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我就站在旁边,刚被他揍完。”
夏梓夜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说出口的话语都变得苍白无力,尤其是面对千凪那双黑色的夺人心魄的眼眸时,一切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
“嗯嗯,当然是这样的,毕竟都说是酒后失足掉下去的,”千凪的嘴角微微上扬,“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夏梓夜,我们可是同类啊。”
同类?夏梓夜咀嚼着这个词汇,那些在潘洛斯阶梯旁的画框中的电影,很清楚的播放了一脸冷漠甚至是解脱了的夏梓夜的脸。
她最清楚不过了,只不过这段记忆依旧有着断层。
因为被揍了所以把那个人推下去了,如果不反抗的话,一辈子都会在那里了。夏梓夜感觉到了强烈的仇恨以及煎熬。
好像那一天的情感在身上重现了一般。
她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直至千凪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夏梓夜内心所想的东西只有我了解哦。”
她缓慢地转过头去,看见了千凪的笑颜。黑色的花朵在绽放,夏梓夜很清楚,同时又移不开视线,只能任由千凪逐渐把她拖入无底的深渊。
大多是的上班族在进入高级住宅区的三区之前就下了车,车厢更加的空荡,千凪干脆将头倚靠在了夏梓夜的肩上,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你是杀人犯而我也是。”
刹车与冷漠的女声让千凪的声音被淹没了,夏梓夜没有听清,而千凪也没有重复刚刚说的话。
“……住宅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带好随身物品。”
夏梓夜这才回神,一旁的千凪又恢复成了保持着微微笑的模样,形态优雅得宛如大小姐。
说不定千凪真的是大小姐。夏梓夜偷瞄了几眼之后,把视线投向了高级公寓楼下的叫不上名却绝对价值不菲的跑车上。
一辆接着一辆停在那里,不少年轻女性手臂挎着名牌包,画着精致的妆容拉开了车门。
千凪只是扫了她们一眼便说:“她们最后都会被这座城市吃掉的,和今天在电子屏上见到的偶像一样。”
“你还真是不看好她们。”
夏梓夜倒没有千凪说的那么悲观,不知道眼前的年轻女性们的末路,但是电子屏上那些唱跳的偶像,被作为萨兰市的宣传形象,应该会有光明的未来。
“夏梓夜你啊,还是把人类想的太善良了,”千凪用指关节按下电梯的按钮,“虽然不接触那些黑暗面能活的更开心就是了。”
她的最后一句话用了很轻的声音,夏梓夜那绝望的模样,千凪想亲手带给她。
“医院爆炸就是……”夏梓夜及时刹住车,说,“就是有个好心人把我带去医院了。”
“你说到这个,我想起来,有人给我打了电话。”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千凪率先走了进去,按下了三十楼的按钮,然后继续说道:“关于那个好心人,夏梓夜知不知道对方的大名?”
她特意看向了夏梓夜的表情,不过白发少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就算被鬼片吓到她只是脸色惨白,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千凪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所以才想看到她深陷绝望的样子,那时候的表情是有趣的,就像在被抹了脖子之后醒过来看到千凪时是一样的。
千凪构筑了许多个谎言,只不过是现在的失忆让夏梓夜把那些谎言都忘记了。
“不知道。”夏梓夜回答的很干脆,一点犹豫都没有,她的目光也是坚定的,千凪姑且认为她没有在说谎,但这就和她从紫苑高中宿舍阳台翻出去之前是一样的。
夏梓夜早就学会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就像被警察问话关于她的父亲是怎么掉下去的时候一样。
她的那张脸看起来就是无辜的,天真的,能够欺骗所有人的,想必在玩狼人杀成为狼时也不会有人怀疑她。
“呵呵呵,这样吗?”千凪轻笑了几声,她既不会表态相信夏梓夜,也没有去质疑,只是留下了意味不明的态度。
夏梓夜知道如果此时的自己流露出了心虚的态度,或是强调某一点,就会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千凪对这个气味十分熟悉。
所以她选择转移话题:“今天还真是买了很多东西,是要世界末日了然后囤粮吗?”
夏梓夜自认为开了个不错的玩笑,事实证明笑起来的千凪确实get到了她的点。
“要是真有世界末日就好了,我巴不得全人类都死光,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我。”
如果不是因为千凪的双手都提着装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她一定会做出自刎的动作,抑或是把手做成枪的样子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是吗,那也挺好的,大家都会死。”
“你就是这个反应吗?很希望我去死吗?”
千凪的心情在一瞬间肉眼可见的变差,夏梓夜后退了一步,后背却碰到了电梯间的铁壁。
“只是说世界末日的话,我也会一起去死的。”
“呜呃,还真是阴沉。”千凪的怒意也在一瞬间消失,她又变回了那个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的少女。
“感觉被很多人都说过这一点了。”夏梓夜自嘲道,但她已经忘记了是哪些人说她阴沉了。
“只是给人的感觉而已啦,我知道的,床上的夏梓夜有多么可爱,而且发出的声音也很美妙哦。”
千凪把话题牵引到让夏梓夜面红的地方。
“那,那是因为!”夏梓夜想要反驳什么,但立刻就想起来千凪给她看的视频,手机屏幕里的她色气外露,裸呈在外的雪白肌肤微微泛粉,宛若一颗等待采撷的果实,即便内里已经在逐渐腐烂。
“因为夏梓夜最适合成为我的小狗了。”千凪说话的同时,电梯在三十楼打开了门。
即使很快就到达了十楼,夏梓夜却会觉得在电梯间待着的时光十分漫长,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