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工资以后，我要给你个惊喜。”
晚上，我在语音里对瞳雪说。
听到她轻轻吸了口气，咳嗽几声，问道：
“惊喜？你一下子，怎么啦？”
“...没什么，下班的时候突然想到，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
“也是，当我没问。那我就期待着了！”
“嗯。”
已经很晚了，她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不好意思拖她到更晚，她也似乎没什么话要说。
我们就这么沉默着。
“工作，还可以吗？”她轻声问。
“没问题，差不多上手了，明天要试一试联系客户。”
“嗯，有她在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啦，你自己加油。”
她口中的“她”，一定是指舒安柚。
我浑身一颤，深呼吸一口，缓缓地说：
“会的。不过，你说这一句，我就感觉更有动力了，瞳雪你也支持了我很多。不，不如说因为你我才能有动力工作。”
“没这么夸张，我这里才是，全是因为你才能留下来做陪玩，要不早就回老家结婚了。虽然超谢谢你，但是嘛...太累啦最近，你也要负起一点责任，知道吗？”
“所以我在努力上班...没什么，早点睡估计会好一点。”
瞳雪很少会用这种说话方式的。
不过是有她的道理，如果她回老家，至少身体上不会这么累，再加上她的嗜睡症...
她还不知道我在努力吗？
或者说，她觉得跟她比起来，我做的这些还不算什么。
想不通啊。
“晚安。”
“嗯。”
这次她没忘记挂电话，明明今晚我的耳边很安静，却怎么都睡不着。
最近，舒安柚都没有赶着下班，一般都会和我一起走到楼下，再各自回家。
我好像懂林飞是什么意思了，他肯定觉得舒安柚烦人，之前嘴上说了没用，只能借我来转移注意力。
目前他是成功了。
这周过去后，我成功为公司争取到了一个客户，尽管只是个来租房子的应届大学生。
不过万事开头难，接下来应该会好过很多。
于是我在周五下班的时候联系了夏汐晴，想要尽快把人情还掉。
顺便也联系了林飞，叫他陪我一起去。
到了周六早上，我朝着约好的地方出发，饭店是林飞定的。
竟是我和夏汐晴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家日料店。
“...我才不干，喂夏纸，你看羽鸣来了，这不去热情迎接一下。”
我看到林飞和夏汐晴正站在那块熟悉布帘下聊天，便接近过去。
走近后，还是被林飞给发现了。
“什么热情迎接啊。不需要。”我吐糟道。
“变化巨大啊，你们上次见面，夏纸可是热情满满的，才过几个月就物是人非了。”林飞坏笑道。
“把地方定在这里，你也真恶趣味。”
“夏纸喜欢吃这里的大福，她自己说的，怪我咯。”
林飞略显委屈地转身往店内走去。
此时来到我身侧的夏汐晴点点头承认，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
“不好意思啊邓哥，我那时候太年轻。这次来这里，就是想让你忘记上次的心理阴影。”
“就是因为你不是之前的那个你，我才敢来。况且我也对你够熟悉了，倒是用不着。这次是还你人情，多吃点吧。”
夏汐晴的手玩弄起胸前的银项链，又抬头偷看了我一眼，秀发下的耳环发出响声，闪闪发光。
她是喜欢上戴首饰了吗？感觉更成熟了。
“邓哥真大度，但是情商还太低！什么还人情，就当成朋友聚餐好了，我们走。”
朝我眨了下眼后，她也转身走进店内，带来一股混着浓郁花香的微风。
还喷了香水啊。
入座后，林飞熟练地点了个套餐，把手搭在椅背上，看着我们。
“我伤心了，夏纸，羽鸣和我之间，你居然选择和他坐在一边。”
这是个四人方桌，两边各有一个坐垫，而夏汐晴毫不犹豫地坐在了我这边。
“棍子哥你有点自知之明，你看上去就不像是老实的类型，日式这种要脱鞋跪坐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偷摸着干什么。是个女的都不会想坐你那边的好吗？邓哥就让我安心多了。”
夏汐晴嫌弃的话语与眼神，让林飞咳嗽了好几声，故作难受地捶起胸口。
“妈的，我必须澄清！他就是看上去老实，其实是闷骚！癖好独特的那种，你穿黑丝，他绝对会偷看！”
“那也比你好~而且，看就看呗~”
“我好惨啊...”
