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狂跳。知道染色体是个什么，也知道男两性畸形这个东西，因此，我身上的种种好像都得到了解释――我的长相，头发的生长速度，我的身高等等的一系列问题。我开始惶恐起来，但是……
后天性，是个……
应该是看出了我和我妈的疑惑，她咳嗽一下说到：“两性畸形症，就是第一性征与染色体不符的一种病，这个‘娚两性畸形’嘛……”说着，拿笔，在纸上写下了个“娚”。
嗯？女字旁的男？男半边的女？这……不是，词典里有这个字吗？虽然我知道有个字是嬲……
这个医生继续说：“我也很惊讶会有这么个字存在，好像是个拟声字……当时了解了一下，这个病吧，很特殊，人的性别先天就注定了，但这个病――刚才也说了，这病还叫作‘后天性两性畸形’，你得了，原染色体会慢慢退化，并且，最终还会给你发育出一套新的**官，但是……是，异**官。”
“这？！这不符合常理吧，医生，这怎么可能会给人体造出新的器官呢？而且，染色体退化，这……怎么可能！？”我震惊了，快速问到。
她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看了那么久，又说到：“就是奇怪，按理说这种病肯定会被深入研究――你刚才问那句话肯定也是知道给人体无中生有一套器官的概念，但这病……好像就只有这样一个概念，没人研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应该是怕我们听不懂，她顿了一会儿，说：“就是――叶辉啊，喊你过来，也是为了让你了解这个……哎哟，好像该跟你妈讨论一下的……”
这个医生忽然变得欲言又止，叫我妈走近一点，我妈疑惑地问到：“有什么要单独说的吗？”
她咳嗽一声，扫了我和我妈两眼，好像是有点尴尬地说：“唉，多久说都一样，也确实是我脑子短路没有先跟你妈妈商量商量……但你总要面对这个的，所以――”
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说到：“孩子，你，大概以后要做个女生了。”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愣住，大脑瞬间变得紧张，再伴随着一股强烈的震惊，如同再次从高空坠落，。不安和恐惧也逐渐笼上全身，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好像同时，我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女孩？我，什么鬼，不，不可能啊……不，这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病存在啊？”我不相信会有这种东西存在，但却只是在脑里过了一遍这样一段话，没问出来――我，找不到反驳的证据，因为，我懂得多，我知道自己有问题，而且跟她所说的相符……但是，为，为什么？会是这么回事啊……
搜索了一遍大脑，我怀着侥幸，试探地略带问到：“这个，病，这个多出来的……不能被……切……”
“切除吗？……这就是这个病的特殊之处了，确实是无法用常理解释这个东西……我在搜的时候看到了，外国第一例时是将多的器官切除了的，但……五年之后，又长了一套出来。”
“啊！？什么鬼东西？……”脑袋发懵了，直接宕机。她后面把我妈单独拉过去不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确实不知道，我的魂不知道被打到了哪里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连多久拍的片，多久出的医院都不知道――回家的时候脑袋空空，连鞋子都没换就进了门，径直地向房间走了过去，把门撞开，一把倒在了床上。
为什么？……脑袋里忽然冒出来个问题，在问谁？问什么？自己？但问的什么又不知道……苦，累，各种负面的感受环绕着四周，我，现在，大概是，难过。
倒不如说不知道……我妈在门外问到：“辉……要，要吃点什么吗，你，你今天没吃什么……”
她的话断断续续，不知道为什么。我摇头，想到她应该看不到，便要开口，但一股不知来源的感觉拦下了我的动作，便没有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啊？……不就，帮忙拿个文件，就，掉下来，又被查出个什么“娚”什么的病……
我艹你妈的什么垃圾病，你妈的什么鬼东西啊……用被子捂住了头，却发现，不知何时，泪水已经充满了眼眶……
…………
“切除有效，但是是切‘原主’。”
“现在拍的片也出来了，您的……孩子体内已经有了……发育得差不多的，子宫，和，卵巢。”
“两性畸形一般都要早点做手术，而且这个‘娚两性畸形’你不早点做的话，会……”
早早地就醒了便在脑海里回想昨天那个医生说的话――明明是不想去想这个的，但是越是不想想，它就越要出现在脑海里，而静下心去回忆，又只有零零散散的碎片。
叹一口气，起身下床，推开门，忽然发现昨晚躺床就直接睡过去了，没有进行洗漱……她没叫我？……唉，心累，不想了……
这些都是什么事啊……心情复杂。又想掉泪，但忍住了。走到客厅，她今天没去上班，在沙发上坐着，两眼微微发红。看到我，隔了一会儿，才像反应过来似的：“辉，你，你醒了啊……桌子上有菜，可能不热了，我，我去给你热热……”
她便起身，但在走到我旁边的时候，她又定下来，转身对我，呼吸了几口，问到：“辉？”
我麻木地抬了下头，看她一眼，又垂下去。绕过她，想到沙发上坐一会儿，她再开口到：“辉，昨天医生说那个，你，准备多久去……”
“嗯？什么？……”
“就是她说的，说的那个什么手术……”
冷汗好像“唰”地一下笼上来，我记起来了：
“切除有效，
但指的是
‘原主’。”
――――――――
［小剧场］
：嗯，那个，晚上好？
：一周五句，但我想说的太多，到最后，却只想了些废话。
：算了，别的不多说。你最近过得好吗？说起来，你好像没回应过我？
：你应该能看到的吧？
：对不起，我唐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