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地铁上，我突然接到了林飞的电话。
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和他联系，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喂？林飞？”
只觉得和他说话都有点生疏了。
“哎呀，才发现都快两个月没有联系你了，和小女友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
“这么见外，就三个字啊。听说你最近找到工作了，没有带她去玩吗？网恋要是奔现成功，那可是洪水猛兽，本来只能在线上玩玩，一下子到现实，攒下来的寂寞没几个晚上可发泄不完啊~~！！”
是这样的吗！？
可是我和瞳雪只是靠在一起睡了一觉...
“没钱没钱，不考虑。”
“什么没钱，不是马上要拿工资了？人生得意须尽欢！”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多话，有点扰人兴致。
“我还欠你钱，还了再说。”
“我去，不会你不联系我就是因为这个？我早说过先不收你的钱，你该玩就去玩好了。”
“那次你不收钱，是因为那是我和瞳雪第一次见面，你怕破坏气氛吧。”
“没有啊，我的意思是她是你的第一个女朋友。哎，当时女人们差点干架，我太急就说错了。真不用急着还！这么多年交情，我知道你不是什么老赖。”
“钱我晚点肯定会还的...那谢谢了。”
“谢啥，我还有要给你的东西呢。”
“啊？什么东西？”
“2月份不是有情人节嘛，忧芸和我一人买了套情人节皮肤想送的，结果重复了。我们都不想要同性别英雄的皮肤，所以我去找客服，那边给我退了两个兑换码，我想给你来着。”
“兑换码？不是不让退吗？”
“谁说的，老子是心悦会员！”
“......”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情人节皮肤...情人节那天瞳雪反而非常忙，我几乎没和她玩过游戏。
只记得最近看到过很多次别人在用，瞳雪好像也说过好看。
“我现在发你啊，记得保存下笔记啊。”
“嗯？为什么？”
“晚点我要撤回，理解下，工作的时候发这个肯定不合适。”
工作时间发私人消息也不会有人看到吧。
难不成是夏忧芸？真的是妻管严？
“行，我复制粘贴好了。”
“ok，那我撤回！和你的可爱小女友好好玩。”
他边说着，果然撤回了消息。
地铁上有些吵，我现在才注意到他那边好像有回音，有点像...是在厕所。
“真的谢谢，要不是没钱我真的想多少转一点给你。要不我们哪天去沙县吃个饭？那里还是吃得起的。”
收到兑换码后，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再加上两个月没见，是该叫他一起吃个饭了。
“我，我最近挺忙的，公司里的事情很多，没什么时间。”
“好，我理解。那我们最近不见一面吗？”
他的声音里透着些慌张，语速也变快了，回音更明显了。
真在厕所啊，联系我还需要偷偷的吗？
我猜多半是因为夏忧芸，但我又没惹她，真是怪了。
“见面倒是，应该可以见。你那有存粮不？”
“你是说泡面？有。”
“可以！那这周末见，到时候我找机会联系你。”
哈？一起吃泡面？
要是以前，我会怀疑林飞在犯病。
他可是大老板的儿子。
“真要吃泡面？”
“行啊，好久不吃了！先不说了，我还要回去上班，就这样！”
“额？”
没等我多说，他就挂了电话。
我没搞错的话，他才是富二代吧，怎么反而过得水深火热的。
算了，等到周末见面直接跟他聊吧。
* * *
今晚瞳雪比较空，我刚吃完泡面她就打来语音。
刚点击接受，她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冲进我的耳朵。
“羽鸣！好消息是什么？我一直在猜，刚刚打单的几局我还坑了老板，就等着打完来找你啦！”
“你不是能猜到吗？”
“我是猜...和那个女的有关系？”
“我就知道你还是会担心这件事。”
“我，我就是，因为就是她是个女人嘛！她有心机，坏！羽鸣你又不擅长社交，单纯...”
一时间耳机里不断传来她边碎念边解释的低语声。
“今天和她吃了饭，但是......”
我把今天中午的事情简述了一遍。
听到我和夏汐晴撇清关系，而且我的工作也顺利保住之后，她不停地重复着“好哇！好哇！”这样的词，好像是呆住了。
感觉心里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瞳雪？”
“啊，哦！开游戏，今天肯定要带你飞！我很有自信。”
“还没完呢。”
“诶诶？还有好事吗，这个我真的猜不到啦，让，让我缓一缓！”
一阵十分粗重的换气声传来，伴随着像是拍衣服的声音。
半分钟后，她喝了口水，这才缓过来问我是什么事情。
“情人节皮肤的兑换码，我给你一个，是那个女英雄的，你会用吗？”
“情人节...我会啊，我肯定会的！之前好几次有老板要送我这个皮肤。当然，当然我都说不用送！但是，这个挺贵的吧。”
“大概几十包泡面的钱？”
“这样，太不好意思了，羽鸣你上班这么辛苦...”
“其实不是我买的，是林飞给我的...我才要说不好意思，不知道情人节就算了，送礼还用别人给的东西。”
“这是你送给我的啊...要是我只在意这个皮肤，老板要送的时候我就收下啦。因为是你送的，怎么来的我才不管。至于情人节，2月份那个是西方的，延迟到现在过也没差！”
“...瞳雪，我好像是更喜欢你了，但不知道怎么表达理由。”
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哈哈，听起来笨笨的...很好，有好好表达出来给我听了，奖励一个，‘啵’！”
耳边很近的地方，似乎有个很小很小的气球爆了，传达到耳膜的刺激恰到好处地打开了心动的开关。
光靠想象，我竟真的能感觉到脸上被柔软又潮湿的嘴唇“啵”了一下。
“有点舒服，酥酥麻麻的。”
“什么啊！你说得色色的，我进游戏啦，快来！”
她的脸一定是红透了，才借着游戏的话题，掩饰语气里的害羞。
要是我能像她这么大胆，怕是会被当成变态。
是女友的话，变态点也没事吧...
我突然想起地铁上林飞说的，奔现后会很亲密什么的。
顿时觉得脸颊发烫，闭嘴默默地把兑换码发过去，自己也打开游戏开始兑换。
之后，我们第一次用着情侣皮肤在游戏里秀恩爱。
有好几次，队友在聊天框里发“情侣狗”，“秀恩爱必死”什么的。
瞳雪倒是玩得不亦乐乎，说什么“是男朋友送的，这不是皮肤，是爱”，“原来我也不知道情人节能白拿皮肤”。
把队友气得当场狂喷，说什么“嘚瑟的情侣分手早”之类的诅咒。
然后我就听到瞳雪“噗噗”的狂笑声。
我倒是也想参与，可根本就不知道该发什么，但就算只是听着她笑得很开心，我也很满足。
一直到这一局，对面用情侣皮肤的一对玩家发来消息，“又是情侣狗”。
我觉得现在是我出场的时机。
吐槽一句总做得到吧。
“你们不也用的情侣皮肤！恶人先告状是吧！”
这句话发出去后，瞳雪又狂笑，说我的文字很不接地气，肯定没什么效果。
结果约半分钟后，当我觉得对面是觉得内疚，不好意思开口的时候，聊天框里发来两句话。
“我们两个都是男的。”
“我踏马叫你别说，丢人玩意！”
看着这两行字，瞳雪笑得差点岔了气，不停清着嗓子。
聊天框里“哈哈哈”的字样不断出现。
我，胜利了。
“不行了——哈哈，要笑死了——为什么这么好笑，救命——！”
“终于，我做到了。”
“哈哈哈——你别说了，我停不下来了！”
笑声中，只觉得最近经历的难，都不算什么了。
等我拿到这个月的工资以后就可以去见瞳雪。
好期待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