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玉润的小脚丫，捧在手心，说没有半分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秦枫也是个二次元，甚至有过中二病史。
或者说，他的中二病，到现在都还没被治愈。
帮助他人，将自己视为英雄，就是他的中二病。
冰冷的脚丫，在手中逐渐回温。
黑小倩很满意秦枫的态度，香舌舔过嘴唇：“其实，我身上还有个更冷的地方需要温暖。”
“额。”秦枫看看赵萱：“麻烦专心开车，谢谢。”
转移了话题。
“切，真没意思。”黑小倩想收回自己的脚，又舍不得那份温暖，只要任由秦枫揉弄。圆润的脚趾因为舒服而不停的绷直，又蜷缩在一起，不小心被秦枫挠到脚心，整只脚都会抽搐一下。
这样一直持续到抵达目的地，赵萱的家。
下车后，秦枫重新撑开雨伞，却好像已经没有那个必要。
时间已经黄昏。
黑小倩活动着恢复知觉的脚，隔着凉鞋，踩在被太阳炙烤过地面上。秦枫则在她身后，为她撑起阳伞。
“那上面就是我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招惹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还麻烦您们二位给看看。”
“走吧。”
黑小倩走向公寓大门，在踏入大门的那一刻，身影渐渐浮现。
或者说，仿佛从另一个世界走了出来，让赵萱也能看到她的存在。
“啊。”
小小的吓了赵萱一跳，好在黑小倩的模样并不恐怖，甚至透露出几分高贵典雅。
秦枫再次收起雨伞，来到电梯门口，正打算摁下电梯，却被黑小倩拉住。她抬头张望，眉头紧锁：“它的确在这，而且，已经醒了。你要在这种时候坐电梯吗？”
秦枫听话的放下手。
恐怖片定律，在闹鬼的时候，坐电梯等于找死。
“它醒了？”
赵萱躲到黑小倩身后，寻求庇护，手搭上黑小倩的肩膀，感受到不属于人类的体温。吓得缩回手，又躲到秦枫背后，收到黑小倩一个凌厉的目光，赶忙放下准备勾搭秦枫的手。
“那，要不咱们就别回去了。”
“我无所谓，反正它的目标不是我。”
秦枫总结到：“你的意思是说，它的目标不是地点，而是她个人？”
“差不多是这意思。”
黑小倩的手搭上秦枫的肩膀：“抱我上去，我不想爬楼梯。”
可你明明会飞。
这种话，没必要说。
秦枫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黑小倩，并不重，就像抱着一堆气球。
但，暧昧的姿势，带来的是怪异的手感。
丝绸般的连衣裙只到膝盖，一半在秦枫臂弯，另一半这是玉般的肌肤。
黑小倩一只手勾住秦枫的脖子，导致秦枫的另一只手，只能穿过黑小倩的腋下。
伟岸的胸怀占据了绝大多数空间，不敢直面的话，只能从下面穿过。
轻轻托起。
不是秦枫想占便宜，她真的太大了。
胸下面就是腰，要是另一只手搂腰，不叫抱，叫搬。
这种公然秀恩爱的举动，有效的驱散了赵萱心中的恐惧，只感觉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她今年三十二，未婚。
而秦枫，十八出头。
为啥自己就遇不到这样的好男人？
这样的想法无法遏制的生根发芽，占据脑海。
人鬼情未了的戏码，无形中展示着一种无比可靠的战力。
一口气上到十楼，1006，就是赵萱的公寓。
她掏出钥匙开门，把两人请了进去。
黑小倩就这么挂在秦枫肩头，扫视房间：“不在这。”
这房间的布局，和秦枫的房子差不多，同样的一室两厅。
“还有一间卧室和我的工作间。”赵萱一步一回头，确认两位救星就在身后，才敢推开卧室的门。
刹那间，客厅刚开启的灯开始剧烈闪烁，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
“啊！！！”赵萱本能的一声尖叫，转头就躲到秦枫身后：“它来了！”
“不，还没来。”黑小倩扒拉开赵萱的手，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打量了卧室。
相较整洁的客厅，显得格外凌乱。
