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同人(下)

作者:幻宇千叶 更新时间:2020/9/10 8:36:00 字数:5992

第一章

落日西坠,沙漠溶金。

马蹄声下带着细细的风沙,紫色长发的少女骑在马背上,她披着白色长袍,但颠簸中依然可以从看出长袍下纤细苗条的身材。

夕阳余晖的少女戴着一张雪白的面纱,紫发马尾辫随着马匹而晃动,马背上还驮着竹子编织的木架,里面装的都是书籍和卷本,唯一注目的是她身后的一把长弓和修长的箭匣。

暗红色的日光垂暮般的落下,荒芜的大漠,少女独自骑马而行,周围只有陡峭的沙丘和顽强生长出来的沙漠蔓草。

伽罗忽然勒住了缰绳,玉狮子马扭动头颅,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停了下来,而伽罗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沙尘。

这不是自然的风沙,而是马匹和人所带来的风尘,前方有人。

伽罗拿起长弓,从身后的箭匣中取出了一支羽箭,她对准前方。

那阵风沙转瞬就到了眼前,那是一队骑马的人,大约有六七个,他们仓惶地骑马,看到伽罗的长弓后,摆动着双手:“有魔种!魔种!快逃!”

伽罗听到魔种后,神色骤然改变,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她架马上前,和马队擦肩而过,而他们背后正是一群魔种正在追来。

魔种多是野狼的样子,但那些野狼的眼睛是金黄色的,他们体内的魔道力量占据了这些野兽的身躯,使得他们成为了魔种,而最庞大的一只是正在奔跑的巨型牛头人。

牛头人是这些魔种的头领,它的皮肤是紫色的,牛角有半个身躯那么大,后背的脊椎处长出了尖石那般的角质,它一声狂啸,有些人的马匹被吓得摔倒,马背上的旅人也滚落到地上,被群狼一拥而上。

伽罗张弓,连连射出箭矢,每箭都贯穿了魔狼的头颅,她动作快而准,张弓搭箭犹如呼吸一般平稳。

牛头魔种的牛蹄在沙地上往后蹭了两脚,随后昂起牛角冲向了伽罗。

“绕开!”伽罗轻抚玉狮子马,多年的默契,让玉狮子瞬间领会了主人的意思,它瞬间加速,快的像是一道风,从侧面绕过了牛头魔种,到了它的背后。

伽罗看准机会,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手中三到箭矢同时射出,一击射穿了脖子,一击射穿了后脑,一击射穿了天灵感。

牛头魔种发出悲号后,轰然倒下,带起了厚重的尘沙。

伽罗扬起手,把长袍挡在前面,过了许久才放下了袍子,轻轻地把沙尘拍落,重新牵着玉狮子上马。

那之前的骑马的旅人也赶了过来,一位披着兜帽的年轻人走上前,按着肩膀低下头像是某种礼节:“谢谢你,小姐。”

伽罗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我的职责,一路小心,这里还有很多魔种。”

“我叫马可波罗,是一位旅行家。”年轻人摘下兜帽,露出金色的长发,一副西方人的面孔,五官挺拔英俊,水蓝的眼睛看着伽罗,像是充满了好奇,“我们要去长城,有这个荣幸和您同行吗?”

“我不去长城。”伽罗没有要停留的意思,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您不是长城守卫军吗?”马可波罗奇怪地说,“请等等,我们是旅行来的商人,但我们迷失了方向,感谢你的帮助,不然我们这一队人都要葬身在魔种的嘴里了。”

“你们是商人?”伽罗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们卖书吗?”

“书?”马可波罗愣了一下,“我们带的珠宝香料、皮革药材,没有书……”

伽罗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好吧。”

“但是我有一本自己写的游记,叫《马可波罗游记》,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送给你。”马可波罗衣服内侧的兜里拿出一本颇厚的书递给了伽罗。

伽罗拿到后,翻动了几页,露出惊喜地神色:“太好了,这真的是你写的吗?”

