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的屏幕上出现了白晓栖的个人界面：
姓名：白晓栖
形态：少女（16岁）
职介：名侦探
身份：地表执行专家
算力：E
职介技能：
【C级：侦探权限】
能够轻而易举的看破真相，以及常人无法感知到的敏锐洞察力，名侦探那样不可思议般的超推理能力。
权限特效：你向他人询问时，不可不回答。
“你说这个金色头发，双马尾，有虎牙，皮肤白的不像话，一副软弱的少女身体的人，是我？”白晓栖看着界面上自己的投影，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挥动了一下，和现实中里的感觉是一样的，握紧拳头还是能感觉到那份肌肉上带来的力量，但是这副小女孩的身体，和他那42岁大叔的身体是天壤之别。
“这是为了隐藏你的真实身份，所以和现实中完全相反的形态，不容易被骇客识破，我们无法判断骇客的手段，只能想一切办法来隐藏。”洛葵顿了顿，“不用担心，灵子世界里面没有性别歧视，所有人都是平等相处。”
“我不是担心这个。”白晓栖不忍再看屏幕，扭过头，“只是不适应。”
“没关系，我会尽最大的力量支援你的。”洛葵往虚空一划，“这个是我的数据属性，只给你看这一次哦。”
姓名：洛葵
形态：少女（15岁）
职介：助手
身份：安全调查局三等官
算力：A
职介技能：
【A级：天基支援】
你有权接入“超级数据库”寻求资料，在A级权限内的所有物品，可以直接生成，系统将无条件的支援。
权限特效：正当防卫中，可以呼叫天基自动攻击手段。
“我的职介是助手，你的职介是侦探，主神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很适合调查骇客攻击的案件。不过我只能对你进行协助，破解案件的过程，还需要靠你。接下来离开加密空间后，我们就不能说‘骇客’了，这次行动名为‘侦探行动’，‘骇客’代称‘怪盗’！”洛葵手一合，她的数据界面就消失了，“来吧，现在正式进入灵子世界。”
洛葵在前方打开了一扇门，希腊式的浮雕门柱悬在空中，而后那层大门向外缓缓推开——外面满是中世纪风格的建筑，古堡成群，青色的大理石和黑白色鹅卵石铺满了道路，周围两边是绿色的草坪和黄色的野花，不远处蓝色的湖水随着风微微荡漾，教堂的钟楼上，有几只白鸽飞向天空。
这是在现实世界中绝对看不到的景色，但这才是人类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如今只存在于虚拟世界当中。
“这是赤泷工程技术学院，简称是赤泷学院。”洛葵走在前面，“就是我们发现‘漏洞’的区块，也是怪盗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学院？也就是说……怪盗可能是个学生？”白晓栖微微一愣。
“对，但这并不意外。赤泷学院是所有区块中最大，最有活力的地方，灵子世界最强的工程师都在这里，一共有4102万人。”洛葵说，“所以要在这4102万人中找到‘怪盗’和大海捞针一样，唯一的线索只能说明，怪盗是一名很强的工程师，他有了一种独特的高危算法，找到了量子世界中的程序漏洞，虽然漏洞已经诸神补上，但是只要还有这个高危算法，也许还能突破量子世界的内部防御，所以在怪盗发动下一次攻击前，一定要找到他。”
“不能扫描整个区块，把怀疑对象找出来吗？”白晓栖问，“有这种算法的人，一定是少数吧，能缩小范围去找，就能快很多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区块扫描的话，会被所有人感知到的，就会引起怀疑。不到最后的手段，我们不想引起普通民众的恐慌，所以没有公布‘怪盗’的信息，这是一个秘密任务，就是要瞒过所有人，不能用这种大范围的搜查手段，而你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洛葵低声说，“你可以运用你的权限技能，侦探权限。一个侦探，是有权力向他人问话，而别人也一定会回答你，这是你的权限。一个侦探能做的事情，你可以用侦探权限都能做到，这就是这个灵子世界的规则，每个人都有特定的职介，你也需要小心一些人，他们可能也有非常高的权限，技能很强，甚至可以绕过很多系统限定行事，但基本都在主神系统的控制内，这次的意外，也许是某个特别强大的权限所至也有可能。在灵子世界建造之处，有一些创始者的人类权限是极高的，他们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的权限也无法知道他们是谁，但这些人应该是不在怀疑对象之内的，因为权限之高，近乎神灵……没有必要毁灭他们的世界。”
“听起来，有些权限，像是超能力。”
“你可以这么理解，灵子世界不是现实世界，这里不靠枪弹，靠的是每个人的能力。”洛葵解释说，“决定每个人能力的要素是职介，你的职介是什么就会产生什么能力，而这些能力的强弱，又取决于算力……很简单的公式吧。我的职介是助手，那么我的技能就是支援，可以辅助你完成任务。你的职介的侦探，你可以寻找出真相和答案。而职介可以通过工程能力编辑，或者购买来更换。侦探和助手，是最适合我们寻找‘怪盗’的职介了。”
“但我的算力是E，那我技能能发挥出几分呢？”
“这个让我感到很奇怪……按理说，主神不应该只给你E级的算力，我也不能贸然联系主神。”洛葵停下来，想了想，“我猜可能是因为，你的技能是不消耗算力的，这是一个权限技能，可以直接产生效果。”
“真的吗？我问别人什么，别人都会回答吗？”白晓栖淡淡地说。
“当然！这是绝对的技能！”洛葵斩钉截铁地说，“我的猜想是不会有错的。”
“那我问你可以吗？”
“可以啊！”洛葵抱着手，一副你随便问的样子。
“你内裤是什么颜色的？”白晓栖面无表情地问。
“什……什么！你这个42岁的怪大叔是在问什么奇怪的问题啊！变态！无耻！下流！本小姐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原来男性的心里想的都是那么下流！”洛葵猛地掀开了裙子，“怪大叔居然对我做这种事……告诉你好吧！是粉色的！粉色的！”
“哦。”
“怪大叔！你这是什么态度啊！简单的说一个‘哦’字，是在看不起我吗！”洛葵满脸通红，“该死！该死！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下流的事情，我会杀你的！绝对会的！”
“我只是试试效果，也没让你把裙子掀起来。”白晓栖淡然地扫了她一眼，“我对你这种虚拟现实里的小丫头身体也没什么兴趣，把裙子放下来吧。”
