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年

作者:梦寒子 更新时间:2023/3/12 10:20:00 字数:6589

染血的苍穹,映满悲凉与凄艳,似夕阳在倾诉悲歌,泣红了黄昏,做黯然诀别。

一个男子被十八束神铁链贯穿躯体,牢牢的束缚在一座大阵中,他眸光暗淡浑身都是血,鲜红的血水弥漫出银白色的光辉顺着铁链滴落不止。在他背后悬浮着一轮弯月,荡漾出圣洁而又轻柔的月辉,那是象征他身份的玄月台。

在他身前是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子,她亦受了不轻的伤,彩衣染血,失去了原初那般艳丽多彩,只留一种殷红,红得让人心绪难安。

“还不走,难道还想让我去求你么?”沙哑的声音从男子口中传出,尽显虚弱与疲惫,身后的玄月台浮动飘到女子跟前道:“我已无力去守护他们了……玄月台能冲破此阵的禁制,别犟了,乘着此台快离开吧,杀阵运转起来就来不及了。”

“我不走。”

女子摇头推开了玄月台,目光伤感而决然,“明明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去守护这个,守护那个,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地步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就是被自己守护的那些人给出卖了!”

女子五官精致,容貌姣美,双瞳灵动,眉宇气质间尽显活泼伶俐,她白发如霜,似若闪着点点荧光,白皙的肌肤吹弹欲破,犹如最精致的美玉,反射出柔亮的洁光。她的美并非温婉娴淑,若非此际伤感遮盖住了她气质,古灵精怪倒更适合形容于她。

“我为守护神,理当如此。”

男子本就黯淡的瞳光因这句话又消隐了几分,看得出他对此事也由为寒心,他沉默了一阵开口道。

“理?这是什么理?你还能有什么理?嗯,是,你是神,更是举世罕见的守护神,那么请问我的守护神,你在守护他人之前能不能先想想去守护自己身边的人,守护我呢?”女子眼中噙着泪,说到最后已控制不住情绪抽泣起来。

“剑圣叔叔战雷、水、风三神力竭陨落,火童圣子被火神活活炼化在神火之内,洗月姐姐被战神以神枪钉死在断殇崖巅,还有莫言笑,君之忆,醉生狂……

他们不都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是你以性命承诺去守护的人,但如今,他们都死了。为了你明知神威不可抗,依然以命相搏,为了替你赢得一线生机,奋不顾身的去与强大的神抗衡。”

黄昏渐渐褪去了光辉,弑神大阵的气息越发惨烈恐怖,男子身上的铁链纷纷亮起来诡异的光芒,镌刻在上面的符文受大阵引导开始活跃起来,这些全都是针对灵魂攻击的至强符文。

十八条铁链仿佛像是十八束噬魂魔龙,顺着锁链直击灵魂深处,誓要将束缚者的灵魂拖向破灭的深渊,彻底瓦解磨灭。

男子闻言默然地低下头,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无声的滑落,饱含苦涩与痛苦。他们的陨落他又怎会不知?怎能不知?他为他们炼制的伴身守护神无一例外,全都从他的守护神盘中破灭了,守护主不死,伴身守护神不灭,结果已不言而喻。

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她捧着男子的脸颊,螓首轻轻抵在男子的额头上道:“都死了,全都不在了,要是你再逝去了,徒留我自己,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你是我的神明,是我的魂魄,是我生命中最不能缺失的存在,我要你活着,即便是牺牲掉我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你,你要做什么!?”

