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看着窗外雾蒙蒙的空气，听着鸟类嘈杂的叫声。
我并没有早起的习惯。
因为在朦胧中听到手机震动，无意间点开消息通知。
“鸣哥哥早啊，额...今天，有空吗？”
语音自动播放，我竟瞬间清醒过来，睡意全无。
是奶布丁的声音，我不记得我有预约叫起床的服务啊...
虽然她的本音我听得很多，但这时却在软糯中多了几分慵懒，还有点怯生生的。
太招人喜欢了吧！
“算是有空。”我回着，收起脸上不自觉的笑容。
“好诶，我以为你还没醒。我从来没有跟老板私聊过，还不太习惯...听自己的声音有点奇怪，哈哈哈。”
“看来我还是你第一次体验的对象咯？”
“什么啊！说得这么怪。你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唯一会去私聊的老板了。”
稍稍一捉弄，她就变成了平常的样子。
“惶恐之至。”
“朋友嘛，有什么惶恐的。我今天打算开始接单，暂时不想再去做练习了。”
“所以，趁着早上有空来跟我打个招呼？”
“也算！还有一件事要发表！昨天你说的话我都想过了，我得出一个结论。”
我看着聊天界面，等着她发表什么惊人结果。
虽然是朋友，但我们还有着太多问题要去解决。
过了半分钟她才发来消息。
“我打算，给你半价！”
“嗯？陪玩费吗？”
“是啊！在我还在做陪玩的时候，可以给你半价...因为很需要钱，我没办法做到免费啦...对不起，鸣哥哥。”
“我要是去找店长下单，抽成过后你也只能拿到一半吧。”
“是的。我拿我该拿的，鸣哥哥可以省钱。我们都不亏啦，就是要私下里转给我...这样...”
听到这，我无法忽视内心现出的警觉感。
林飞曾警告过我，绝不能进行私下交易。店长那也坚决禁止这种行为。
虽然朋友不该计较这么多，但这也可能是奶布丁在骗我...
理性与感性在我的体内打起架来。
这么可爱的妹子，不会骗人的。
不，她就是在一步步让我放松警惕！
她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就拿她原本该拿的钱，没有收取额外的费用，多良心！
也许这笔省掉的额外费用，日后会加倍奉还呢？
“鸣哥哥，我知道一下子半价这样很离谱，但我真心觉得和你一起玩很开心，很尽兴，不会有第二个像你一样的老板会出现了。要不是有难处，我愿意免费...所以鸣哥哥，能相信我吗？”
她的嗓音变得低沉下来，似乎带着一股急切。
如果，万一陷进去，我能担负得起后果吗？
想想自己住的破房子，失业后的入不敷出，现实里朋友的例子。
我不像林飞那样，钱被骗光后还有个有钱的老爸会给他援助。
我担负不起...
“...我会去找店长下单，和昨天说的一样。”
说完这句后，奶布丁久久没有发来消息。
理性战胜了感性，我没有选择信任她。
她万一真抱着要骗我的想法，一定已经去找下一个目标，不会再回我了。
我一直等着，想相信她没有骗我。
五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
我终于抛下手机，长叹一口气后走去逼仄的厕所洗漱。
把一切都当成是梦好了。
花钱买来的美梦。
* * *
“喂？你这是怎么了，大白天打电话给我，真罕见。”
“你忙吗？”
中午，我给林飞打去电话。
似乎只要不这样，我就没办法去做任何事。
刷视频也好，玩游戏也好，注意力都没办法集中。
“我在办公室休息。怎么了，这周才刚开始，你是不是就想见夏纸了？”
“也许，我现在有点混乱。”
“啊？你咋了，你等等，我找人帮忙登记下今早租出去的房子。等等哈！”
一声巨响后，脚步声渐远，他是把手机丢下然后跑出去了吧。
说好的在休息呢...真会骗人。
搞不懂他是怎么会被前女友丢下的。
其实我也没想好要说什么，刚回过神来就已经按下了的他的语音通话键。
不久后，他回来了。
“听声音不太对劲啊你。你被那陪玩骗钱了？”
“不是。就很郁闷。”
“咋回事？你不说我咋知道。你要找夏纸我马上就能去联系，她肯定会高兴上天。”
“不是这个郁闷！俗！”
“那你又不是被骗，也不像没饭吃，只能想到女人那里去了啊。”
我大大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后悔，但又忍不住告诉他。
“真的不能私下交易吗？”
“又踏马是这事？我早说过，不能，不能！这样就说明她和你走到新的阶段了吧？你真的是，夏纸哪里不好，又不要钱。”
“不是钱的问题...”
“听好，你要是真喜欢她，我建议看她愿不愿意吃亏，她要是...”
“不是，我觉得她不会再找我了。我拒绝掉了。”
“好家伙，精明！不找你不是更好，说明她下套失败了，她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任何！”
高亢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平时有着能振奋人心的力量。
不过此时却让我的心情变得更加压抑。
原来都是假的。
是我引以为傲的判断能力出了问题。
我一直以为奶布丁多少对我有着几分真情，以为我成功让她展露出了真实的一面。
是我会错意了？
可那些明明就像是真的：
她玩游戏时的兴奋，沮丧，生气到实在忍不住时骂出的脏话。
还有因身体欠佳爽约后表现出的对我的歉意。
以及昨天急切地想要打破现状，要和我做网友的心意。
“也许是的，是我犯傻了。我太在意她了。”我轻声说。
“不不，这也算是个经验！没事没事！不管什么真假，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很正常，就像夏纸。”
“是。”
“行，你别太放心上。还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嗯。”
谈话结束后，我挂断电话，觉得有些累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能睡上一下午的觉。
醒来时，我翻看着手机，无意间发现奶布丁的账号下多了更换简介的提示。
我忍不住打开，发现她的昵称变成了“雪蠢蠢”，简介也改成了一大串的“我好蠢”。
只觉得非常疑惑。即便下套失败，也不至于自责到改昵称改简介吧，不丢人吗？
莫非...她有可能不是在下套。
脑中闪过这一瞬的念头，我就忍不住开始了行动。
如果她不会再找我，那我就想办法逼她和我接触。
不会就这么结束的，就像她昨天说的那样。
我要找她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动去找在意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林飞说得没错。
我给店长发去消息，要约奶布丁晚上的时间。
“我去问问。”店长回。
“是约不上吗？”
“有可能。挺奇怪的，今天她倒是勤奋到吓人，主动要我把她推给客人，从大清早接单到现在。疯了一样。”
“怎么了？”
“她突然说她要做什么专业陪玩。要勤奋，要练习，要多接单赚钱。我都傻了。”
“这是好事吧。”
“谁知道。”
然后，我一直等着店长发来好消息，紧张到连额头上都渗出冷汗。
如果她真要骗我，是不会接这单的。
五分钟...十分钟...
“老板，她接了。”
看到这条消息时，我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
奶布丁真的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