“哈哈哈,都是一路的见闻,不是什么大作。”马可波罗挠了挠金色的头发,“有些是我自己虚构的,你不用当真。”

“这本书我买了。”伽罗合起书页,要从腰间的钱袋里拿出一枚金币。

“这怎么可能,我说了是送给你的,何况你还救了我们一命,一本书当做是我的谢礼吧。”马可波罗微微鞠躬,“请收下吧。”

“谢谢。”伽罗听到马可波罗这么说,表示感谢后,就把这本《马可波罗游记》放到了书盒里。

“你一个人在长城外,没有同伴吗?”马可波罗问。

“我的同伴……”伽罗愣住了一下,似乎牵动了她心里某些东西,面色显得有些悲冷,她转过头说:“我得走了。”

马可波罗看出她不想说,也没有多问,但也想挽留她:“如果可以的话,能雇佣您带我们到长城吗?”

“此前去东三百里就是长城,我还有要完成的事情,所以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伽罗没有再说什么,转身驾马离开。

“美丽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马可波罗在后面大喊道。

伽罗并没有回应马可波罗,只能看到她越来越小的身影,和渐渐远去的马蹄声,以及一曲羌笛。

她来得像是神秘的风,去也如风一样转瞬即逝。

“走吧。”另一个旅人拍着马可波罗的肩膀,“她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说不定她就是从长城出发的,不可能会回去。”

“亚瑟。”马可波罗转过身,对着拍着他肩膀的人说,“我有预感,大唐是个很精彩的地方!”

“为什么?”亚瑟不解地问。

“因为连一个大唐的少女都这么酷,那长城是什么样子,长安又是什么样子,我已经迫不得已地想去看看了!”马可波罗非常兴奋地说。

“她可不来自大唐。”亚瑟从牛头魔种身上拔出羽箭,轻抚着箭杆,在箭尾找到了一个标志,“看,瓣鳞花,是千窟城的标志。”

“那个被毁灭的千窟城?”马可波罗若有所思,“那她到底要去哪呢?”

“别想那么多,只要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亚瑟再次拍了拍马可波罗的肩膀,拉着马继续前行,看着沙漠尽头的远方说:“三百里,幸运的话,明天早上就能到长城了吧。”

“要不要把这家伙拉过去卖了?”马可波罗指了指牛头魔种。

“你疯了吗?魔种这东西,只会带来死亡和恐惧,别给我惹麻烦了,马克!”亚瑟有些生气了,“这几只魔种,也都是你引过来的,这次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好吧,亚瑟先生,如你所愿。”马可波罗再次戴着兜帽,用来挡住风沙,“希望长城也是如那少女一般美丽的地方。”

黄沙地里的沙鼠刨着沙洞,它要在旱季来临之前储备更多的草根,它忙的不可开交,嘴里是慢慢的草根。

然而马蹄急促而过,它刚刚挖开的沙洞,又重新被黄沙填没了。

沙鼠“吱吱”地反抗着,但它也只能看着马队渐行渐远,留下一屁股的尘沙。

夜幕来临,沙漠之上是千亿的星空,沙鼠小小的眼睛或许都装不下闪亮的繁星,它也无法欣赏这样的美景,只能继续埋头挖沙,去储藏更多的草根,以免得自己饿死。

“这里的老鼠可真多,长城可真是个糟糕的地方。”李信躺在潮冷的稻草堆上,看着老鼠从洞里钻了出去,仰面就是大牢的顶窗,铁窗外群星闪耀夜空,月色白如银雪。

此处是长城的监牢,李信已经被关了十天,他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只老鼠,只能整天在这狭小的空间,透过那扇有铁杆的窗户去看外面的星星。

周围都是坚固的石墙,和长城的墙是同样的材质,坚不可破。

没人能从长城的监牢中逃走,甚至比长安的天牢更加残酷,因为在长城没人会在乎你是谁,关在这里就意味着你的命运已经不属于你,连牢饭都是隔几天送一回,老鼠看起来都比犯人还要肥美。

李信饿坏了,但他绝不会吃老鼠,因为他血脉中是高贵的李唐皇室,他即便饿死,也不会做出吃老鼠这样的事情。

“咚!”对面铁门敲响的声音,随后一块细长的肉干扔了过来,“开饭,今天是耗子肉!”

“我不吃这个。”李信依然倔强地说,但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块肉。

“别逞强了,你不吃就会死。”对面的铁牢里,一个三十多岁样子的囚犯咬着肉块,“这是沙鼠,是吃草根的,不是垃圾堆里面的那种,能吃,干净的。”

李信听到他这样说,有些犹豫地捡起了那块肉干,闻了闻,没有那股令人恶心的味道,又狐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你哪里搞到的?”