女子接下来的话与动作,将男子从痛苦之中生生给激醒过来,他像是预见了女子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带着恐慌与焦急奋力挣扎起来。

“以我凡身送你新生,以我魂魄渡你清明。以我热血燃其斗志,以我余生献祭神明……”

女子吟唱着古老的咒语,以行动对男子的话作出回复,泪水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滑落到男子的脸上,感受的出她那种因眷恋而不能,由永别而不舍的情绪起伏。

她将鲜红的唇贴在了男子的唇上,久久不愿分开,直到泪水染湿双唇,她才带着抽泣声,露出一个难以言明的笑容。

“如,如果,如果能有下辈子,我,我还要跟在你的身边。小月神……”

哗——

那熟悉而略带俏皮的声音还在风中传递,眼前的丽人却犹如流沙纷飞一般,在刹那间化成了晶莹的光辉粒子。

光辉粒子有灵径直拥向男子身上,就宛如一条由光辉粒子形成的河流,不断的融入他的血肉,磨灭法则带来的创伤,强盛着他的神性,有些光辉粒子则是撒在了那贯穿男子躯体的十八条神铁链上,神铁链上顿时传出嗤嗤的声音,似若烧红的铁链被水浸湿一样。

神铁链上镌刻的符文光辉暗淡了一些,被消磨了部分力量,但在瞬间,那宛如蛟龙贯穿天际的神铁链上的符文光华一震,那些被消磨掉部分力量的符文瞬间光芒大盛,接收到其它符文传递的力量,开始反向冲击起那些光辉粒子。

神铁链不除,大阵不灭,这是弑神杀阵,能够诛灭强大的神,其运转大阵的主要力量来源,亦源自杀阵中的目标。那十八束神铁链并不单单只是束缚目标而已,而是靠着它们汲取目标的力量来运转大阵,以己之力诛杀己身,这便是这种杀阵的恐怖之处。

女子所化的光辉粒子弥漫在男子的四周,似是也发觉了大阵的诡异,大量光辉粒子凝聚向一点形成一条粒子流,似若波涛一般猛烈冲击着那点上符文。

那是一束勾锁在男子琵琶骨的一处神铁链,由于受到光辉粒子的冲击,镌刻在上面的符文变得强盛且炽烈起来,符文神光熠熠,将铁链映射的一片璀璨,宛如发光的天罚神链,向着琵琶骨处的符文传递着力量。

嗤嗤声不绝于耳,光辉粒子流散逸着温和的光芒冲击着琵琶骨处的神铁链,不计代价,不留余地,誓要磨灭其中一只符文,替男子挣脱束缚提供帮助。

琵琶骨——是神最重要的神骨,那里蕴含着他们的神格与神力,不论是神灵还是神明,亦是守护神,琵琶骨被穿便犹如雄鹰失去了翅膀,猛虎没有了爪牙,他们强大的神力会被封印在琵琶骨内无法施展,只能使用寻常法术,与一般修士无二。

男子大张着嘴巴,想出声去挽留丽人的身影,却悲痛的连嘶吼都传递不出,他目眦欲裂,盯着围绕着己身的光辉粒子的眼角都在流血,无力的看着那些光辉粒子为他散发着最后的辉光。

柔和的光辉粒子就像烈阳下逐渐消融的冰雪,脆弱却坚定的冲击着神铁链上的符文,在光辉粒子即将消耗殆尽之前,神铁链上的一只符文终于被扑灭光芒,失去了能量,变得暗淡无光。

男子瞬间有感,瞳孔内神光大盛,神骨透出万丈光华,照的昏暗的天际一片通明。神骨解封,神格回归,一轮皎洁的明月从他背后升起,在明月周围则是一座座琼楼玉宇,金碧辉煌的巨大宫殿影迹。

他挣碎了神铁链,伸手去接身边那些散尽光华的光辉粒子,隐隐的还能感受到她残留的气息,他剑眉紧锁,心口抽搐,透出喘不过气的悲痛,男子小心的将残留下的光辉粒子凝聚在一起,以自己的神力化成透明的屏障球将其包裹,后撑开一片小世界将其放入了里面。

一声痛苦的嘶吼贯彻天际,带着苍凉与悲愤撕开大阵,露出阵外的景象,一个个光鲜艳丽的男女流正一脸震惊的盯着他,他们个个神性荡漾,神辉流转,将他们衬托的神圣不可侵犯。

“小月神,你怎!?”

“杀阵竟然被挣脱了!”

