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当我听着熟睡的瞳雪发出的平缓呼吸声时，店长主动来找我。
“大老板啊，这段时间你可风光了，奶布丁天天是日接单榜前三，谢谢支持。”
“现在可以放过她了吗？”
“这说的是什么话，凌晨一到就放开来推荐了，要是不想输给其他新客，就多多点她吧老板。”
果然店长是见钱眼开的人，私加好友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从明天开始瞳雪就会变忙了，新年假期说不定会有不少人点单。
意外地心里有些不舒服。
就算是网恋，她也是我的女友，节假日去陪别人什么的...
不过输给新客倒是不至于，我现在可不是客人的级别，是男友！像是别人还在睡帐篷，我已经住上别墅了，级别差距太大。
瞳雪要赚钱也没办法，作为男友应该要体谅她，对！
“麻烦你多推荐了。”
“好哦，老板的话就是圣旨！一定吩咐管理多给她推荐。”
我没有透露任何我们在网恋的事，也暂时不打算说给任何人听。
要是得意地到处炫耀，她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
我才不是个自私的，虚荣的男友，一切都要为她的利益考虑！
于是我沉浸在交到可爱女友的余韵中，继续听着她的鼻息声入睡了。
* * *
第二天，我自然醒后，耳机里依旧在传来“呼呼”的声响。
这都快到中午了...
“瞳雪？瞳雪，起来接单了。”
我呼唤着她，可显然，用爱来吵醒一个连闹铃都叫不醒的人是不科学的。
这可不是什么睡美人，是卡比兽。
我想起昨天自己说过的怪话，把嘴唇凑到麦克风上，感受着粗糙的海绵触感，然后——
使劲！用尽全力，大口亲它，然后拼命对它吸气。
没过几秒...
“嗯？蚊子...有蚊子？蚊，蚊香...忘记买了...唔...啊！是什么声音嘛！！”
她一开始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清醒后便尖叫起来，如雷贯耳。
我立马调低音量，可紧接着便传来一声“羽鸣你好变态！！”这样的喊叫声。
好刺耳，幸好是低音量...
“醒了？早啊，店长说要给你多推荐推荐，好好做。”
“啵！回你一个！”
这个清脆的空气流动声难不成...
心跳开始加速。
“刚才，你是在亲麦克风吗？”
“啊...啵个嘴而已，不算是亲。好听吗？”
“没听清...”
“少来！没想到你真的会做这种事啊，我以为你是说着玩的！”
“因为怎么叫你都不会醒啊。”
“真的很吵的诶，我现在耳朵里都是呲溜的，像是脑髓被吸出来的声音！太魔性了。”
“好，掌握专属的叫醒方式了。”
“怎么说得这么有成就感啊！真是对你无语了，适应地这么快~哼，哈哈哈。”
她轻轻地笑着，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既然都接受了，就要认真地去网恋。”
“什么啊，说得我都有点害羞了...啊，怎么这么多消息，等等等等！一晚上怎么冒出来这么多单？你等等啊，我等下再来。”
“啊？嗯嗯。”
听到我回话后，语音被挂断。
我想是店长给她推了好多单吧，毕竟天黑的时候都这么说了。
这个“等下”...怕是要等很久了。
泡完泡面当早饭后，我在b站上寻找着视频。
突然一个语音邀请的界面闪在了屏幕上。
怎么是瞳雪打来的？不是要接单吗？
“哈喽~羽鸣，我回来啦，今天你要出门吗？”
“啊...应该不用。”
“其实我有个想法，你等等...我先处理下消息，真烦...”