“运气抓到一只,你不吃就还给我。”囚犯嘿嘿地笑,“看你像个世家子弟,你们这些人喜欢讲体面,可在牢里想体面,是活不下去的。”

李信的手有些颤抖,他看着这块沙鼠肉,闭上了眼睛,一口吞了下去,没有细嚼就咽了下去。

“肉是要嚼的。”囚犯说,“嚼了以后就会有香味了。”

李信嚼了两口,表情渐渐缓和下去,忽然点点头说:“确实挺香的。”

“老规矩,跟我讲讲长安的事情吧。”囚犯敲了敲铁门,“过来说。”

李信叹了口气,从稻草堆上爬了起来,到牢门前又坐下,其他牢里里的人,也都凑了过来。

“非要听长安吗?我知道的大多都说过了。”李信说。

“要听的!”囚犯激动地说,“大唐人谁不想去长安,我们这里的人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去,听一听总是好的。”

“那好吧。”李信又开始仔细回想起他在长安的那段日子,但大多他都不能说,只能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讲,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那是一个少女撑着伞站在枫树下,他脱口而出:“枫叶,长安有枫叶。”

“枫叶?长城也有,说点长城没有的。”囚犯催着问,“对了,青楼呢?去过吗?长安的女子肯定是蜜的跟花一样。”

“我从来没去过青楼,但长安的女子确实都很漂亮。”

“说说,我们要听这个!”囚犯们的兴趣都起来了,凑过来听,还有人扔来别的东西,一两块饼、水壶,甚至还有一枚苹果。

难以想象,这个牢里是怎么有这些东西的。

李信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说书人,因为他是唯一从长安来长城的人,每个人都想听长安的故事。

但是在李信心里,长安是一个意义沉重的词,他每提及一次,心就越痛一次。

“长安城最美的女人是谁?”囚犯的话打断了李信的沉思,“是武媚娘吗?”

武媚娘是先帝赐给武后的赐号,她的故事随着这个称呼在民间流传甚广。

“不是。”李信低头笑笑,摇摇头,“长安城的第一美人叫杨玉环,她是天人之姿,而她的琵琶,也是天籁之音。”

“杨玉环?”囚犯隐约听过这个名字,“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的那个杨玉环吗?”

“就是她,你怎么知道?”

“李白的诗,再怎么也得听过一两首。”囚犯嘿嘿地笑,像是极为得意的样子,“对了,你见过杨玉环吗?”

李信沉默了一会,所有人都盯着他,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见过。”

“噢噢噢噢!”牢里的囚犯们都沸腾,“杨玉环美吗?长什么样子?跟李白又是什么关系?”

各种问题一股脑地抛了出来,相互摇晃着铁栏杆,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连狱卒都被惊动,用棍棒敲动着牢门:“安静!都安静!”一阵警告后,牢里才安静下来,不过狱卒却也对李信说:“你真的见过杨玉环?可不要吹牛。”

“杨玉环不难见,她是长安乐坊的乐师,每逢长安春日游宴,三月初三上祀节,临江月夜,牡丹花开,杨玉环会在长安乐坊的阁楼上,依栏望月,清弹琵琶一曲,长安城的所有人都会来聆听她的乐曲,每个人听到她的乐曲,都会触动自己的心弦,让人回忆起内心深处的美好。”

囚犯们听的心驰神往:“如果有生之年,能去一次长安,见一次杨玉环,哪怕是死也值了。”“你们还想去长安?”狱卒冷笑说:“看你们一个个不是死囚就是充军,这辈子也别想活着到长安了。”

狱卒这一句话给囚犯们泼了冷水,神色立即又沮丧下来,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想离开这座大牢都绝无可能,更别说去长安了,也只能每日听李信这个长安人说说长城的盛景来相信。

“我会回去的。”李信站起来说,“那里,是我的故土。我不会让长安城,将我遗忘。”

“想出去,你也得问我们苏烈长官同不同意,别做白日梦,老实一点。”狱卒给了李信一棍子,可这个少年没有后退一步,眼神依然坚定,盯着狱卒,而狱卒从李信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红光,让他生畏惧,退后了两步:“疯子!”

说完,狱卒就转身离开。

其他囚犯也抱怨道:“老子要是有一天能出狱,第一件事就是揍他一顿!”

监牢中又重新充满了快活的气氛,各自聊了起来,但也没继续问李信长安的事情。

李信则重新回到稻草堆,低着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嘿,长安人。”对面的囚犯又找他搭话,“你好好的长安不呆,为什么要来边境长城坐牢?”