“那女人呢!怎么不见了?难道是她献祭了自己所致?”

“不愧是小月神,一具化身,道基都被打崩了还有如此神力,但今天,你不论怎样都难逃陨落的归宿!”

这些全部都是与其敌对的神灵,此际见他撕开杀阵冲了出来,纷纷倒退出去,带着惊怒的神色将他给围了起来。

“今天,我们谁都逃不了!古月神域!”

小月神脸带悲色,冷漠的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意识一动,神域法则展开,一轮明月从他的背后升起,飞凌高天洒落下晶莹的神辉。

对面众神灵再小月神动手的瞬间,纷纷施展手段,或攻击,或抵御。

“神月再临!”

小月神怒吼,第二轮明月带着似雾般的寒气,飞向天穹,泼下朦胧光幕。

第二轮明月飞出,所有人的脸上都顿时一滞,紧接着冷汗爬满额头,惊悚之意再难掩盖,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禁锢住了一样,无法动弹,神力法力亦被压制的无法施展。

“冥月降幽谷!”

第三声喝出,小月神身后紫光弥漫,一轮紫色的月轮带着压抑的杀机,从他的神辉中升腾起来,高挂寰宇,溢出紫色的光辉。

“天月诛邪瘴!”

与紫色的月亮完全不同,这次的明月是神圣的金黄色,宛如一轮太阳般,璀璨神圣,但并不耀眼与炽热,是一种很温和的光芒。

但令人悸动的气息从那神盛的光辉中不时传出,带着毁灭的波动直达心神。

“他,他的真身不是被分开封印了吗?为什么化身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有这样的力量?!”

有人怒吼,随着第四轮月亮升起,他发现自己的神力与法力居然被压制的消失了,这让他又惊又惧,升腾起死亡的猜想,在难保持冷静。

“哼,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有个别人冷哼,不信他能一神诛灭他们二十几个神灵。

“是垂死挣扎,但是我们一起做最后的挣扎,然后骨肉消融,魂飞魄散,谁都逃不掉!”

小月神冰冷的说道,今天他失去了最好的知己,最信任的朋友,最宠爱的女孩,失去了最该守护却没能守护住的那些人,他的悲痛难以言明,即便被十八束神铁链贯穿身体,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痛到哭不出,怒火像是在四肢百骸中燃烧,像是点燃了血液,焚烧着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人若无心,与野兽无二,神若无心,属实衣冠禽兽!”

小月神攥着胸口,死不足以熄灭他的痛苦与怒火,他要一点一点摧毁他们的理智,一步一步将他们拖向死亡的深渊,领着他们细细品味着绝望和痛苦。

“血月弑恶魂!”

“海上升明月!”

呜呜~

哗啦啦……

一轮血红的月亮仿佛从血潭中飞出,显化在他神性光辉内,然后从小月神的背后缓缓生起,带着惨烈狠戾的气息飘到了空中。

紧接着,一个带有光环的明月从大海中浮出,显化在小月神背后的神性光辉内,这轮月亮水汽蒙蒙,带着晶莹的水波浮上天宇,光环轻轻一荡,淋落下晶莹似水的荧光。

小月神抬头看向头顶六轮不同的月亮,月辉缤纷,梦幻如画,他对月思情,忆起了曾经与朋友们在一起的往事,那些举杯畅饮,对月高歌的他们,全都在今夕之间消失不见。

再难见到那剑气冲霄,傲骨嶙峋的剑圣,一剑破万法,以凡人之身,败神灵之志。他明明可以成神证道,却为了他而力竭陨落。

他想到长不大的火童圣子,那是他们之中的开心宝,只要有他在,便不会缺失话题,常惹得大伙笑口常开。

他不舍名为洗月的女孩,明明没多大年龄,却是那么的成熟稳重,她为人谦和,典雅聪慧,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她得知自己是守护神时那失态的表情,而她最大的梦想是想去天上的月宫看一看。明明都答应了她,如今却……

