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有点不想和她做情侣了。”我重重地说道。
“啊？”就算是舒安柚，此时也惊得拽住桌板，“你们两个谁对谁的感情淡了吗？还是相处出了问题？”
上班前，我坐在工位上和舒安柚聊天，她也帮我泡了咖啡，说是要鼓励我一下。
“都没有，其实正好相反。”
我揉着有点发酸的腰，摇摇头。
“原来...你真的是吓到我...更加喜欢对方以后，为什么不想做情侣了呢？你不会是给自己太多压力了吧。”
“我也不知道...昨晚我才发现，我很想更进一步，想完全拥有她，就是...和她结婚？”
“噗！哈哈哈~”她突然笑出声，咖啡都喷在了我的桌上。
“别笑我啊，我知道这个还很不切实际。很难...”
“不不...”她抓着桌边，笑得前仰后合，“就是...结婚也不是完全拥有对方的哦~虽说可以两个人成家，一起生活，生孩子，照顾家庭，联系变得更紧密。”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变成一个整体，可能这样我才满足。”
“那有什么难的呢？想结婚直接去民政局领证，不就行了吗？”
“但是...婚礼，就算是我也想给她一个最好的回忆，让她穿好一点的婚纱，在一个豪华一点的场所里。”
“这个倒是没有错，每个人都想在婚礼的时候穿得好看，办得隆重。”
舒安柚有点犯难，她抿了口咖啡，杯子一直抵在唇上。
“所以今天我还是挺烦恼的。”
“其实林飞之前有拉过我去结婚，我才会知道这么多。那天晚上我陪他睡在车库以后，他一大早就要拉我去民政局。”
“你们...已经结婚了！？”
“当然没有！我怎么能放心把自己交给林飞，肯定是拒绝掉了。但是啊...我觉得你们两个可以试一试，林飞那个性格，是不能过得太安逸的，我才要给他压力。你和小雪就不是啊。”
“我和瞳雪？但是我和林飞的处境也差不太多...”
“是小雪不相信你吗？最近她的表现你比我要更加清楚。”
瞳雪也和我一样吗？确实，她这两天都比以往更积极地对待着我。
“我知道了。”
“这就对了，婚礼和服装都可以以后再补，如果实在是忍不住，去民政局一趟也不错。除了你们自己，也没有人会来反对你们了。”
说出这话的她，视线有一瞬间落在地面。
“我要去和瞳雪商量一下，谢谢你。”
“诶！不能就这么商量啊，要是真的结婚，除了要花钱的东西以外你还有能给她的东西吧。”
“不花钱...？”我想了想。
毕竟我不可能有结婚的经验。
流程里有什么不用花钱的吗？
“嗯，不用花钱也能让她心甘情愿的方法。”
“气势吗？”
“方向对了！再多想一想，把它现实化出来。”
“就像告白那样？我知道了，是求婚？但是礼物...”
“求婚礼物只要有纪念意义就可以啊，不用多贵的。后面呢？还有什么其他的？”
“额...少花钱的一场仪式？”
“对啊，气氛还是要有的。反正你也要请我们吃饭，我看要不就定在这个周六？你要好好想想你的未婚妻都喜欢什么，剩下的就交给我和林飞，你看怎么样？我们也会帮忙的，这顿饭我们可不白吃。”她看了眼手表，语速变快。
“谢谢...那，我会联系你们的。”
“嗯，好了，我要回去办公室，就一两分钟了。”
“好，谢谢！”
我们道别后，舒安柚匆忙拿着杯子走回办公室。
而一想到“婚礼”这个词，我的心里就会出现一股既期待又幸福的感觉。
礼物，还有小成本的仪式吗？瞳雪平常喜欢的是...
接下来的两天，我每天上班的工作几乎都是卡着死线完成的。
我一直在想着周六要做的事情，而且也摸鱼跟林飞商量过一些细节。
对于我来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钱...
就算去贷款，暂时没有工资的我，到下个月肯定会逾期。
但是即便把成本压缩到极限，我的钱也完全不够。
距离周六只剩下两天...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林飞突然打电话过来。
我马上躲进写字楼厕所，接下电话。
“羽鸣！我给你找到个路子，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啊？什么路子？”
“你还记得你‘校服终结者’的事迹吗？你看你现在又不戴口罩帽子什么的，都习惯抛头露面了。”他神秘兮兮地说着。
“到底怎么了？我跟你说，我是很缺钱，但是别叫我去做奇怪的事情啊。”
“不是！是我的一个玩友跟我说的，这不是快要暑假了吗？大学生都出来打暑假工，我玩友经常去的一家酒吧缺人，所以招了好几个大学生，结果前天他们突然说学校有事要晚几天，所以...”