“一场交易。”李信淡淡地说。

“做生意的?”囚犯疑惑说,“现在生意可不好做,听说前段时间的关市被魔种袭击了,死的死,伤的伤啊……”

“是吗?”李信也略有耳闻,新来的囚犯会给牢里带来一些消息。

关市被袭击的事情闹得非常大,连守卫军的长官苏烈都受到了牵连,不知道他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对了,你是因为什么坐牢的?”囚犯敲着铁门问。

“在长安杀了人。”李信回答的很坦然,“发配过来充军。”

“看不出来,你还杀过人。”囚犯追问说,“你为什么杀人啊?”

李信沉默着,没有说话。

“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囚犯耸耸肩,“只是好奇,感觉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不仅仅是因为你来自长安,你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对吗?”

李信忽然抬起头,盯着对面的囚犯:“你想套我的话?”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好奇而已。”囚犯也坐下说,“我们这里的人,基本都是要死的,大家平时聊聊天,也没什么秘密可藏的,能聊的都聊了,唯独你很少说话。但说起长安,总感觉你的话里,有很深的东西……我只是猜的,你是个贵族吧?”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话。”

“这又不难看出来,我以前是个鞋匠,是什么人看他穿什么鞋子就知道了。”囚犯说,“有钱人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在衣服首饰上花重金,但鞋子总是会出卖他的身份。世家子弟通常会讲究自己的鞋子,因为他们不需要用金银标榜自己的身份,一双鞋子的舒适和做工,往往看出他真实的地位。”

“你话太多了。”

“鄙人只是对鞋子很感兴趣。”囚犯笑了一声,“对了,我叫刘备,你叫什么?”

“李信。”

“你姓李?”刘备感到有些惊讶的样子,“和皇族一个姓氏,你李家哪一脉的后人?”

“高祖。”

“想不到你还是个皇族。”刘备笑了一声,“实不相瞒,我也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可惜这个年头,没钱没兵,什么皇室宗亲也都不值钱,随便路上抓一个,说不定祖上都是王公贵族。”

“你又是为什么到牢里?”李信听说刘备是汉室宗亲后,多看了这个人几眼,年纪大约有三四十岁的样子,一身粗布麻衣,穿着草鞋,脸上总是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就说来话长了。”刘备盘坐在地上,“我本来是个卖草鞋的,听说长城外丝绸之路上,有个部族,他们出生以来就没有穿过鞋子,赤脚在沙漠里走,我想这正是我做生意的机会,就带了我编的草鞋去寻找不穿鞋的部族。”

“那些人都不穿鞋,你的草鞋怎么能卖得出去呢?”李信对刘备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

“就是因为他们没穿过鞋子,所以他们才需要鞋子啊。”刘备说到这里,忽然又沮丧地说,“但我带着鞋子出长城的时候,却被守卫军抓到,他们说我走私……朝廷有禁令,不能自己卖东西给外族,只能在关市上卖,但那个时候,我哪里知道有关市,就这样被抓进来了,不知道要判什么刑。”

“走私而已,罪不至死。”李信说。

“我倒不是怕判刑,只是可惜我那鞋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那可是我精心编制的草鞋啊。”刘备丧气地摇着头,“我还指望卖出鞋子,能攒个老婆本。”

“你这么大年纪,还没娶亲?”李信看着刘备,他看起来完全是一副中年男人的样子,唏嘘的胡渣,忧郁的眼神,年轻时应该是个美男子。

“没呢,从老家出来,半生颠沛流离,哪有空停下来娶老婆呢?”刘备又笑了起来,“闯荡江湖,总不能带个老婆吧。你呢?小老弟,在长安有喜欢的人吗?”

李信怔了一下,心里模模糊糊像是出现了某个人,但他拒绝去想,转头看着窗外,没有回答。

刘备也没有继续追问,像是自顾自地说:“我什么地方都去过,可惜没去过长安。有机会,我一定要去长安,看看你长安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杨玉环是不是真的那么美。”

这时,牢门外传来阵阵的脚步声,还有盔甲和刀鞘碰撞的声音,外面的光忽然暗了一下,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影子,他慢慢走到监牢当中,原本牢里嘈杂的声音瞬间停止了,那种强大压迫感,几乎让人止住了呼吸。

“苏烈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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