瞳雪的声音听起来很烦闷，像是含着太过粘牙的软糖。
几乎同时，店长竟发来消息。
“老板啊，你要点奶布丁就直说嘛。昨晚你说帮她多推荐点单子，她今天就来请假，说是请两天，你们别耍我啊。”
瞳雪要请假两天！？
“我没有要点她啊。”
“哎呀，我知道你们私下有联系。不过她刚从榜上掉下来，我也没好意思拒绝。你记得叫她请假结束以后要好好接单啊。”
我没有回店长，因为听到了瞳雪欢快的呼声。
“好耶！我回来了，听我说，今天你带我出门一次吧。”
“嗯？出门做什么？”
“我家在农村，以前每年小年夜都会放烟花的。今年不是在城里过嘛，这里是烟花禁放区域哦...所以，羽鸣，你那边怎么样？”
“可以放的。”
毕竟我住的是郊区，再往外不远就是农村，每年跨年外面都会传来激烈的爆炸声。
当然，小区里也偶尔会有。
“那，你现在出门去买点，我要看我要看！你可以接视频吗？对了！我转你一半的钱，我们去买点便宜的放放就好啦！”
视频？瞳雪绝对是认真的。
要视频的话...不就意味着我可以见到会动的她了！？
不过我自己的样貌也要被她知道了。
她会不会嫌弃我呢？
从没有和别人视频过的我开始紧张起来。
“你也没多少钱了吧...”我问。
“反正年后会发工资，店长说是初七发，没问题的！还能挤出一点钱。”
“视频的话...我去找件能看的衣服。”
“我要看的是你的人，又不是衣服，没事没事！我挂了，我也去换件睡衣，等会儿给你打视频！”
“你...”
话还没说完，语音就被她给挂断。
这下子只能上了！
抱着必胜的想法，我穿上一套个人认为看上去最新的衣服。
横条纹的毛衣加上领口塞满白毛的棉外套，再加上一件稍破的牛仔裤，穿完后便跑下楼。
我还不想让她看到我寒酸的小家。
很快她就打来视频，我惴惴不安地点下接受，将摄像头对准自己。
屏幕上出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与照片里的比...可爱是更甚的。
她穿着粉粉的连帽睡衣，戴着帽子，头顶有两只绒绒的兔耳朵垂向两侧。
焦糖般的棕色长直发自帽沿中钻出，往稍稍隆起的胸口淌去。
闻上去一定甜腻可口...
“啊...哈喽...哈喽...”
她举起小到迷你的手在镜头前轻挥着，动作有些机械。乌黑如珍珠般的眼瞳朝这里打量着，好像闪着光。
“嗯...瞳雪，你好。”
我也对着镜头挥着相比之下显得很大的手。
“嗯嗯，真的啊...和我想象里，就是和梦里的感觉很像...看到你就有种‘他肯定是羽鸣’的感觉，就是我的男友啊，有点忧郁的，帅帅的感觉。”
说着说着，她稍稍向下移开视线，脸颊上浮起两朵红晕。
“你，你才是。比照片里的可爱多了，很真实，活生生的可爱...而且眼睛明显要有神多了，没有那种求人帮忙的感觉了。”
不妙，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这可是网恋不是现实啊，她是我的女友啊。我怎么会这么紧张...
“那还不是因为见的是你啊！又不是摆在那里给陌生人选的...多出来的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怎么是照片里能有的嘛...”
“也是...”
她的声音比往常更软了，仿佛踩下去都碰不到底一般。
我们都害羞到有点尴尬。
“给你看！给你看这个，绑帽子的小毛球，很可爱吧，这套睡衣是我最喜欢的。你看你看——”
似乎是为了调动气氛，她提起在领口打着结的绳子，绳头上分别挂着蓬松的白色绒毛球。
无意间瞥到她扯起来的领口里，有着粉白的，明显的锁骨轮廓。
“很白，很蓬，很可爱，嗯...”
“好啦，走吧走吧，真是的。眼睛都不知道在看哪里！”
她连忙用手挡住领口，不停催促着。
我只好戴上帽子和口罩，举着手机迈步向前。
“为什么要戴这些啊？”
“我不想我的脸被人看见，然后随便评价。”
“嗯？那我刚才是不是不该说啊...”
“刚才特意没戴就是为了让你看见啊，你是特别的。”
“是，是嘛，毕竟我是...女友。你是我的男友...”
她突然拿出手纸装作擦着小巧玲珑的鼻子，却掩盖不了满脸的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