最是难忘那为他献祭的活波少女,那是他永远都甩不掉的跟屁虫,两人也是相处最长的伙伴,是他最亲密无间的知己。

虽然经常会口嗨说些大言不惭的混账话,但对他却不曾抱有二心,他若有事,她定当会倾尽所有,使用一切可行的办法也要来到他的面前,依她的话说,他是她的胡萝卜,谁也别想将他从她手中抢走。

是啊,谁都别想将他从她手中抢走,即便是面对强大不可敌的神灵,她依旧来到了他的跟前,带着抽泣与埋怨批说着他的过失,然而在最后却又毅然决然的献祭了自己,以她微弱的力量,冲击着强大的符文,为他在绝境中谋得了一线生机。

如今,这些情同手足的朋友,知己,全都成了他生命中痛苦的悲歌,仅能追忆。

神非万能,亦有不能。神力终有穷尽之时,亦有神力无力之事。

他能搬山填海,能摘星换月,能杀神弑魔,却救不了一个凡人的生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逝去,而无能为力。

他为守护神,为守护苍生万灵而战,为护佑一方净土而战,为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而战!

但如今,一切看起来都如此的可笑讽刺,他守护的地域城灭国亡,他守护的苍生被血洗屠杀,恐惧无助着恳求着神明降临,而那些被他守护的朋友,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敌人的手下。

他带着悲怆的吼声跪在地上,用力的在地上磕了六声响头,道:“恭请东天武月父君!恭迎九天玄月母君!”

这次出现的不在是月亮,而是一男一女,先后从他的神性光辉中飞出,犹如两尊无上神祇降临天际。

男人高大伟岸,眸子中似若隐藏着整片星空,深邃而璀璨。女人婀娜多姿,似若画中走出的仙人一样,空灵圣洁,超脱凡尘,在她身边祥云瑞雾弥漫,看不清她的容貌。

小月神看到两人的瞬间,眼睛湿润了起来,似若找到可以依靠的孩子,放声倾诉起自己自责与悲痛。

“父君母君在上,且受孽子一拜。”

那些被禁锢在古月神域内的神灵,本就难看的脸上,当看到这两个人过后瞬间变得毛骨悚然,像是受到了惊吓,恐惧的唇齿都在打哆嗦。

“怎,怎么可能,这是太、太古神的气息?!”

“父君……母君……他们是小月神的父母……”

“太古神不都全都去往了圣域吗?为什么还能显现于世间?”

“不可能的,即便是投影,也不该存留在这世上的,不然,天道法则为什么不降下神罚,但为什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感觉。”

在一群神灵还在提心吊胆,惊恐未定时,小月神也同那些高挂天穹的月亮一般,飞到了高空。

“我,新月守护神,愧对父君嘱托,母君教诲,不仅未能尽到神之职责守护苍生万灵,反而致使这片地域蒙受无妄之灾!我之罪罄竹难书,难言其重。”

小月神越说越激动,往日朋友的面孔一个个在他眼前徘徊,他声俱泪下,控诉着自己的无能与无力。

“我!新月守护神,是个瘟神!被我守护的人全都命丧黄泉,魂散九幽,我!为招灾招厄之神,凡我降临之地,必将血流成河,残垣断壁,城灭国亡,遍地焦土。

死了,都死了!最好的他们全都被我给守护死了!我的月辉以不能驱散黑暗,赶走恐惧,我的神格失去作用,守护之神反被他人守护。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欺世盗名的小月神,好一个厚颜无耻的新月守护神!我之可笑,可悲,可怜,均作用在平庸无能之上。

父君,母君,在此孽子向您二老做最后的道别,您看,我的心死在了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我之魂葬在亲友知己跟前,徒留这具空洞的肉躯,我将用它来熄灭我沸腾的怒火,祷告那些死去的灵魂。”

小月神道完猛然转身,看向了下方二十几个神灵的身上,瞳孔冲起炽烈的杀意,他捻动了手诀。

“九月凌空,长夜将至!同月共享!”

嗡!