洛葵听言，马上按住了裙子，对着白晓栖怒目而视：“你这个人，还是让人火大啊；我……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不要对我做出什么，跨越工作以外的事情，你听见了吗？怪大叔！”
“随意。”白晓栖说完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哈？随意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啊！”
“有安排住的地方吗？我有点累了。”白晓栖说。
“你才刚刚来灵子世界吧！连工作都没有开始就累了！”洛葵在背后指着白晓栖说，“不要懈怠工作啊，这是有关整个灵子世界的安全问题，也是人类的未来是否能延续。我是带着责任和荣耀来做这个任务的，不要轻视我的决心。”
“我知道，但我来灵子世界之前，已经五天没有睡觉了，我不是AI系统，不能24小时工作，我真的很累了。”白晓栖揉了揉眉头，“我本来以为来灵子世界会消除疲惫感，但没想过，我在现实世界的感受和困乏都完全被复制进来了，我现在没什么状态，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洛葵愣住了，“抱歉，忽略你的感受，是我的错。”她躬身低头，“请原谅我。”
“侦探也需要有一个住所吧，就像福尔摩斯有伦敦贝克街221号B。”白晓栖眼睛合上又睁开，眼睛毫无精神的样子，像是随时会倒下睡着。
“住所的话，我问一问系统，应该会有安排的。”洛葵按着头，“有了，系统已经安排好了……但需要办一些手续。”
赤泷学院，校长办公室。这是一处别致的小楼，有开阔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竹林清泉，盎然的绿色，衬托办公室中的原木家具和地板，仿佛的处于自然之中，气候调节的不高不低，正是让皮肤感到极度舒适的温度。
“咖啡、茶、牛奶？需要什么？”校长座位上，褐色皮肤的红发女人穿着纯白色的紧身衣，身材被勒显的极为突出，皮肤光滑的质感像是果冻，眼神轻佻地看着对面的两人，伸出轻轻舔了舔嘴唇。
“不需要，布里特妮校长。”洛葵把文件拍在桌上，“只需要你在入学手续上签个字就好了。”
“漂亮的眼睛，黑短齐刘海头发，安全局三等官样式的白绿色制服，紧身感不足，虽然有大量数据设备装置，但可惜牺牲了制服的色气感，导致该露的地方没有露，不该露的地方也没有露！但也有一种非常独特的青涩感，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蕾等着人去摘啊，性格略带傲娇，可以调教……”布里特妮双手撑着头，低声说。
“你在喋喋不休地说什么啊！”洛葵压下怒意，“布里特妮校长！”
“倒没想到，天基系统会直接推荐两个新生来入学，真是很罕见的事情。”布里特妮拿起两份入学看了一眼，就放下了，“你是符合入学标准了，但是你身后的那位，冰山美人……让开，让开我仔细看看。哇偶！金色双马尾头发，深邃的黑色瞳孔，精巧如同瓷娃娃一般可爱脸蛋，褐色的西装衬衫配上短裙黑色袜，仿佛在严肃感中透着十分诱惑的色情气息！只要一点合适的姿势，就能透出色气满满的味道！加上那冷傲的表情，不羁的眼神，真是萌啊，这就是萌！”布里特妮擦了擦口水，“真是让人忍不住啊！”
“对别人评头论足，也不是什么好习惯。”白晓栖在架着腿沙发上坐着。
“你这个坐姿可不像是个女孩子。”布里特妮走上前，双手按在白晓栖的双腿的黑丝袜上轻轻摩擦，“来……把腿张开，我教你……”
白晓栖一脚踢了出去，布里特妮却两只手按住了白晓栖的腿，手上一转，白晓栖完全没有踢中，反而抓住了脚被扔了出去。白晓栖这才忽然意识到，这个校长不止是说说那么简单，手上是有真功夫的，这是在试探他。
想到这里，白晓栖精神一震，翻了个身，双手倒按在茶几上一转，两脚笔直地张开，如旋风一样扫向布里特妮。
“哦？有两下子。”布里特妮一脚踢翻了茶几，“但这样还不够哦，小可爱！”
白晓栖连同被掀翻的茶几腾向了空中，转而是一掌劈开了整张茶几，碎掉的木屑纷飞乱舞，布里特妮轻轻一笑，单手挡住了白晓栖的一掌，又手肘往下一压，另一只手合成拳头迎了上去。白晓栖也是单臂一挡，反抓了上去，布里特妮没有跟白晓栖角力，在白晓栖从半空中刚刚落下的时候，她反而抓住白晓栖的肩膀，不可思议地跃起，双手像是用了某种柔术，缠住了白晓栖的手腕。
“好快。”白晓栖心里暗惊。
半空中，布里特妮又换成脚踢了下来，迅如闪电一般地连踢，白晓栖没有招架，后跳了几步，躲开了这一击。
“这个反应，可不像是E级算力，可以做得出来的。”布里特妮落地在地板上，踩出了一个大坑，却笑着向白晓栖招了招手，“接着来？”
“够了吧，布里特妮校长！”洛葵站在了两人中间，“她的职介是侦探，没有战斗技能。你这是在刁难我们吗？”
“没有问题，继续来。”白晓栖淡淡地说，双手摆出架势，“助手，别站在中间。”
“听到了吧，是侦探小姐自己的愿意的。”布里特妮也同样和白晓栖一样，如同一场对决，“不过我看你的架势，像是某种中华古武术，这可是相当高阶的技能，你的个人档案里，没写这个。”
“这不是我的技能，是我从小学的东西。”白晓栖双手一合，冲了上去，掌力似乎柔软，忽快忽慢，布里特妮本来只是随意一接，但是手腕居然闪出了蓝色的光，这是她的技能防护，她没想到白晓栖没有用任何算力技能的情况下，居然打出了她的防护技能，这让她无法轻视，但是白晓栖的古武术像是连绵不断，一层接着一层的后续打了上来，甚至从各种不可思议地角度攻击，险些破了她的防御。
布里特妮没有办法，找不到还击的机会，只能双手一震，强大的算力开始改变周围的规则，以她为中心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无论什么都被排斥在这个圈以外。
白晓栖没法抵御这种纯粹的算力带来的效果，连退了几步，却也马上重整好了架势。
“好了，好了。体术招式上，我不是你的对手。”布里特妮摆了摆手，“你的职介一般般，算力是最低的一级，但是却有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呢。”布里特妮捧着脸，一脸痴迷的样子，“真的，真的，真的想得到你！可爱又强大，真是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难以抗拒的魅力。”
“布里特妮校长！你再这样，我就要用安全局的名义警告你‘职业骚扰’了。”洛葵冷冷地说，“如果这是入学考试的话，也算合格了吧。”
