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与许清秋泛舟游于安阳湖,吟诗作赋,品茗饮酒。
看那湖光粼粼,杨柳依依。
如今他身具剑骨,美人在侧,前途无量,自然是快活不已。
许清秋在旁为他倒上一杯茶水。
“陈师兄,请。”
陈阳客客气气端起茶杯就要饮下。
眼睛却有些隐晦地放在了许清秋窈窕身姿之上,望着那盈盈细腰,恨不得立马将之搂入怀中。
但现在得忍住,还不是时候。
他所修纯阳功法,只是凡品玄阶,修炼速度却堪比天阶,只是,在踏入先天以前,必须保持住纯阳之体,不可近女色,甚至连触碰多了都会遭到反噬。
所以他向来装作清冷无欲。
现在要后悔也晚了,倒不如说,应当庆幸,正因为自己这般装模作样的,才会引得门内一众女子喜欢,就连许清秋这样的女人也为自己倾心,甚至凝炼剑骨相送。
这女人,虽说根骨有损,身材却没有丝毫可以挑刺的地方。
多看一眼就会爆炸。
陈阳抿了口茶水平复心情,但下一刻,一阵风声呼啸而来,速度之快,他根本反应不过来,避无可避。
“碰擦”一声,一根羽箭穿破他手上茶杯,余势不减,带着破空声远远飞出去,直至落入湖水中。
“谁?!”
陈阳怒而望去,却见侧面缓缓驶来一叶扁舟。
其上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那手持弓箭的男子,正挑衅地望向自己。
“不知这位朋友,所欲何为?”
“不欲何为,就是看不惯你在这里装模作样。”
“我乃是陈家陈阳,不知兄台你是?”
“还在那里卖弄,不来见你堂兄。”
随着两船靠近,陈阳眼中,那男子的容貌逐渐清晰,正是逍遥阁第三峰峰主之子,陈晓。
于是他老老实实叫了声堂兄。
不然还能咋滴?
他爹陈青山的地位摆在那里,哪怕辈分相同,自己也绝不可怠慢对方。
再者,别看对方修为和自己相去不远,要知道,人家可是丹剑双修,日后还免不得有求于他。
虽然有心亲近,但他心中着实疑惑,陈晓向来独来独往,加入逍遥阁后更是一两年不见得回来一趟,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找自己?
真的是偶然碰到?
“陈晓”张开手臂给了陈阳一个熊抱,让后者有些受宠若惊,随后却见那堂兄的目光,直勾勾望向他身后的许清秋。
被这般火热的目光注视,许清秋有些不知所措,微微侧身,抱住手臂,抿唇撇过头去。
“这位是?”
“这位是我师妹,许清秋,”言罢他又转向许清秋道,“这是我堂兄陈晓。”
陈晓走上前,全然不顾陈阳的感受,捏住许清秋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直面自己。
“我说为何眼熟,原是许家那位远近闻名的天才。”
“陈公子……谬赞了,我算不得天才。”
许清秋不自觉再度把脸偏开。
陈晓冷笑一声,用了些力道再度将她掰回来,看她脸颊因为羞耻而染上片片绯红。
“是不是天才我不关心,只是有些在意,许姑娘莫非不知道你许家如何没落的?此番接近我族内子弟,究竟为何目的?”
旁边的陈阳这才抿过味道,原来陈晓是担心许清秋接近自己是另有所图。
于是马上站出来为她辩解。
“堂兄无需担心,前些年清秋便与我关系好,我已经同她解释过,许家之事,只是意外……”
“意外?”
不知为何,听闻这个词,陈晓仿佛是疑惑了片刻,随后眼神中宛若要跳射出火光。
他提起陈阳的衣襟,像是发问,却又更像是质问道,“烦请你跟我说说清楚,是什么样的意外?许家没落莫非不是事实么?你不觉得这女人如此殚心竭虑接近你,才更让人意外么?”
陈阳闻言也有些不自信了。
转头看向许清秋,意思像是说,师妹,你快来解释解释。
许清秋素手捏紧衣服,艰难开口道,“我既投仙门,便无意挂怀凡尘俗事,家族纷争于我而言,皆是浮云,只想与师兄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一个皆如浮云,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陈晓闻言哈哈大笑,似是喜形于色,又似是有些蚌埠住了,用力拍了拍许清秋的肩膀。
力道之大,让后者差些站不稳。
她一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但方才匆匆一瞥之下,居然从中感觉到几分熟悉的味道。
“堂弟,你当真有个好师妹,让人艳羡。”
陈晓丢下这样一句话,便径直离去。
与她同船的女子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但那双眼睛却饶有趣味打量来打量去。
那叶扁舟逐渐远去,不知为何,让许清秋想起了某人的背影。
许清秋摸了摸自己下巴,发现有些疼。
“你没事吧师妹,我那堂兄目中无人惯了,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无事,只要有师兄你在身边,我便不惧他人刁难。”
“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陈阳见许清秋楚楚可怜的模样,内心又是一阵悸动,但始终是克制住自己。
自己必须入先天,入先天方可随心所欲。
另一边,陈晓下船之后,却是伸手一把扯下脸上的掩真面纱。
本来笑意满满的脸瞬间透出阴沉之色。
“怎么了许渊,久别重逢,难道不值得高兴么?”
南宫白薇打趣道,她方才可是很努力才忍住没有笑出声。
谁叫这小子突发奇想要变幻成陈晓的模样去打探消息,结果气得自己差点栽进湖水里。
许渊沉默半晌后,却是叹了口气。
“前辈,以往我一直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很准,但接二连三下来,感觉自己像是瞎了眼。”
md,本来寄予厚望的舔主候选人,居然是个恋爱脑。
许渊本来还想找个什么由头送她些东西,顺带看看她的面板,结果听到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差点没忍住一巴掌呼过去。
都说修士不惹凡尘。
固然言之有理。
我许渊未受许家恩惠,抽身而去尚且自然,你许清秋蒙受家族恩典才有幸登上仙门,如今却说什么不愿卷入家族纷争?
好听点叫作斩尽凡尘,难听就是自私自利。
而且还蠢。
回过神来之时,许渊发现南宫白薇正盯着自己看。
“前辈,怎么了?”
“你的眼神不对劲,以前莫不是喜欢过许清秋。”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欣赏。”
仔细想想,当年自己一个人孤身来此异界,举目无亲,看谁都像是要害人性命的诡异。
家中无人,周围同龄人脑子一个个又像是有坑,跳梁小丑般天天明争暗斗。
而这时候,一位清纯明媚的少女出现在身边。
她是一位很好的倾听者,也是一位优秀的诉说者。
甚至,是一位合格的对手。
你可以把一切对女孩的幻想代入她身上,她不会蹭的累,不会整日冷冰冰的,也不会一找到机会就对你冷嘲热讽。
只是与你谈天论地,与你共悲苦,同欢喜。
根本不需要去送礼,去舔,就直白地对你好。
而且打小就胸大。
谁见了不犯迷糊。
可以说,她算是许渊初来这方世界时,唯一感受过的甜蜜。
现在么,权当作是青春喂了狗。
他对什么许清秋已经完全不感兴趣,只在意那陈阳口中的“意外”。
方才担心露出破绽,他并未打破砂锅问到底,需要怎么探明真相,还需计划一番。
南宫白薇难得见他这番吃瘪的模样,只觉得有趣,却没有多言。
她方才站在远处,故而有所发现,那许清秋虽然看着陈阳,眼神却像是透过对方看着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