。
也在那刻,夏鸥望着林风眠一时发呆,好像这个男人每次出现时她都会受伤,但此刻也恰恰因为他的出现,才让自己散落了一地的自尊又重新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