“行吧，你们既然是系统自动推荐来的，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布里特妮打了个响指，校长办公室毁坏的东西瞬间恢复了原样，她走到办公桌上，在文件上龙飞凤舞般地签下了她的名字，并盖上了章，“你们现在就是赤泷学院的一员了！感到荣幸吧！这个最伟大的学院之门，正式向你们敞开！”
“能快点结束手续吗？我想睡觉。”白晓栖双眼游离，“学院的宿舍在哪里？”
“不如，来我的房间里。”布里特妮舔了舔下唇，“侦探小姐，我们深入交流一下，我身上有很多考验调查的东西呢……”
“告辞！”洛葵皱着眉头，转身要走。
“说起来，我确实有些问题，要问校长。”白晓栖忽然睁开眼睛，脸上有了精神。
“哦？有关我的隐私吗？你的职介技能是‘侦探权限’，这可真是个不讲道理的技能，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但是，不要问的太过分哦，不然我也是会生气的，人家还是想要有点隐私，像有几百个男朋友这种问题，你就不要问人家了嘛。”
“校长女士，你今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白晓栖平静地问。
布里特妮愣了一下，然后娇羞地说：“啊咧，我还以为侦探小姐是‘冰山系’的，没想到是‘肉食系’的，居然问怎么露骨的问题。”她凑过来，小声地说：“我啊，今天没有穿哦。”
“哦。”白晓栖转过头离开，“走吧。”
“你这个怪大叔，又在问这种下流的问题啊！”洛葵十分不满，却也不想再待到校长室，校长签名以后，数据库就已经更新了他们的身份，成为了赤泷学院的学生。
白晓栖和洛葵头也不回地就走掉了，大门关上后。布里特妮露出了诡异的笑意：“这个新生，可真是有趣啊。白晓栖，这个名字，似乎很耳熟呢。”她打了个响指，“查数据库，找到这个人的所有资料给我。”
“大图书馆数据库，没有任何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录。”屏幕界面上出现了一个如同精灵般的小人，“如果不是拥有‘正体不明’类似的隐藏身份的技能，就是权限高于S级，但推测拥有S级权限的可能性为13%。”
“无记录？”布里特妮坐在靠椅上，沉思一会，“算了，主神系统想做什么，我们也没有权限知道。但赤泷学院，可不是谁想查就能查的。密切关注这两个人的举动，及时反馈给我。”
“是！”界面消失了。
赤泷学院，221号B宿舍，一所中等的公寓，需要的家电设备一应俱全，包括最热门的超级游戏机，柜子打开是自动售货机，里面熟食、冷菜、饮料、零食都可以买到，有这些东西直接安装在宿舍，如果想的话，一辈子连门都可以不用出。
“居然是最低级的标配间，那个变态校长说不定是公报私仇了，才分给我们这么差的屋子。”洛葵极为愤愤不平，“你干嘛要去跟她打一架，差点就暴露了，你知道吗？我们是秘密任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不知道‘怪盗’会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来获取信息数据，要注意隐藏自己。”
“知道了。”白晓栖躺在上铺，闭着眼睛想睡觉。
“不要敷衍我。”洛葵摇晃着床架表示自己的不满，“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和你这样的怪大叔分配到同一间宿舍，你是不是要跟每个看到的女孩都问一遍内裤的颜色！”
“对。”
“对什么对啊，你都不稍微掩饰一下你那颗怪大叔之心吗？还是现实世界里没有过好看的女人？”洛葵说，“侦探权限不是这么用的，只能用来找怪盗，不能用来性骚扰，你明白吗？就算你现在的样子是‘美少女’，但也很奇怪啊！”
“这是有原因的。”白晓栖睁开眼睛 ，“我在试验这个侦探权限的效果到底有没有效。假如说，怪盗的能力在主神系统之上，那么主神给予的技能是否会对怪盗有效呢？”
洛葵冷静了下来：“理论上来说，‘怪盗’能够躲过主神系统的检测，在系统中的技能他也会有能力无效化。”
“而且我发现，侦探权限并不是万能的。它的特效是可以让人，无法拒绝我的问题。”白晓栖说，“但是，可以说谎。校长对我说，她没有穿内衣。实际上，她是穿了的，纯黑色吊带裤袜内衣，我和她打的时候就看到了。说明，别人即使回答问题，但也可以说谎来回避我的问题。”
“这是没有办法的，系统必须保证每个人的思想自由，不能逼迫别人说出心里的任何想法，不然就是侵犯他人的个人数据。在法律程序上是受到保护的，能用‘侦探权限’这种针对个人想法技能，必然会受到各种限制。”洛葵摇了摇头，“我需要解释一下，职介所带来的技能，往往和某个想象中的‘意识’有关，比如你的名侦探，拿福尔摩斯举例，是非常有名的名侦探，依然有人可以对福尔摩斯说谎，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但是福尔摩斯拥有演绎法的超推理能力，他可以瞬间分辨出别人的谎言，以及看透事物本质的真相，这种‘演绎法’的能力是包括在侦探权限当中的，福尔摩斯可以做到的事情，你也可以做到，在任何对于名侦探定义中的人物能做到的事情，你的职介能力都会给你带来加成，你同意可以做到‘名侦探’能做大的任何事情。”
“对，我发现，我确实可以看破别人是不是在说谎了。”白晓栖转过头，看着他旁边走个不停的洛葵，“你呢？助手？”
“我的职介是助手，也是类比福尔摩斯身边的华生，华生所拥有是能力，例如医生的技能、分析尸体……不过因为灵子世界没有尸体这种概念，我可以直接分析数据，帮助你建立思维，为你提供算力。”洛葵哼了一声，“虽然我是辅助职介，但也不要小瞧我的能力。”
“算力很重要吧。”白晓栖打了一声哈欠，随口说。
“当然了！算力是决定灵子世界的根本，如果怪盗没有足够的‘算力’，是不能做到瞒过主神系统的。在灵子世界，算力是从根本上能看出一个人的强弱……对哦，你是从现实世界刚刚来的，算力也只有E。”洛葵插着腰，“你听好了，我只跟你解释一次‘算力’有多重要，只说这一遍，赶快打起精神来听！”
“我听着呢。”白晓栖闭着眼睛，手招了招，表示自己没有睡着。