“你叫我去酒吧顶几天活？我没什么相关技能的。”
“不用！只要你这张脸就行，要是给力，老板还说会加钱！工资日结的！你做两天自己走就行了。”
“你不会已经帮我接下来了吧！”
“我去，这真的是个好机会，你不抢就被别人给抢掉了！不干别的，就是前台！酒吧真没你想的那么乱！”
“前台的话...”
“我保证钱肯定够多！你的所有计划都能实现！就是，要工作到大半夜，每天8-12点，行不？”
老实说，我可从来没去过酒吧，完全不了解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而且要是晚回去，瞳雪肯定会担心...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我需要这笔钱，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一次。
“行，麻烦你了。”
“好！我马上跟我玩友说，我把位置发给你，从今天晚上8点开始你就去那里报道吧！”
“嗯，我觉得还是别抱什么期待比较好。”
“唉！你也太没自信了，我想靠脸吃饭还不行呢！之前我把你的照片发给老板，他还急着要你去呢！快去，麻溜的！”
“嗯，谢了。”
林飞挂断电话。
答应下来以后，我的心情七上八下，有不安也有庆幸。
不安的，不止因为是对酒吧的无知，更是因为要骗瞳雪而产生的罪恶感。
回到工位上后，我边做工作，边把手机放在旁边，屏幕上一直是和瞳雪的聊天界面。
我们平常时不时会聊几句，可这次我却迟迟不敢把谎言发给她。
一直犹豫着，直到快下班，我才闭上眼睛按下发送键。
“对不起，瞳雪，这两天我要加班到半夜，公司有事情。”
“诶？不能陪我打单了吗？可以啦，羽鸣你预支过工资，工作忙也很正常的，我等你回家！”
“嗯，对不起。”
“别道歉啦，没什么的。放心，我不会反对的，加班也很正常，爱你。”
“我也是，谢谢。”
发完以后，我没有一点卸下压力的感觉，反而有点心慌。
* * *
晚上八点，我走进市中心街上的一家酒吧。
“澄湾”，店外的霓虹招牌上有着这两个字。
走过很短的玄关，推开店门，里面闪着五彩的灯光，吧台里的一个男人看到我以后，连忙迎上来。
“请，帅哥里面请。”
“我是来工作的...我朋友说你们需要顶班？”我问。
“哦！我看你这样貌非凡，还纳闷呢，原来你就是今天来顶班的！可以可以，吧台旁边的房间里有工作服，这是你衣物柜的钥匙，换完就来吧台吧，我教你招待客人。”
我接过钥匙，点点头。
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年轻，却留着一圈奇怪的胡子，相貌普通，我猜他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
走进房间，我看到两侧都有被布帘遮起的空间，写着“更衣室”字样的标牌旁，有着男女标志。
员工有男有女嘛，也很正常...
我刚打算走进男更衣室，另一侧的布帘突然被掀开。
“你好？你就是新来的男前台吗？”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
我回头，看到一个只比我矮一点的少女，穿着低胸高开叉的黑丝兔女郎装，非常性感暴露...
“是的，你好...”我别开视线。
“真的好帅啊~你有女朋友吗？”
“有了。”
“太遗憾了，那我先上班去，下班有空可以来找我哦~”
留下这句话后，她踏着高跟鞋走出房间。
女员工的服装这么暴露！？
那男员工的该不会...
我走进更衣室，按照钥匙上的编号打开服装柜，看到里面的是一套燕尾西服后，我放下心来。
换完衣服走回吧台，老板已经在等我了。
他花了点时间告诉我迎接不同的客人时分别要说什么，还要配合服务员把客人带到合适的位置......
大部分工作都需要点记忆力，不过我很快就适应下来。
很多时间我都站在门口，看到门外有客人就拉开门迎接，然后和服务员打声招呼，一起把客人带到位置。
说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不擅长和人说话的我非常紧张，也犯了好几次错误。
看着吧台后的电子钟显示着“22：03”，我感觉脚有点酸。
不知道又过了几分钟，老板朝我走来，我连忙挺直腰杆。
“累了？可以去休息五分钟，我暂时在这里顶你。”他说。
“没事...”
“去吧，你第一次来肯定站不久，也就五分钟的时间。”
“谢谢。”
向他道谢后，我走向酒吧大厅，有一支不知名乐队在最前方的台子上唱着摇滚乐。
不同颜色的灯光忽闪着，客人们三两扎堆，穿着兔女郎装的女服务生们端着零食酒水四处走动，有些还勾搭着客人。
明明快到深夜，这里却无比热闹。
我不知道该怎么融入进去，于是就走到相对冷清的吧台旁，靠在墙上休息。
这时，只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接近，然后一个女声响起：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吗？我也是！他们说你是个大帅...”
她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