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唯使用扫描眼对丹霍的身体状态调查。
果然看到，丹霍的身体已经出现紊乱现象了。
紊乱，普通人生命也可以说是紊乱，但巫师们体内的紊乱现象，应付起来会更麻烦。
巫师学徒们因为有魔力基础，是有抗性的。
但是实验的强度，还是让学徒们发生了紊乱现象，而且是像杜敏这种，非常严重的。
“学院没有回应吗？”
曼荷哽咽道：“还能回应什么呢，契约是提前写好的。”
方唯内心叹气，这就是底层的无能为力。
能不能走运，会不会倒霉，做决定的绝非自己。
而那些老师们，动一动威逼利诱的手段，都是有可能的。
在方唯看过的资料中，就有不少的记录，学徒在配合老师的实验中，直接死去。
杜敏还活着，已经算是幸运。
但这种姿态活着，真的能称之为幸运吗？
“不知道你们希望我帮什么？如果是找杜敏的老师讨要说法，很抱歉，现在的我并没有这种能力。”
哪怕有系统帮助，以他目前的实力，别说对打了，面对正式巫师，想要破防估计都难。
“不，我们没有那种奢望，只是方唯，你是药剂师，所以我们想着，能不能请你检查一下杜敏的情况，看看杜敏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方唯点点头，他俯身蹲下，仰望着变得高大，却也丑陋的杜敏，说道：“我能触碰吗？”
“拜托了。”杜敏的声音很低。
方唯伸出手，接触到杜敏的身体，这是为了精确系统的探测，以及对杜敏体内的魔力紊乱调查细节。
杜敏的皮肤，哪怕是看起来还像是人皮的地方，摸起来也跟粗糙的砂纸一样，方唯用指甲破开皮肤，但是失败了。
方唯反手抽出随身佩戴的剑刃，将皮肤割开，里面没有血液，只有黑色黄色的蠕动物质。
而这个伤口只要方唯不用力的掰开，会以非常快的速度恢复如初。
如果能把这种可能的恢复能力，正向使用那就好了。
方唯闭上眼睛，口中颂念，将杜敏本身的意识压入冥想世界，从而调出深层意识，对杜敏本人的身体进行深度探测。
整个过程花费了半个小时，而魔力的消耗也让方唯流出细密汗水？
方唯睁开眼睛后，打个响指。
杜敏回过神，她感觉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这也是主动进入冥想跟被动进入冥想世界的区别，被动的话，在离开冥想后，就会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我，还有救吗？”杜敏低声问，她的声音里，却很难听出希望。
方唯说道：“如果把巫师比喻成一个鸡蛋。蛋壳，蛋液，蛋黄三个层次，蛋黄便是灵魂，蛋液便是血肉，蛋壳便是外表。魔力的流动是在蛋液跟蛋壳中。正常情况下，形成巫师对超凡抗性，就是因为蛋壳的存在。”
“蛋壳并没有那么的脆弱，哪怕是针对学徒来说。但是，太过强力的攻击照样会突破蛋壳，你的情况并不是有东西从外侧压碎了蛋壳，而是有东西在你原有的蛋壳上钻出来一个小孔。”
“那东西钻进来后，便开始对蛋液形成快速的污染，而后从内向外，把整个蛋壳完全推飞，也就是说，你原本的蛋壳已经被抛弃了，他们并没有吃掉你原有的蛋壳，或者同化。”
“他们是抛弃了你原有的蛋壳，然后由他们自己，重新塑造出了一个新的蛋壳。坦诚的说，你的情况很特别，因为正常来讲，在蛋液被完全深度侵蚀后，蛋黄也逃不过被侵害，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学徒回因为实验而死的原因。”
“但你这里，蛋液蛋壳的异变，并没有干扰到蛋黄，这是很不可思议的，我推测，这跟侵蚀你的这股力量，太过混乱有关，所以我说是他们，而不是他，他们是混乱的，就像是失控的左右手，有时会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有时会突然打起来。”
“总之，因为这份混乱，你有了存活的机会，要不然你早就死了，就像我说的。而如果你你足够幸运的话，恢复如初。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
方唯说道：“蛋液也好，蛋壳也好，只是为了蛋黄而存在的附庸，所以解决的办法，就是增强你的蛋黄，从而做到，这股力量做到的事，把被污染的蛋液跟不属于你的蛋壳整个推飞出去，重新组建出新的蛋液跟蛋壳。”
“只要蛋黄还在，组建并不困难，难的是让蛋黄提升强度，第一个办法，就是按部就班的修行，学徒级是不可能的，如果是正式巫师的力量，想要压制，推飞这股力量，就有了可能性。”
杜敏沉默了，正式巫师，她的资质，现在才只是一级而已，别说正式巫师了，三级学徒，都是可望不可即的梦。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曼荷问道。
“自行修行走不通，那就借助外在的力量，有一种药剂，叫做光明融合药剂，他的作用就像是一个强力的外援，你可以用他也做到把这些丑陋的东西全部推飞出去的事。”
“光明融合药剂…”
方唯提前说道：“别急着高兴，光明融合药剂，并不便宜，一份最少得上千晶核，而以杜敏的情况，只依靠药剂的外作用力辅助，一份说不定还不够。”
“而且，哪怕成功总药剂把这份丑陋提走，重新塑造蛋液跟蛋壳是需要时间的。只是一级学徒，或者二级学徒，需要的时间就更多了。而在那段时间，我也很难保证，你会看起来比现在更好。”
“上千晶核…”丹霍又沉默了，就像是抓住的希望，不翼而飞。
方唯说道：“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些了，我会去问问老师的，也许老师有更优的答案，但是，这条路并不能简单的达成。”
“我，不会放弃的。”杜敏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她那低沉的声音坚定的说道。
方唯叹口气说道：“很抱歉我在这件事上没办法提供太大得帮助，但我之后会送一些药剂过来的，没办法根治你，但最少，能让你少受痛苦的折磨。”
“谢谢你，方唯！”
方唯摇摇头后，便离开了。
而房间里，在陷入短暂沉默后。
丹霍率先说道：“正式巫师，太过遥远了，以我们的资质，哪怕穷极一生，可能都达不到这个目标。”
“那就买药剂，上千晶核，我们攒一攒的话…”曼荷说着，但是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以他们的水平，本来就没有稳定的晶核收入，更别提攒了，至于借？
有几个人会借？
大家的晶核需要都很紧张。
就算真有人借，那可是上千枚，还不一定够用，这么多晶核，谁借的出来啊。
突然，杜敏说道：“我想，成为真正的巫师，虽然这幅身体变成了这种模样，但也有了一些额外的帮助，我会去接委托的，我不能，拖累你们。”
曼荷眼里，又一次装满了泪水。
丹霍握着拳头，也是非常不甘。
……
每个人的善良，一定可以用特别的颜色来概括。
方唯知道，他自己的善良，一定是力所能及的颜色。
如果这个时候，是那个被下半身支配的色小鬼来面对，肯定不会有这种自责的情绪吧。
方唯摇摇头。
走啊走，走到了能在地下晒太阳的庭院。
方唯坐下来，感觉心情放松了不少。
“看来你很懂得放松嘛。”
又是似曾耳熟的声音，方唯睁开眼，侧过头：“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