“这个要从灵子世界的基本开始说起了，你看到现实世界中的地基站了，那么多芯片阵列都在为灵子世界提供算力。灵子世界的本质上是模拟出现实世界的数字模型，又在现实世界的模型上做出了种种优化，让天基卫星是整个灵子世界的服务器，里面有四亿人类的数据，每个人的行动都是需要进行精密的计算反馈，不能产生任何错误，而四亿人每个人都需要行动，以及人和人之间的交互，哪怕是简单说一句话，都是海量的数据需要计算和排列，别说是模拟现实中的环境，风、水、火、土，这些物理环境带来的效果，以及给人看到的视觉，听觉的任何一个细节想达到真实世界的效果，毫无疑问是需要无数台强大的超级AI计算机的支持，天基卫星的芯片是生物AI芯片，可以自行迭代升级，但我们只能统筹这些数据，真正让数据达成交互的算力，是需要无数芯片组提供源源不断的计算力，也就是建设在地球地基站上的运算设备来完成的，但地基站是有限的的，算力的总量是有限的，光维持灵子世界的算力，就占用百分之二十五。而另外的部分，又要分配到每个人类的数据上，算力足够的话，人类就可以用算力加强自己，更快的计算速度带来的能力就越强，因为现实物理世界做不到的事情，在灵子世界可以完成，就是因为这些算力对这种能力进行了预测和计算，维持住了灵子世界的平衡，也就是说，只要你能想到，并且算力足够，那么在灵子世界你能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而就算一些非常简单的技能，有了足够算力的支持，也会非常强大！”
“等等……如果算力足够的话，能做到任何想做到的事情，主神不就马上能找到怪盗是谁了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AI的算力组的极限只占有整个灵子世界的百分之二十四，而人类的算力组是百分之五十一，灵子世界的区块模型占百分之二十五。如果能拥有整个灵子世界是百分之五十一的算力，也就是把所有人类的算力集中起来，就等于是得到了灵子世界的最高权限，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洛葵叹了口气，“人类的设定之处为了防止AI系统对人类的干预，锁定了AI的计算力是不能超过百分之二十四，所以我们虽然可以掌控数据库，那只是为了人类世界的公平，因为这些数据对我们AI是没有用的，我们没有占据灵子世界的野心，但人类是有可能萌发出侵占灵子世界的可能，这次的怪盗事件，就是一次预警，如果怪盗能击败AI组，那么就能瞬间得到大量的算力支持，人类一旦有了天基卫星的数据库，人类的野心就自然会被膨胀，根据我们的演算，灵子世界被毁灭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七，所以任何怪盗对灵子世界的规则进行破坏，都是不能容忍的……所以啊，为了拯救灵子世界，也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一定要尽快找到怪盗的线索，不能再……”
洛葵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在白晓栖已经睡着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怎么听，这种困乏的状态下，把这些特别复杂的机制听明白是不可能的。洛葵觉得有些气馁，但也想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白晓栖分配的算力是E，这种算力的体能和现实世界的普通人是一样的，需要休息和进食补充能量，如果算力足够的话，可以加速或者忽略这些繁琐的生物模拟，也就是不需要在灵子世界中睡觉和吃东西来恢复人体机能。
这样简直是大大拖慢了调查的速度，洛葵却也没法向主神系统抱怨，毕竟AI系统的算力都未必足够。灵子世界中，算力就是最大的资源，它是恒定的数值，只要别人多了，必然有人就少了。
洛葵凌空对着白晓栖小小地挥了几拳算是解气，之后干脆也坐在了自己的床铺上，闭上眼睛，开始自动冥想。
梦，夕阳的颜色。
“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世界，只属于我们两个人。”金色的余晖下，女孩静静地枕在我的腿上，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我就要睡着了，然后不再醒来。”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紧紧揉住她，不让她的体温有所流逝，但我心里知道，已经是于事无补，只能把脸贴在她的耳朵上，轻声安慰，“会好起来的。”
这个世界并不美好，对她也很残酷，但是她依然相信着，相信着……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她，却坚定的相信着，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
“我曾梦想着，可以和晓栖一起组建我们的乐园，没想到却亲眼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终结……”女孩转过头，温柔地看着我，像是要仔仔细细地端详一遍又一遍，眼中又是那么恋恋不舍，“但是我不后悔哦，最后的时光可以和晓栖在一起。想起我们的相遇，真好啊——”她闭着眼睛，仰起头，可就算是这样，眼角还是流动着泪光，“那样的，万籁俱寂。”
“嗯，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穿了一件粉白色的齐膝裙，腰间扎着缎带，头上顶着蝴蝶结，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我为她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可是马上又流了出来，她皮肤白像是透明，连黑紫色的静脉血管都露了出来，仿佛是有毒液在身体里流淌，“我忘不了，永远也忘不了。”
“我也想再穿那条裙子，可惜没有机会，也穿不下了，以后也……”
“也能穿！我去找！你要什么裙子，我都找给你！”
“别为我担心。”女孩轻声说，“我就要死了。”
“不要说那么难过的话。”我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能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我，歪歪头，银色的发丝从耳边垂落。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我真是自私，就这样……这样的……离开你了。”女孩的肩膀颤抖着，“明明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生活，有了喜欢的人。我以为这份感情可以永远永远的持续下去，和你一起到处的玩，一起欣赏这个世界的风景……这也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很庆幸自己能坚持下来，到这一天，我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爱，让我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有了自由。”
