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冷，海面的热风抵达不了这里，而住在两旁矮房的人们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
“喂，两位大小姐，记得把这里收拾干净啊！”
也不知道是哪扇打开的窗户里传来的声音。
夏梓夜还在寻找声音的主人时，千凪已经笑着回应了：“会有人收拾的！”
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消毒纸巾，把双手细细的擦干净之后，搭在了夏梓夜的肩上，轻声说：“我们去找乌龟吧。”
“啊，嗯。”
夏梓夜最后瞥了一眼躺倒在地上已经没有生气的男人，心中没有怜悯，只觉得他活该。
同时又好像看见了自己反抗千凪的下场。
保持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她暗自想到。
从小巷拐出去之后，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如刚刚那块地方逼仄，在人群聚集的地方便会有生活的气息。
这些是在萨兰市东部看不见的各种小推车，还有地摊，各种各样会被营养学家抨击的“不健康”的食物散发出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随着袅袅升起的白烟飘荡在大街小巷中。
夏梓夜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千凪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把炸串，还递到了她的嘴边。
“很好吃的，我每次来都会偷偷吃呢。”
“但是营养学家都说这些是通过不安全的方法加工……”
千凪蹙了蹙眉，打断了夏梓夜的话：“这么一本正经干什么，好吃不就行了，你那两年里吃的还不如这些吧？”
千凪的声音在嘈杂的街道上格外刺耳，尤其是提到“那两年”的时候，夏梓夜差点忘记了如何去呼吸。
那是被她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过去，不愿提起，也不想再提起，却是永远的梦魇。
“对，”夏梓夜语气故作轻松，从千凪手上接过炸串的竹签，“你说得对，那两年简直就是地狱。”
她咬下一口不知道是什么的肉，调料的味道溢满口腔，还挺好吃。
“乌龟的照片有没有啊？”千凪的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但她依然发出了清晰的声音。
“在这里。”
夏梓夜环视了一圈都没找到垃圾桶，被千凪一把夺过手中吃干净的竹签，扔到了一旁的塑料桶里——那里面扔满了竹签。
乌龟的图片在夏梓夜的手机上，光是看图片不是业内人士只会觉得这是一只普通乌龟。
千凪眨眨眼，眯起黑瞳，然后说：“这玩意儿不能叫乌龟吧？”
“不是乌龟吗？”
“这个体型是鳄龟啊我亲爱的小狗，”千凪挠了挠后脑勺，“这下找起来是方便了，但这玩意儿可贵了，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逮住卖掉了……”
后半句话千凪特意没说出来，她话锋一转：“被卖掉就卖掉呗，反正你也不缺这一个委托，今天尽量找找得了。”
“但是接下的委托应该好好完成，宠物也很重要吧，像家人一样。”夏梓夜盯着手机屏幕上被千凪称为“鳄龟”的动物。
“宠物就是宠物，”千凪否定了她的想法，“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
她的目光移到了夏梓夜身上，上下打量着白发的少女。
夏梓夜察觉到了这份目光却什么都没说，故意岔开话题：“说是乌…鳄龟自己跑丢的，速度真有这么快？”
“谁知道呢，随便找个人问问好了，也就两天的事情对吧？”
千凪示意夏梓夜把鳄龟的照片传给她。
只见千凪一点都不社恐，她随机挑选一名路过的幸运路人，抓住对方的胳膊就问。
被挑选的幸运路人大多都摇头，或是完全不想和夏梓夜她们扯上关系的表情。
“西部的人就是倔，我们去换身衣服吧。”千凪站定在了路边，她伸手拈来一缕夏梓夜的白发，说道：“你的发色也很显眼，一看就知道身份显赫。”
“身份显赫？呵，戴上帽子就行了吧。”夏梓夜对千凪的这个说法极度不满，但她的余光看见满面笑容的少女，收敛了语气。
“怎么，不满意？”
然而少女并未放过夏梓夜细小的不满，收紧了揽在她脖颈上的手，在大臂与小臂之间的夏梓夜有一种自己但凡说错一句话，就会身首分离的感觉。
“倒也不是，”她勉强出声，“要，要被勒死了……”
脖颈上的压迫感突然消失，千凪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夏梓夜，你从昨天晚上就很不对劲哦，别以为我没看出来。”
千凪的话让夏梓夜再一次想起了那封匿名邮件的内容，那里面展示出的稚嫩的千凪历历在目。
怎么都忘不掉。
“没睡好而已，看了个结局不怎么好的动画。”夏梓夜随便找了个理由想要糊弄过去。
但千凪不吃她这一套，“怎么想都不对吧？你是对我有意见。”
“怎么会，”夏梓夜摇摇头，“我怎么敢对主人有意见。”
虽然是真心话，但说出口的时候，千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嚯，还挺有小狗的觉悟的，”千凪的食指划过夏梓夜的下巴，“那这个委托别接了，blessing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
“倒也不是为了药，”夏梓夜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委托图片，“我还是太一本正经了。”
尽管千凪说着别再进行委托了，但夏梓夜一个劲往前走的时候，她依旧跟在后面，一时竟不知道谁才更像被饲养的宠物。
千凪随便挑了家路边的服装店，买了两件带兜帽的披风，扔给了夏梓夜一件。
“别说，穿上这个之后还真融入进去了不少。”
千凪帮夏梓夜拉了拉头顶的兜帽，一改阴沉的表情，微微扬起的嘴角示意着她变好了的心情。
十一区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不迷路绕一圈大概要两个小时。夏梓夜也顾不得社不社恐了，她现在只想找到这只鳄龟的蛛丝马迹。
然后在十一区连接人工河的河边的小道上找到了见过这只鳄龟的人。
身穿破旧兜帽衫的瘦小女人，臂弯的挎包掉了好几块的皮，“前两天确实有这东西在河边爬，都说是东部养出来的怪物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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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数据惨淡但还是建了个群：1533003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