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带着陈府一众武师赶来,本以为会展开一番苦战,却未曾想,只见到紧闭双眼,面色苍白的许清秋留在原地。
他一时间如遭雷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再也顾不得什么纯阳功法,伸手揽住对方冰冷的身体,眼中闪射出火焰。
“怎会如此……师妹,我定会为你报仇。”
言罢他便哭成个泪人。
然而就在此时,对方缓缓睁开眼睛。
“很感动,但是师兄,我还活着。”
陈阳见状,立马拭去脸上泪水,面露喜色,变脸跟翻书一般顺滑。
“你没事就好!”
言罢,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
说实话,还是第一次像这样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软软的,有股子幽香,忍不住就想要靠近多多感受一番。
不知为何,体内的纯阳功法也似乎没有出现排斥反应。
他有所不知,纯阳功法自然不会出现丝毫异常,因为,此时的许清秋乃是许渊所假扮。
为何这么做?
他终究还是信不过对方。
毕竟女人这种生物,最擅长伪装自己。
若真让许清秋利用魂法控制住那诡异的力量,谁能保证她不会用来对付自己呢?
南宫白薇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于是她面带笑容和许清秋进行了一番友好且深入的交流,随后许清秋便心甘情愿将控制魂印的魂法交了出来。
许渊满脸认真,以一介学生的姿态,一字不漏地听对方传法,时不时还带着纯真的目光提问。
当然,“老师”口中偶尔冒出的“无耻”、“下流”、“我就不该相信你们!”等等字眼,他便自顾自无视了。
他倒是毫无心理负担,反正动手的人是南宫白薇。
南宫白薇中途朝许渊投来揶揄的眼色,仿佛在说“让你有幸大饱眼福,准备怎么报答我?”
许渊假装看不懂。
你说什么惹,人家刚上大班,还是小孩几。
说回此时。
陈阳的手在“许清秋”腰间放了半晌,直到望见对方那眸中毫不避讳的嫌弃之意,方才讪讪收手。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许师妹眼中看见这种情绪,仿佛撞上了一座冰山一般。
对方喜欢自己,宗门上下皆知,正因如此,无论何时,她注视自己的眸光都柔情似水。
但不知为何,如今被冷眼相待时,他心中却莫名感到一丝古怪的兴奋感。
“师妹,你的身体真的没有大碍吗?要不要我背你去休息?”
言罢,他便如愿以偿再度被对方冷眼相待。
许渊离对方远远的。
不是我说,哥们儿你没事吧?占便宜还占上瘾了吗?
那几个被搬来的救兵,见状也是面面相觑,啥情况啊这是?说好的有场硬仗要打呢?
陈阳正了正神色,轻咳两声向许渊发问,“师妹,方才那两人去哪了?”
“是一位神秘人击退了他们,救了我。”
“神秘人?长什么样子?”
“就因为看不清脸,所以才神秘。”
许渊虽未明说,但却用眼神传递出“师兄您脑子没事儿吧?”的信息。
先说好,他不是刻意要破坏陈阳和许清秋的关系,只是单纯讨厌对方罢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陈阳受到嫌弃,却毫无恼怒之意,反而稍显羞涩地轻挠着脸别过头去。
像是有什么大病。
按照许清秋所言,几日之后,这安阳府将会有一场盛会,届时府主会邀请城内四大家族家主出席。
同时,也会宴请逍遥阁的上仙。
来的人大概率是陈青山,算算时间,对方恐怕已经快到了。
要引出并且捕捉陈府那妖邪,最好是待陈青山离开安阳府之后。
虽然许清秋只是一介腐乳,但许渊认为她言之有理,毕竟自己也需要时间掌握从对方口中撬出来的魂法。
再者,若真和陈青山动起手来,自己能依靠的先天强者只有南宫白薇,但对方的剑招偏偏极具特色,很容易被认出来,届时只会徒增变数。
反正已经待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么些日子。
接下来,许渊就以许清秋的身份客居在陈府之中,但他却一改对方往日那番舔狗般的作风,反而对陈阳爱答不理的。
“陈师兄,以后最好有事再来叫我。”
“我想一个人静静。”
“实话说,你有点碍眼。”
刚开始只是明里暗里的态度蔑视,到后来都开始逐渐演变为言语暴力了。
某日陈阳在练剑之时,恰巧撞见对方路过,便耍了一套华丽的剑招,欲图显摆显摆。
“师妹,来与我久违地切磋剑技否?
却见对方抱着手臂面露不屑。
“呵,正手无力反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凭什么和我……呃,抱歉不是说你。”
“许清秋”走后,陈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感觉心脏跳得很快,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兴奋还是难过。
两种情绪仿佛在打架。
直到眼中泪水决堤而出,方知忧伤更胜一筹。
旁边一位侍从见状,讨好道,“少爷,她简直欺人太甚,不如我去将她擒来任您处置。”
“处置你个头!那可是我师妹!陈家的待客之道都忘了?去执事堂自领鞭刑!”
呵斥走那位侍从,陈阳又满脸落寞地转向剩下的另一位侍从。
“你说说,为何师妹突然对我态度大变?”
望见先前那位侍从的遭遇,后者此时有些战战兢兢。
试探着小声道,“少爷,会不会是因为您之前搬救兵的时候,把人家一个抛下,惹她生气了?”
“不会吧?当时我想着只有我能召集府内武师,为了抓住那两个人方才……”
陈阳一时哑然。
之前没多想,但现在,他突然发觉自己的做法似乎真有点不妥。
人家叫自己走自己当真就走了,像是借坡下驴的贪生怕死之辈。
侍从见他没有恼怒,便更有了些底气,接着道,“还有,您刚才为什么要提出和许姑娘比剑呢,据我所知,她将剑骨交给你之后,从此便与剑道无缘了……”
陈阳闻言一阵心塞,后悔莫及。
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笨。”
“少爷,您这不叫笨,叫不懂人情世故,放在石头界都是相当炸……那个,小的有事先走一步。”
侍从望见对方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就要爆发,于是飞快润走了。
许渊本想一个人暗中再找找线索,却没想到,陈阳那货突然开始步步紧逼,用各种办法想要创造偶遇,找各种借口送东西来。
让许渊有了一种舔主竟是我自己的错觉。
对方无事献殷勤,怕不是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吓得许渊每天躲着他走,像是在陈府中玩捉迷藏。
但今天,玩捉迷藏撞见了一个人。
那袭白裙,那柄长剑,那只看一眼便会让人不由得呼吸加重的脸蛋。
来者竟是阔别多日的林倾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