“自由是有代价的……”我哭的泣不成声。
“我不后悔哦，走出那个虚拟的世界，来到这里。”夕阳下，女孩没有哭，她握着我的手十指相扣，白色裙子后的蝴蝶缎带，随风飘舞，“那是我们对未来，无悔的选择。”
“对未来，无悔的选择！”
太阳渐渐落下，草地渐渐黯淡下来。女孩的眼里像是还有夕阳，她呆呆地凝视着我，像是有些犹豫，轻轻地探出手，摸着我的脸，手掌冰冷：“如果能……再次醒来的话……一起……”
白晓栖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许醒来，也许还在梦中。看向窗户，已经是早晨，晨光晒到皮肤上，那种虚幻感逐渐消失，那种现实般的熟悉感再次回到了身上，以及耳熟的声音在下铺响起。
“搞什么鬼啊！不会好好起床吗？睡觉都要搞得这么大动静……我这样的美少女和你这样的怪大叔在一个寝室里，真是危险啊。”洛葵实际上是不需要睡觉的，她只是进入了待机状态，这种状态按照人类的理解方式为冥想，被打断以后，也是不太爽的。
“说的谁好像不是美少女一样。”白晓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这个虚拟世界的金发萝莉少女还是感觉没什么实感，“对了，在灵子世界里，人会做梦吗？”
“你只是有美少女的外表，内心里还是一个怪大叔！怪大叔！”洛葵嘟囔，“灵子世界也会有梦境的，你做什么奇怪的梦了！”
“没什么。”白晓栖整理了衣服，跳下了床铺，“我睡了多久？”
“15小时24分，现在时间是7点57。”洛葵说，“上课要迟到了。”
“上课？”
“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赤泷工程技术学院的新生，你的算力等级是E，所以你是E级生，记得去教室上课。”洛葵盘坐在床上，“我们在学院中最重要的是伪装身份，我的算力是A，所以我会去A级教室收集情报，这样正好，我去收集最高等学生的情报，你去收集最低等生的情报，再合起来，也许能找到线索，看来主神系统这样是有原因的，千万要记住，不要暴露自己，隐藏身份！”
“你是说，我还得去上学？我可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当初就是不喜欢上学才去当地表执行专家的。”白晓栖跳起眉头，“你可没说住宿舍，还要在这里上学。”
“你是傻吗？你都办入学申请，搬进宿舍了，为什么不要去上学？”洛葵淡淡地说，“灵子世界的知识对你会有帮助的，也不要求你的成绩怎么样，最重要的是找到怪盗。根据主神系统的分析，怪盗在这所学院里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七十三，因为漏洞就是在这个学院的数据流中发现的，只是被我们监测到了，及时堵住，但我们并没有发生是谁在用危险算法来攻击系统，但一定就是这里的学生无疑了，不管是E级的还是A级的都有嫌疑，不能放过排查。”
“收集情报，融入学校就是任务的第一步吧。”白晓栖作为执行专家，也理解了系统任务的用意，“8点上课？现在7点58分了，已经迟到了，你还坐着。”
“我是A级生，A级算力有一个特有技能，叫‘量子转移’。”洛葵的身体忽然开始泛着蓝光，“E级教室在离开宿舍后，下楼直走，左转看到最矮的那栋教学楼就是了。我先走了，放学后再来交换情报。”随后，发着光的粒子一散，洛葵就消失在了宿舍。
白晓栖叹了口气，想她一定是在报复自己，不然完全可以提前把他叫醒……但是，为什么要在那个梦里醒来呢？如果可以，白晓栖还真想在梦里永远不再醒来，他这才恍然觉得，现实和虚幻之间，或许并没有那么远。
白晓栖跑出了宿舍，按照洛葵说的路线，然后就迷了路。赤泷学院倒像是一座错位般的城市，人来人往，有些是虚影，有些是装扮奇怪的年轻男女，又或者你可以在看到中古传说中的金发精灵，满身横肉的野蛮人，也能看见浑身机械装甲，科技感十足的行人又瞬间喷射火力飞向了空中……
天空中的阳光温馨而柔软，在这里女孩子不需要涂防晒霜也能亮出自己的皮肤走在路上，街头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明明是一群气氛完全不搭的人走在一起，但是却没有任何违和感。
白晓栖沿着这条路走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看到什么拐角，肚子倒是饿的咕咕叫，来提醒他，尽管是在虚拟现实中，他的存在也并非只是冰凉凉的数据，也需要通过吃饭进食来获取能量。于是他在自动售货机旁买了一份苹果汁和鲜肉包子来解决早饭问题。
来往的男人投来眼光，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金发的双马尾美少女，正窝在墙边吃包子，还显得颇为可爱。白晓栖也不知道别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他在地表工作的时候，这些两样东西可以算得上是稀有的美食，在现实人类的聚集地里是会抢的头破血流的，所以他吃的格外的珍惜。
天气随机的正适宜，阳光照来树荫透着一层新绿，路边的樱花树吹动，白晓栖像是完全忘了要去上课这回事，干脆坐在石台阶上观察着来往的人群。
不过虽然他长相可爱，举动也很怪异，但在整个灵子世界中，更加奇怪的行为也有不少，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很在意。
“哟，坐在台阶上的年轻的金发双马尾的美少女。”一个刺猬头的少年走了过来，长相还不错，但看起来像是不良少年，穿着金色的衬衣上印着一句“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字样，和极为普通的牛仔裤和运动鞋。
白晓栖只是看了他一眼，但是并没有说话。
“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叫莫诚，赤泷工程技术学院，文综科目E级生。”男人如此介绍自己，摆了个自觉很酷的姿势，“虽然只是E级生，但是我的能力可不比A级的差，想见识一下吗？”
“不想。”
“这会让我很尴尬的，我可是鼓起多少勇气才上来搭讪的！见到如此可爱的美少女，让我的心都瞬间被俘获了。”莫诚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难道我就要这样宅一辈子吗？失败的这一生，还是数据删除好了。”