床上被子被随意堆叠在一边，散落着许多衣服，尤其是内衣和丝袜。
秦枫害羞的挪开视线，不去看那些大胆的内衣。
“也不在这。”黑小倩却饶有趣味的一摸自己大腿，一条黑丝套在腿上：“好看吗？”
“那就只有我的工作间，就在旁边。”赵萱蜷缩在秦枫背后，没有去开门的勇气，两只手无处安放。
秦枫鉴赏一眼，陈赞到：“很适合你。”
“是吗？那我以后就这样穿了。”黑小倩翻身从秦枫怀中脱离，来到工作间门口：“退后，我能感觉到，这只鬼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实力越弱的鬼，越惧怕阳光。
能再黄昏时段就醒来，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更何况，这是夏天的黄昏。
暑气未消，阳气未散。
对于鬼类而言，如果说人类的阳气是水，那游离于空气中的阳气，就是海水。
有毒的。
黑小倩推开工作间的门，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真的是漆黑一片，不见丝毫光亮。
黑暗甚至从房间里蔓延了出来，将黑小倩的双腿吞噬，一直延续到秦枫脚下。
赵萱后退两步，停在黑暗边缘。
“你是做什么的？”秦枫问到：“家里还有工作间？”
“服装设计。”
“不是摄影师吗？”
“不是。”
秦枫提醒到：“既然不是摄影师，那这房间也就不是冲洗房，不该这么黑。不管是客厅还是卧室，窗帘都没有拉上，小心。”
黑小倩也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凡，甚至，不亚于自己。
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后退。
“只敢躲在黑暗之中吗？”
刹那间，客厅的灯光熄灭，一道如泣如诉的女声从黑暗中传出。
“我对你，很熟悉，好像，我们应该，认识。”
黑暗化作烟雾散去，渐渐露出一个雪白的身影。
一头银白的头发，却被一种白色的胶质板结成块，五官严重变形。额头仿佛融化般，呈现出水滴滴落的痕迹，将刘海黏在一起。
白眉从眉头上掉落，连带着眉骨一起，封闭了她的左眼。只余一只浑浊不堪的右眼，眼眶中眼白和瞳孔黑白两色斑驳不堪，仿佛被搅乱的摩卡拉花。
耳朵残缺不全，一只缺了上半块，另一只粘在脑袋上，和头发粘在一起。
鼻梁蹋成一块，从原本的位置脱落，在人中处隆起一块。
原本鼻子的位置，则是两个黑黝黝的孔洞，依稀可见骨头的轮廓。
开口时，上嘴唇和下嘴唇死死粘在一起。在下巴和嘴唇中间，露出裂口，能直接看到牙龈。
整张脸，就像是灾难性的泥塑，让人不寒而栗。
破破烂烂的衣裙，艰难的遮住私密的部位，站立在房间正中间。
两只手指歪七扭八的手中，提着一盏造型精美的宫灯。
赵萱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引起那怪物的注意，想起宫灯的来历，拉拉秦枫衣角，却忘记了自己捂住了嘴巴，什么都没说出来。
在看到对方的瞬间，黑小倩也升起同样的熟悉感：“或许，我们的确认识。但我想不起来。”
“我也是。”
她看看黑小倩，闭上唯一一只浑浊的右眼，尚未完全散去的黑雾包裹住她的身躯。
等黑雾完全散去，她已经换了一副面貌。
满头银河倾泻般的美丽银发，顶一根可爱的火红色呆毛。长长的斜刘海遮住左眼，右眼眉毛细长，下面一只深邃的黑瞳。
鼻梁小巧，嘴唇浅薄。
像是一尊精美的洋娃娃，和之前恐怖的造型天差地别。
“你知道，我是谁？”洋娃娃冲黑小倩问到。
“不知道，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是同类。我们，可以，是朋友。”洋娃娃转向黑小倩身后的两人，指向赵萱，介绍到：“我的，灯油。”
指赵萱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看到了秦枫，右眼一亮。
“想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