同一时间,东天武月与九天玄月的背后纷纷升起了月轮,小月神自己则是升起了一盏弯弯的月牙,他为新月之神,自是有新月之象。

九轮月亮齐振,洒落下各色的光辉将小月神与下方神灵笼罩,接着,月辉荡漾,就宛如冰冷凌冽的刀光,不停的从九轮月亮上落下,斩向被月辉包裹住的这些人。

瞬间,下方的惨叫声传来,紧接着噗噗声入耳,数个人的头颅纷飞出去接着炸开,有些则是被劈成了数段无法愈合,小月神亦是躯体破烂,被月光刀芒斩得几尽崩碎,他嘴中神血不停的溢出,眼中的疯狂不减反增,注视着那些被斩的不成样子的人,品尝着他们因无力而恐惧的痛苦。

此术杀敌亦弑己,会在他之前杀死所有敌手,然后会将所有人受到的伤害施加己身,自身会在最后以无法想象的痛苦之中死去。

九月凌空,月辉振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一只只锋利的月光刀犹如雨水般从月亮上斩下,仿佛切豆腐般的切过肉体,不带有丝毫阻力,光刃无形无质,锋利无比,平滑地切开每一处骨肉,却不会带出一滴血珠。

很快,下方的那些人全都被斩成了齑粉,无一例外,连魂光都被斩灭个干净。渐渐的,九轮月亮安静下去不再斩落下刀光,但小月神身上却爬满了裂痕,就像支离破碎的瓷器似的,即将崩解。

但他眼神平静,带着释然,像着他的父君母君跪别后,从胸前的玉佩的小世界内取出一只透明的球体,里面封存着一些晶莹的光辉粒子,他摩挲着球体,宠爱地看着里面的光辉粒子,然而,他的眸光在迅速的失神,只是几个呼吸间瞳孔便死寂了下去。

在他背后的神性光辉同时间暗淡褪色,紧接着悬浮在他身后的月牙砰然炸裂,碎成一捧残辉黯然消逝。就在他的躯体即将破灭,灵魂就要枯寂之时,那被他攥在手中的透明球体突然一颤,紧接着里面的光辉粒子冲破球体,化成一束流光冲入小月神的体内,包裹住他那将要枯寂的魂光,以自身能量去将其温养。

外面,九轮月亮中的七轮已经消失不见,唯独东天武月与九天玄月两位的月轮依旧明耀,他们似乎并非是投影,而是个有意识个体,他们久久地看着小月神出神,相视一顾后又昂头看了看天,男人皱起眉头,女子神色担忧。

“这些人不该出现在这一时代,他们的轨迹被人动了手脚,提前了十万载!”

“无碍,圣贤已将十万载后的真实轨迹隐藏,这些只能算是后世虚假的投影罢了,真实的他们不曾改变。”

“十万年,圣贤祂有几成把握?”

“不知。大劫将至,万灵寂灭,都在争渡,圣贤也无例外,甚至会遭创更深,乃至陨落。”

“十万年后,会怎样?”

“会迎来一个超级盛世,我们挡下这一劫,下一次就看他们的了。”

“为何会选择小月儿?”

“大势如此,他是最关键的一步。”

他们轻声谈论的几句,昂头又看了看天际,“这片天地的看来也将要变天了……待得越长越容易暴露天机,届时对小月儿造成影响就不好了,走吧,十万年后会相见的。”

“嗯,那就十万年后在相见吧,我的月儿。”

两人在最后之际分别向着小月神点出一指神光,一者送予的新生之气,代表着新生开始。一者给予了来生之气,象征永生皆在,再加上他此际体内残留的一丝气机,那是寓意着前生的弥留之气,三气你追我赶相互围绕旋转,最后融入在小月神的灵台处,消失不见。

又是一指点出,小月神胸前的玉佩被激活,展开了一个小世界将其包裹其中,两人分别在玉佩上留下种种禁制与后手,最后直接一掌给打入到地底深处,在看去,两人已经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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