“你看到我的样子不过是数据而已，灵子世界里只要你想的话，可以随便捏造你喜欢的女孩子吧。”白晓栖说，“而且我……算了。”他想到了保密协议。
“这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啊！不管AI再怎么样好，始终是AI而已，从底层数据搭建出来的人格，看上去好像和人类一样，但……我就是不喜欢那种感觉。”莫诚耸了耸肩，“美貌也是因人而异的，我发现我很喜欢你的美貌，说明我们的审美观是一样的，这一点就足以说明，我的爱是正确的。”
“只能说明你的爱很廉价。”白晓栖站起身，“不过说起来，你是E级生，应该知道E级教室在什么地方吧。”
“哦？这么说……”
“新生，白晓栖，E级。”
“原来你是迷路了啊，这也难怪，这学校太大了。”莫诚眼睛一闪，“你想知道E级教室在什么地方吗？告诉你倒没关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别担心，不会很过分的。我是职介是‘无限赌徒’，技能名为‘赌上一切，即为胜利！’我们可以形成一个特殊的赌约，通过一场愉快的游戏，赢者即可以获得对方的一切！”
“赌上一切？”
“我输了，你就可以得到我的一切，这场赌约是公平的，而赌什么，可以由你定。”莫诚打了个响指，“灵子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的，没有白来的东西。启用导航需要收钱，而向路人询问的话，可以会被直接屏蔽，在灵子世界久了，每个人都有独立的空间系统，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生活，人情显得有些冷漠了。而且我是个宅男哦，完全无害的那种，我只是想欣赏你的美貌，不会要求其他的，如何？”
白晓栖想了想，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了解一下灵子世界的技能机制，便点头说：“可以，但一定要赌上一切？”
“这没办法，我是无限赌徒，就是要一直赌下去，赢了就获得全部，输了就一无所有，这是技能限定，我也没办法改变，根据我的计算，只要我连赢64次就能获得灵子世界里的所有算力。”莫诚挠了挠头，“不过我最多就连赢过7次，因为输掉一次就被对方全部赢走，我就什么都没了。”
“你一共赌过多少次？”
“1173次，赢过859次，输过295次，平19次。”莫诚叹了口气，“看来你应该是发现了……我现在这个状态，就是一无所有，我上一把已经输完了。不过你就可以随便提赌注，只要我还得起。”
“你赢得概率挺高的。”
“我对自己可是有相当信心的，我擅长任何形式的游戏，不过就算可爱的你输了，我也会带你去E级教室。”莫诚说，“我赢了的话，只要求一场约会哦，我知道有个地图，风景秀丽，解析度高，漂亮极了……正好能够衬托你的美丽，真是让人期待的约会啊。”
“我只要问个路。”白晓栖说，“游戏玩法由我选吗？什么游戏都可以？”
“这是当然，技能设定就是如果是我对你的挑战，那么是你选；如果是你对我的挑战，就是由我选。”莫诚伸出手，“那么来玩游戏吧，赌上一切的挑战！”
“下棋。”白晓栖不自觉地露出了一颗小虎牙，“来比下棋，就选围棋怎么样。”
“哦？小妹妹，那你可选择了最高难度的挑战啊。”莫诚将绑在手上的白色布巾缓缓摘了下来，转而系了在头上，猛地一拉，从之前的废宅模样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眼睛里像是冒出了火焰，“来吧，来吧！和我游戏吧！美少女都是我的！很不幸啊，我的围棋战绩是百胜无败！”
横竖十九根线在两人之间结成了一张棋盘，并没有棋子，但只要手势一点，黑白棋子就会自然落到棋盘上。周围的路人看到凭空出现了一张棋盘，似乎很感兴趣地围观了上来。
“这是……无限赌徒！”一名穿着武士服的蓝发剑客感到了惊讶，“传说以前是A级生，只要和其他人进行游戏，败者的一方就会输掉一切，包括对方的职介和技能、算力都会被剥夺走，这种蛮不讲理的技能，居然会出现在这……”
“喂，那边的剑客大叔，你的话太多了。”莫诚已经和白晓栖开始了棋局，“没听说过，观棋者不语吗？”
“那边的小姑娘……真是太可怜了……居然选择围棋这种游戏，如果是其他游戏的话，或许还有胜算。”蓝发剑客抱着他的佩剑摇了摇头，“人类围棋在历史上，被称为AlphaGo的人工智能打败后，围棋的胜负就和人类的脑力无关了，简单的算法加上足够的算力，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现在的围棋，不过是互相比拼算力的游戏。”
“但是……他们似乎都没有使用算力。”另一名看客忽然说，他穿着西服，推了推黑框眼镜，通过算力显示出了棋盘上的数据，“根据我的分析，这种棋路，是在用纯粹的脑力进行的，如果我想没错，他们的算力应该都是E。”
“无限赌徒输了吗？从A级输到了E级，也难怪要找同样等级的学生进行游戏……”蓝发剑客看了一眼棋盘对面的金发双马尾的少女，“哇，不敢相信。这样漂亮的少女，算力居然也是E级，实在是身世可怜，难道说是被胁迫了！才不得已进行这场赌局，如果输掉的话，会被送到红灯区，来偿还输掉的身体吗！真是命运坎坷的美少女啊！”
“但这个女孩子不一定会输啊。”西服男人推了推黑框眼镜，“棋局胶着起来了。”
莫诚下棋的手忽然停下来，“有点意思，我的算力，就算不借助灵子计算，也算是B级的水准，能看到最多算到两百步以后的变化，你的算力真是E级的吗？居然可以跟上我的棋路，你是靠什么计算的？”
“直觉。”白晓栖淡淡地说，“但我感觉我快输了，我算的没那么多，果然灵子世界的算力很重要。”
“认输吗？”莫诚笑了，“认输输一半哦。”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白晓栖忽然说，“你下一步怎么走？”
“游戏对局里，这个问题我怎么能告诉你呢。”莫诚摊开手，“但看在我们实力相差太大，我可以好心指点你一下，接下来我会这么下……”
在旁看的围观群众里，蓝发剑客叹气的摇了摇头：“围棋这种游戏，算力有差距，就没有胜算……真是可恶，居然欺负这样的一个身世可怜的弱女子，在下实在看不过去……”他闭上了眼睛，缓缓拔刀出鞘。
“等等！这路棋！”西装眼睛男人惊讶，“逆转了？”
“吵死了！一直在旁边说个没完！”莫诚皱紧眉头，看向白晓栖，“你作弊了？”
“没，我就问问你下一步怎么走。”白晓栖淡然落子，棋盘上的大龙被拦腰截断，每一步，每一步似乎都早被看穿了一样，而这些恰恰都是莫诚自己说出来的。
