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凪的突然昏睡让夏梓夜不知所措了起来，前一秒还一脸危险的少女，现在只剩下了不算特别安详的睡眠。
是逃走的好机会。夏梓夜缓缓撑起身体，她想要跨过千凪下床的时候，衣角感到了牵扯。
“呜……”
从千凪的口中漏出了略有些痛苦的呻吟，她的眉头也紧皱着，蜷起的身体像个毫无防备的幼儿，伸出的手抓住了夏梓夜的衣摆。
她还以为千凪因为她起身的动静醒了，但并非如此，只是依靠本能，或者说是在梦中梦见了什么，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了能够抓住的东西。
夏梓夜咬咬牙，把衣摆从千凪手中抽出，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音，甚至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移动到了房门前。
她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但却又按不下去，最终又折回了千凪的床前。
如果只是这么看着黑发少女的面容，她不过和千万的普通人一样，只是这座城市里微不足道的一颗沙粒。
“如果，”夏梓夜叹了口气，“我们都是正常人就好了。”
她干脆倚着床坐在了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千凪的身体总是很凉，夏梓夜不禁会怀疑她是不是冷血动物，但偏过头去看少女的睡颜时又会起怜悯之心。
如果不是这种扭曲的关系就好了，夏梓夜会在心中怀念还没有看到千凪手机里那些照片与视频的时候。
果然无知才是幸福，一些关系一旦起了反应就再也回不去了。
其实夏梓夜那个时候就明白了，千凪对她是了如指掌的，并且住在同一间病房都很有可能是千凪设计的。
那么自己入院治疗是不是也是？
越是往下想，夏梓夜就感觉左胸前隐隐发痛，就算千凪不用那种方法她也不会因为一点奇怪的癖好就一个人离去。
不如说，反倒是现在这样才会让夏梓夜想要离开。
但爆炸犯还没找到，夏梓夜现在一个人离开很有可能再次被盯上，不过为什么自己会被盯上呢？而且还是让整间医院陪葬的气势，真的有这么恨夏梓夜吗？
难道她以前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夏梓夜闭上双眼，微微蹙眉，想要找回那个陈列着她记忆的潘洛斯阶梯。
但只有一片的漆黑，西瓜水果糖的味道像一根细线在空气中牵引着她的神经。
失去了火热的体温后，大概被千凪调到的二十度左右，越是这样坐着就越是感觉到了冷。
下床的时候忘记把裤子穿上了。夏梓夜睁开眼睛，站起身，想要越过千凪去拿裤子。
窗外的夜景灯火辉煌，萨兰市就像永不落日的大都会，无论何时都是亮丽的。
“啊，我睡着了吗？”
千凪的声音恰好在身下响起，夏梓夜的身体僵住，然后飞速地把裤子从薄薄的被子里抽出来，遮挡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你很怕我吗？”千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了微笑，夏梓夜摇了摇头。
在她心底的感情是害怕吗？夏梓夜说不准，她保持着沉默。
“没有怕我的话，为什么要一副像是犯错了的模样呢？”千凪的视线投向卧室的门口，“你刚刚有想过干脆逃走就好了对吧？”
十分灿烂的笑容之下是逐渐盛开的仇恨之花，夏梓夜能够嗅出来从千凪身上逐渐散发的不详的气息。
“没有。”夏梓夜回答得干脆，说出谎言已经变得十分容易了，人是需要谎言才能活下去，况且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虽然想过离开，但她现在人还站在这里不是吗？
“那一起来睡吧，”千凪一把把夏梓夜手中的裤子拽走，“都坦诚相见过了，就不用这么拘谨了吧？还是说你想要戴上项圈呢？”
千凪似乎在试探着什么，她在夏梓夜眼中有一种逞强的感觉，所以白发少女很淡然地说：“想先去洗个澡。”
“啊，我也去我也去，和我一起洗澡吧。”
千凪发出了邀请，虽然是笑眯眯的表情，但夏梓夜知道自己无权拒绝。
千凪的卧室自带独立卫浴，房间也十分的宽敞，只不过为什么她的床会设计在墙边呢，不算大的一张，所以整间房间看起来有些空落落的。
去浴室洗澡也是一种坦诚相见的方式，而且不出夏梓夜预料的，她被千凪按在了冰冷的瓷砖墙壁上。
“人和动物实际上也没什么区别，”千凪埋在夏梓夜的肩窝处，“夏梓夜你知道适当的疼痛会分泌多巴胺吗？”
尖牙嵌入皮肤中的刺痛让夏梓夜下意识想要推开身前的少女，不过力量悬殊，夏梓夜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千凪还是纹丝不动，抓住她手腕的手倒是更加用力了，以至于夏梓夜不禁吃痛出声。
温热的血液从少女的锁骨处流出，千凪只是看着它流向下方，然后伸出舌尖轻轻舔去。
果然血液都是一样的味道，铁锈与腥甜的味道结合在一起，千凪平时并不喜欢这种味道，每当去进行委托的时候，在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的萨兰市，这种味道会在空气中变质，变成令人想要呕吐的血臭味。
夏梓夜与他们不同，她的身体是充满活力的，只要不玩的太过火就不会坏掉，正是经历过了可以称为地狱般的过去，才会有如此坚韧的一面。
千凪微微张嘴，将那一处正在向外冒血的地方吸住，血液的味道一下充斥了整个口腔，她的力度倒是很温柔。
原本只是疼痛的地方逐渐适应了这种痛感，之后便是麻木，夏梓夜也不抵抗了，她是想象不出来千凪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比如说，把她杀了。
这种极端的想法也是会出现的。
千凪松开了一只手，随后淋浴喷头的水忽然降下，从冰冷的水温让夏梓夜浑身打颤到逐渐升高的温度让整间浴室充满了水汽。
夏梓夜对眼下的情况想到了一个成语，“水乳。交融”。
淋在身上的热水提高了身体的感度，以至于夏梓夜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