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这么直白地和我说了，那我去告诉她怎么就不行了？你这样不就是牛头人作品里的孬种苦主，告白得太晚，女主都已经被欲望给腐蚀了。”
巧克力说话一向又快又直，我很难跟上她的节奏。
“才怪啊！我就是...还不想让她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我的告白是不能被瞳雪知道的。
依照瞳雪的性格，现在一定是绝望情绪的爆发期，万一再把我的告白（暂定）转告给她，说不定会崩溃。
又如果让她产生巨大的期待感而暂时撑过去，之后也必定会产生相应巨大的打击。
我会因为太担心某个人而踌躇不前，是一件稀罕事。
“也是，你真了解她。她早上那语气就是没救了的语气。我这一转告，她估计都想以灵魂的姿态来见你了。”
“别说这么恐怖的话。我自己也是，没什么成功救她的自信...我本来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
“是是，我们才聊过两三次我就知道你是草食系，不是大帅哥就是老土男。随便，反正不是我对象。我是建议你拼一点，瞳雪她心里铁定也这么想。”
“嗯...”
巧克力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
时间结束挂断语音后，我连忙发消息联系店长。
“最近我才点过奶布丁这么久，私不私加好友有关系吗？我们没有影响到你们店的运营，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毫不掩饰地打出直球。
没有一点犹豫，我习惯立即执行该做的事情。
即便知道不占理，我也想试着和店长沟通一下。
“老板，店不是只要赚钱就够的。管理员都正大光明地在群里曝光了，我们还要不要守规则了？”
“私加好友这件事，说不定是普遍存在的啊。你们主打情感的陪玩里，就没有私加老板好友的流程吗？”
“没有啊，老板你是想找茬吗？如果你有证据，你也可以举报，不能乱说的。”
店长不可能不知道陪玩圈内的普遍现象。
但一旦摆到明面上，现象也会被说成是假象。人为了利益，可以忽视任何肉眼可见的事物。
这些我都知道，但...
“不用我举报，不是遍地都是吗？私下交易不是会影响店的生意吗？你怎么就不管管她们，我和奶布丁虽然私加好友，但点单还是会找你的，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变得如此不讲理，将背负了二十多年的理性包袱狠狠摔在地上，摔得稀碎，溅出血水。
视野变得模糊。
脸颊变得滚烫。
“是吗？我不知道。我看过曝光的时候群里的聊天，她的同事们都说她经常接私单，还蛊惑老板欺骗感情，活该被处罚。你说我信你这一张嘴，还是群里的无数句曝光呢？”
一群没人性的家伙...
她们以为倾向于枫落，就可以保全自身，不惜满嘴谎话，污蔑别人。
这些我都知道！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只能改变方向。
“她们也没有证据吧...奶布丁违反的，最多只有这一条规则，为什么罚这么重？”
“因为她之前还消极接单啊。我是店长，罚多少我说了算，我没有取消她的资格就不错了。花点钱就可以解决，不是很好吗？老板，你说这么多不如多花点钱。只要达到目标，不管是谁给钱都可以。”
什么取消资格就不错了啊...
难道不是想从瞳雪的身上榨取到更多利润吗？
也许是店长前两天在我的身上看到了更多价值吧，反正只要下达处罚，他怎么都不亏。
取消资格反而什么都赚不到了。
我和瞳雪的感情被利用了，我们之间越是亲密，各自的处境越是艰难，将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多。
看来这情况已经很难逆转...
心里积压着满满的怨气。
“你等着，我最近会来下单。我做给你看！”
“好！老板大气，合作愉快。顺便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奶布丁是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身体也虚还有病，你这笔钱肯定会让她好过很多。开心点吧。”
我没有回复他，光速关闭了聊天。
想着不能让店长得逞，我几度有了要放弃的念头，可最后总有另一股力量推着我继续下去。
这是一种足以让人麻木的力量，似温暖细润的手指不断撩拨着心弦，带来欲罢不能的爽快感。
它持续冲击着我的理性与观念，我一直不敢想该怎么才能让它停息下来。
瞳雪...绝对不会让你丢掉这工作的。
如此默念后，我才稍许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露出这种痴态，我觉得非常抱歉，这并不是平常的我。
* * *
林飞刚接我电话时，说他在公司里吞云吐雾。
翻译过来，就是在加班，心情很烦躁。
这下就算是周六，想见他也没那么简单了。
“我马上去你公司找你...”
这么说之后，他用力一口吐掉了什么东西。
然后便传来“乱吐烟头！你想烧掉这办公室吗？”的骂声，是夏忧芸的声音。
如果她们在一起，那...
“怎么了？大事？你等等你等等啊，我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跟着一声“你去哪里！”的夏忧芸的喊叫。
很快那头就又传来声音，带着逼仄空间里独有的回响声。
“喂？我在男厕，你嫂子不让我联系你，她怕打扰夏纸和你相处。怎么了？你说要冲到公司来找我，真是天要塌了？”
“我...其实有事情要找你帮忙。”
“你直说，我都听着。是夏纸偷偷跑去见你？她不会强行推...”
“借我一点钱吧，不，可能不止一点...”
“借钱！？你不是视钱如粪土吗，这倒是好说，你告诉我你要怎么用？”
感觉他的惊讶声都快刺破耳膜了。
我从没有主动向他索求过什么，请客也都是他主动提的。
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告诉他我没有听他的劝告，为了奶布丁这个陪玩甚至要问他借钱？
不管怎么组织语言都不太妥当。
半分钟后，他再度开口，语气变得十分严肃。
“晚上六点，我会单独去和我爸汇报工作，你趁机到大厅男厕最里面的隔间等我。别被忧芸发现。”
“嗯，谢了。”
“哪里，好兄弟就是好兄弟，你有啥烦恼我帮忙不是应该的嘛！我去！忧芸在和扫厕所的大爷说话，我挂了，拜拜！”
林飞匆忙挂断，看来夏忧芸果然很恐怖。
如果我愿意开口，林飞绝对会借钱给我，他并不会对我计较这些。
真的可以吗？
很快我就下定决心，打算等到晚上去找他坦白。
我回到电脑前，发现游戏界面的某处闪着光。
点开后，显示出一条好友申请，对方的名字是“雪雪太靓啦”。
枫落？这时候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抱着开骂的准备同意后，很快他就发话了。
“妈的，好不容易找了个好看的女人从零开始培养，你踏马真有胆子抢啊。”
果然如被激怒的猫一样龇牙咧嘴地吼着。
“瞳雪不是你的所有物，她有她自己的想法。觉得每个人都能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事，小孩子？”
“像你xx的这种人，xx死了，没本事还屁话一堆。不趴地上舔老子，就只能像要饭的一样活。”
“可惜，多亏你的‘细心’培养，她宁愿要饭也不要跟着你呢。”
“你说xx呢，全身上下就嘴巴硬。一个女人而已，老子不稀罕！xx配狗，天长地久！”
“不稀罕最好，瞳雪身上的优点，我自己知道就行。”
“你xx的......”
和我预料的一样，这样的人嘴里一般吐不出什么正常的话。
我不理他后，他疯狂发着让人不忍直视的垃圾话，刷着屏。
他的三观也就只能停留在这种程度了...
如果他过上像我这样的生活，或许没一天就活不下去了。
默默看着聊天框里不断发来的脏话，我点击举报并描述情况。
仅仅十分钟过去，运营商就发来消息告诉我，他因违规被禁言了。
我无奈地笑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