莫诚终于在棋局崩盘的时候感觉到异常了，自己为什么要把怎么落子告诉白晓栖呢？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心里还没有觉得不正常，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莫诚震惊地后退了一步，指着白晓栖说：“你的职介是什么……能在围棋上打败我，没有用算力的话，那是……上位职介的能力？”
“职介分为8个等级，LV5以上就可以被称为上位职介了。”蓝发剑客抱着剑说，“小姑娘不简单呐，原来是深藏不露。”他又重新把剑收了回去。
“无限赌徒这个职介不算普通，但是由于‘赌性’风险太大，所以只能算是LV4的职介，不能跻身进入上位职介。看来无限赌徒是被职介所克制了。”西服男人接着推眼镜，“我猜应该是类似‘读心术’一样的技能。”
“作为名侦探，你无法拒绝我的问话。”白晓栖拉了拉手套，脸上一抹淡淡地微笑，小虎牙又露了出来，“你输了。”
莫诚愣了一下，无奈地摊开手：“我明白了，又输掉了呢。”棋盘随着他这句话而消失，虚空显示出了一个“败”字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是一排结算画面，不过确实如他所说，他现在是一无所有。
周围的看客看到这场游戏的结束，也都散了。
莫诚坐在原地脸上却毫无失败的表情，反而一脸喜悦：“我的一切就是你的了！你要对我负责啊！不管你是打我骂我，还是用套着黑丝的小脚踩着我的脸，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的，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狗了！”
“你有毛病吧。”白晓栖一脸嫌弃的样子，“这不是我们的赌约内容。”
“这没办法啊……我没想到自己会输，因为我已经是一无所有的状态了，所以再输的话，就真的是赌上我的全部数据了。”莫诚抱住了白晓栖的皙白大腿，“在这个无情的社会，唯有这个可以给我一丝温暖。”
白晓栖看到他的界面上，多了仆从这一栏，倒是让他感到有些惊讶，他可以看到莫诚的所有数据，并且任意处置，但他对这个赌徒并没有什么兴趣，随手把他给“解放”了出去，“算了，你可以走了。”
“不不不，赌徒有赌徒的尊严，我输了是技不如人，请让我侍奉你吧，哪怕是一天也行，就算我赎回自己的自由。”莫诚态度恳切，“您不是要去E级教室吗？我这就给你带路。”
“我不想去了，我这辈子，还没坐在学堂里上过课。”白晓栖转过身，“早餐吃完，我要回去了。”
“名侦探小姐，等等嘛！”莫诚又锲而不舍地跟了上来，“你的职介是名侦探对么？这种上位职介，没有足够算力的话，是没办法发挥全部作用，你想增加算力吗？我可以帮你哦。”
“增加算力的方法？”白晓栖回过头，“这像是一条有趣的情报。”
“我见过一些普通的侦探，但能被称为名侦探的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职介前面带有一个‘名’的前缀形容，应该是有知名度加成吧？”莫诚一副我都明白了的表情，“别骗我了，你想啊，一般的故事中，所谓的名侦探都是相当出名的角色，越是出名就越强。灵子世界的部分职介也是这样的，如果你的名声越为人所知，那么你就会越强。我说的没错吧，你一定是其他文化区块地图的非常有名的美少女侦探吧，但是第一次来赤泷学院的区块地图吧？所以失去了知名度的加成，因为这里没有人认识你，你才是E级的算力，如果你在这里重新出名的话，你的算力也会增加。”
“名侦探的知名度加成……”白晓栖看看职介介绍的界面并没有显示这一条，心想还是回去问问洛葵吧。
“别看我现在是E级，但以前也A级的，游戏圈里，我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知名度了，但可惜我的无限赌徒是没有知名度加成的。”莫诚说，“但我可以帮你造势，我认识一些朋友，是做传播媒体的，随随便便就能帮你刷满知名度。”
“整个灵子世界的信息不是互相流通的吗？”白晓栖问。
“当然不是了，灵子世界是一个碎片式的区块，通过天基系统互相连接，每个区块都是一个大地图，根据文化的不同而分割开，相当于不同的服务器，在001区发生的事情，002区是未必知道的，而且另一个区块的人也并不关心吧，每个人所接受的信息量是有限的，灵子世界更是有海量的信息，每个区块的文化都是独立而存在的。”莫诚拍拍胸脯，“当然赤泷学院所在的区块是灵子世界里人口最多，信息量最多，文化交流最多地方，所以你看到了，这里什么人都有。但也要小心一些变态的犯罪组织，听说专门诱拐你这样美少女，虽然直接的违法犯罪是不可能的，但可能会被诱骗出个人隐私受到要挟，那就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了。你这个样子，一看就好像是从别的区块地图转移过来的，一副乡下妞进城的样子，要格外小心了。”
“犯罪组织？”白晓栖听到了他想听到的词。
“侦探小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莫诚一脸谄媚地说，“灵子世界最看重什么？隐私啊！虽说大多人的数据都被AI管控，但机器毕竟是机器，AI保护下的数据库绝对安全。但是呢，也并不是没有泄露隐私的可能。”
“有人可以躲避AI的监控夺取数据？”
“那倒不是，你没有听过‘人肉搜索’？这就类似于推理，通过你发出的公共大数据，提取有用的信息内容，再逐步分析。最有效的就是一个人的社交网络，不经意暴露出来的个人隐私被捕捉到，然后一点点信息的蛛丝马迹找到一个人隐藏的真实面貌。”
“这有什么用。”白晓栖作为地表执行专家，一直以来生活在地表世界，对这种数据上的事情并不敏感。
“这可大有用处了，灵子世界本身是一个特别庞大的社会网络，如果通过关系网分析，可能每个人都是有机会认识的。通过掌握别人的隐私，就有可能对他人进行胁迫，而关闭AI系统的自动保护。”莫诚说，“这可是001区的常识啊，看你的样子似乎还不太懂，是在哪个非常纯净的文化区吗？你到了这里就要小心了，这里人多，技术复杂。人心永远是这样的，就算给了再多的限制，也会滋生出同样的黑暗。”他抱着白晓栖的腿，“黑丝……嘿嘿嘿……你千万要小心那种变态，万一被抓住了把柄，一辈子就毁了。很多其他区块来的小姑娘，一心想来这里实现成名梦想，结果都是……唉，惨遭毒手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唯有这个能温暖人心啊。”
“那这种犯罪，还真是不能容忍。”白晓栖一个飞踢，踢飞了莫诚，“AI安全局就不管吗？”