林飞苦笑几声，埋怨一句后就不再说话。
我知道他们在开玩笑，也没有生气，只是尴尬一笑。
必须承认，我的余光确实能看到夏汐晴那覆着黑丝的长腿，但我没有故意去看！
每次忍不住，都会想象瞳雪拿着菜刀，烧着开水的场面。
“不行，我踏马必须要八卦一下！你们之前一起上班，天天见面，夏纸你不会说你不喜欢羽鸣了吧？”林飞说。
我瞪了眼他，说“别瞎问。”，可夏汐晴却同时做出了回应。
“喜欢啊。”
！？
“就是没有想法了而已。”她继续说，“他天天和周黏在一起，中午和下班都要做汇报，我早就绝望了。我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挺好，我是懒得事事汇报的，就算是男朋友也一样。”
松了口气。
“这么夸张？好稳的一对情侣啊，你们这异地恋，还真能成。”林飞朝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说万一，万一成不了，我就坐在第一继任位置，谁也别跟我抢啊。”
夏汐晴看了看我，笑着开了个玩笑。
“白说的，还有人能跟你抢吗？刚才你不是说你懒得汇报吗？”
“是邓哥的话，我可以忍住！”
“啊哟，到时候你要记得还我的人情，是我介绍好兄弟给你的。”林飞大笑。
“行了，两个乌鸦嘴。”我叹了口气。
这下他们都识趣地闭上嘴，正好服务员也拉开拉门开始上菜。
我们都吃了起来。
似乎聊着聊着，林飞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玩笑就没有断过。
“这次我也谢谢你了，帮羽鸣过了入职。老爸那考核，是真的麻烦。忧芸走掉后，他老是针对我，烦死。”
“不用谢的，邓哥和我是什么关系啊。”
“谢谢。不然我每天就没这么好过了。”我连忙补充道。
“好了好了，我接受，不用再谢了。”
夏汐晴埋头把大半个大福塞进嘴里，我和林飞相视一笑，没说什么。
十几分钟后，林飞吃完一只天妇罗，突然起身。
“我差不多先走了，现在每周六我还要做部门总结，原本这些都不用我做的。我爸真的麻烦。”
“嗯？你不吃了吗？”我问。
“你不用我陪了吧，反正夏纸也不像是会对你做什么，怕个毛，我溜了，再见。”
他话音未落就迅速穿鞋开溜，还顺便关上拉门，留下我们两个单独在包间里。
“终于走咯。”夏汐晴抬头，突然开口。
“嗯？怎么...”
“有些事情要棍子哥不在才能谈，我就等着他走呢。特别是感情问题，对吧？”
“刚刚说到周的时候，你好像不太开心。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我，我对你们之间的感情变化可是特别在意的！”
因为她也是女人吗？居然这么敏锐。
“算是，最近她和我都很忙。像之前一样的每天语音，现在都快做不到了。”
“居然...做不到？那你觉得是怎么了？”
“不清楚。感觉单纯是金钱压力太大，我们忙，又没办法见面，交流也变少了。不过，等到下个月发工资就好了吧。”
以我的视角看，确实是这样。
说出来感觉没有什么，但实际体验下来，还是会觉得很焦躁。
“我懂了，从我的角度看是很好理解。没钱就买不到好的体验，钱真的很重要。但是...我感觉啊，你们两个不像是会因为钱犯难的。原因要真是钱，那我早就得手了。”
她边说，边在我面前紧握着双拳。
“没钱还是不太行的。”我回。
“哎，你想想，你们能网恋是因为什么？肯定不是给了钱，就互相喜欢的啊。”
“那...倒是这样。虽然是陪玩，但和她在一起就很有意思。”
“好好想想，你们真的想要的是什么？反正之前我对你产生过的想法，都已经被碾过无数遍了，那不是钱能换来的东西。”
“是吧...”
就算不谈钱，又是什么原因呢？
瞳雪叫我负起责任，不是因为做陪玩太忙，缺钱，压力大吗？不是有钱就可以解决吗？
我暂时想不明白，陷入到迷茫中。
“我觉得你们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自信点，然后多关注关注她，女孩子最想被一直关注着。她肯定也是。”她补充道。
“嗯，我会多找她的。”
“我看啊，你身边就缺个女性参谋！有什么感情问题，可以问我！虽然我自己谈恋爱不行，但分析别人的很擅长！”
我看她拍着胸脯，有那么一些觉得她可靠。
“不愧是女生之间，可能我真的缺一个。”
“就是！以后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发消息就可以。”
“好，谢了。”
我稍稍安下心来。
看到东西吃得差不多了，就打算去结账，就在要起身的时候，她叫住了我。
“怎么？”我问。
“我还有事情要说，是关于我和我姐的...你想听吗？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虽然我不觉得她要说的和我有很大关系，不过她刚才帮了忙，我也有点好奇。
“你说，我听着。”
“就是...之前你打电话来的时候，其实我没有在公司附近...我这个样子，是我姐帮我打扮的。最近，我在相亲...”
相亲？这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