“管不了啊。”莫诚爬了回来，“首先AI安全协议里就有，AI系统绝对不能主观影响人类的自由意志，AI是服务于人类，但不能掌控人类的个人想法。这是一个漏洞，虽然有些人明明知道是被胁迫，但是一旦报警，她不想被别人知道的隐私，就会散布出去，信息网络传播的多快啊，你的社交网络群里，能马上知道你所有的隐私，你欺骗过的人，或者男人偷情的照片，以及不道德的任何行为，被别人知道了，你的社交关系网络马上就崩溃了。一个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她的社交网络嘛，要有一天你身边的人知道你其实道德败坏、偷情、犯过伦理上的错误，你的人生瞬间完了，很多人都是因为暴露隐私，自尊心受损，然后自己就数据删除了。”
“自杀吗？”白晓栖有些惊讶。
“可以这么说吧，把自己存在过的任何痕迹都消除，差不多就等于在灵子世界里的死亡了。”莫诚也有点惋惜地摇了摇头，“这是一个完全可以不考虑物质的世界，因为这里应有尽有，那你唯一在意的也就是自己的那点面子，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可以做任何事情。当然了，其他文化区块可能有别的文化影响吧，不一定每个区块都这样吧，但尊严这这东西对灵子世界大多数人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对一些优秀的个人品质，比如重视荣誉、坚守承诺，然后根据你的信用分级来认定你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如果你信用星级低，那你的很多行为都是受限的，你不能借贷，不能免费享受一些公共设施，甚至还会受到歧视，这没办法，谁叫你不受人信任呢。”
“所以暴露隐私，就会有这个问题，那看来似乎灵子世界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白晓栖想到了哈特曼，他一心想来这个世界，但他偷奸耍滑的很，不知道能在灵子世界的信用评级的体系里评上几分，但其实活在地表世界的人，不可能是憨厚老实，非常有信用的，地表世界的环境太恶劣了，为了生存每个人都不得不想尽办法。
地表世界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谎言这个东西，大家已经默认成俗了。白晓栖还记得在聚集地里，有一伙秘宝商人，说是挖出了夏朝的古董，来到聚集地里卖，挑着黄昏的时候，摆出几件，那时候天色的光朦朦胧胧，秘宝商人的汽车引擎还非常大，说话都听不清，像是随时准备要走的样子，但围了许多人，东西也一个不剩都卖掉了。
事后才发现，这实际上就是一个流窜的假冒古董的套路，让你往里面钻，专挑天色快黑的时候，让你看不清，引擎开的特别大，交流起来很费力，汽车像是随时要走，摆出很急迫的样子让你来买。
但实际上，都是人家事先想好的。但却没人找这伙古董商的麻烦，就算他们第二次来，也没人会要退货，因为在地表世界里大家都有一个共识，各凭本事吃饭，我下了这个套，一旦你交钱了，马上明白了，也不能退，就地认栽，谁教你技不如人呢。这就是这一行的规矩。
白晓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因为哈特曼买了足足六件古董，还小心翼翼地藏起来，最后被白晓栖发现了，夏朝的古董下面写着……唐三彩。
但是在灵子世界就不行了，这里的一切数据不可能有假冒的，信用就变得极其重要，一旦丧失了信用评级，基本就等于，你这个账号就废了。
而信用评级是由你的社交网络来评定的，周围人对你的看法，决定你是否是一个有道德的人，还是一个没有信用的人。
“信用评级影响最大还是借钱吧，受到胁迫，关闭AI自动报警还是另一回事。最主要，最主要是的，如果信用等级不够，你不能跟银行借钱，那只能跟……一些‘私人组织’借钱了。”莫诚说到这里，忽然止住了嘴，小心看了看周围，好在是周围没有人经过，才小声地说，“001区人口密集大，消费就高，因为人口越多，对区块地图的算力要求越高，资源支持要求越高，那么这里的每样东西，随着人口数据和信息增多变得越来越贵，如果想要在001区一般的生活，这里是消费起步，是其他区的十几倍，稀少人区的几百倍不止。”
“这么贵？”白晓栖也吓了一跳，不过他也发现了，他买了个早餐，就用掉了七十三块钱。虽然对这里的虚拟货币到底值多少钱，他不太清楚，但是洛葵也特意嘱咐过他，这次的行动资金虽然基金支援，但不要在宿舍和街上随便买东西，否则透支“任务基金”就要从他的“报酬金”里扣掉。
“所以像一些很穷区块地方来的人，面对几百倍的差价，虽然可以跟银行借无息贷款，但是如果不能还上，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莫诚说，“但如果跟‘私人借贷组织’借钱，那个利息，也就是高利贷了。还不上，你的个人隐私，和被拿在手上的把柄，以及欠款条约种种麻烦……”
“这不就黑社会么。”白晓栖淡淡地说。
“好吧，可以这么说吧。但这件事，大家还是很忌讳说的。”莫诚挺起胸膛，“虽然我是一个赌徒，但我却没借过他们一分钱。”
“你知道这伙人在哪吗？”白晓栖问。
“你不会真的打算去找他们吧？名侦探？”莫诚急忙说，“没用的，这是合法组织，AI安全局都管不了，借钱都是自愿的，而AI是不能插手人类的自愿行为，借钱还钱在法律上也说的过去，就算受到胁迫，但为了自己的隐私，也是不会说出来的。你的算力是E，没用任何知名度加成，他们完全可以不理会你，但你要是对他们动手，反过来就会要挟你是‘暴力罪’，到时候赔偿、条款，你也就直接落在他们手上了。”
“你对这套好像很熟。”白晓栖投了怀疑的目光，“你和他们有什么关联吗？”
“我以前是他们组织里的一个小头目，不过后来跟人进行赌约，连同所有的资产、地位都输掉了……”莫诚说道这里忽然意识过来，“我是不是又中你的技能了？感觉什么都说了出来。”
“那关于我之前赢了你的条件，改为带我去找他们吧。我正好也有些话，想问问他们。”
“不，这不行。我虽然和组织脱离关系了，但我也不能出卖他们，这有关于我的尊严。”莫诚摆出严肃的表情，但忽然媚笑着说，“不过我可以提供一些线索，你看怎么样？”他手势一动，出现了几张照片式的投影，“基地的位置，就在这里了，作为名侦探，你可以自己推理出来呗。”
“我记得侦探权限似乎是有这个技能。”白晓栖摸了摸额头边缘的头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忽然冒出了蓝色数据的光流，“侦探权限——超推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