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影子已经到了那棵大树前面,杨安星也开始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一边走一边心里估计着杨雄心向父母建议她上学地事情,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家里再次投资一个孩子的意思不太明显,她感觉杨雄心大概率是不成功的。
原因嘛,大概就是有一天她准备放牛去的时候,在自家围墙外的大树后听到了几个陌生人在劝说自家父母。
“杨哥,你来了解一下啊。这个股市,是在咱们中国新出现的新鲜玩意儿。就说七八年那年在新政策的春风下应运而生,外面很多那些个大厂、大老板啥的都靠这个在挣钱。”
“是啊,杨哥。你看张哥有渠道帮我们去投资这个股票,并且老吴他背后有人,有一些小道消息知道要买什么,保证稳赚不亏。”
“老杨啊,这个股票可是以小敲大,投的越多赚的更多。我有渠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因为咱们几个做邻居的,所以有这个好事,就想起了你。老陈和老黄他们我都没告诉那几个人死脑筋,不懂得鱼食激进。”
“老周!别拽你那点文化了,丢不丢人。”吴邻居笑着说道。
“嗨,我这不是从股票里赚了点钱嘛,就花点小钱报了个学习班。上了几天后还别说,感觉自己就是不一样了。”周邻居向吴邻居解释道。
“你们两个就别在互相闲聊了,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张邻居发怒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突然之间吓得杨安星差点叫出声。
听到这里的杨安星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他们在骗人。尽管她不是很懂他们谈论的“股票”是什么,但是那些人好像在语言胁迫父母,并且最后几句对话里透露出的拙劣演技对于长期混迹各种圈子的大龄小王爷来说,简直可笑至极。
但是自家便宜父母好像身处其境感觉不出来。
怎么办,他们还是熟人作案。而且我一个小屁孩说的话,先不说信不信,万一刺激到便宜父亲,起了反作用怎么办。
“咱们都是邻居,出了事走几步你就能找上门来,我还能跑到哪儿去呢?”一个邻居使出了蛊惑。
“这是杨家村!”杨安星在心里大喊。
“快点决定吧,时间对于股市里来说就是一分一秒的钱,不快点决定那可是无时不刻都在流走,成了别人的。”见杨建有了犹豫之色,他们又加了一把火。
“那……”
“啊,好疼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杨安星凄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声音是……”
“星星!星星你在哪儿,怎么了嘛?”杨母林茹惊慌的呼唤道。
“妈妈……”
一阵事件过后,几个大人之间的事情就此中断。
在杨安星的注视下,三位邻居只好和杨父约定下次再来讨论此事。
“发生了什么?”杨戬皱着眉来到母女二人跟前。
杨安星掐着脚腕上部嘶嘶地倒吸凉气,想回答却又说不出话来。
但不用别人告诉杨建终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自家的七娃子被蛇咬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疼不疼啊,娃子。”杨母没有意义的关心道。
“还说什么傻话,你先回家拿钱去,我先带着这个傻孩子去村西老杨头那里给他看看。”杨父背起杨安星向林茹吩咐着。
走了两步后突然又回想起什么,叫住林茹小声跟她说:“叫二娃采晴拿着钱来,你跟孩子们都在家看着点家。”
回想到这里,杨安星也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她都作死让蛇咬了一口,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结果呢,这俩便宜父母还是将钱花了出去,倒不是给了邻居们。
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杨安星有些扶额,还想捶死自己。
“保险?”孩子们震惊的听着父母说着花出的一笔钱的去处。
“你们有什么病有什么灾什么的,入了保险就当是有了一个保障,这钱花得挺值得的。”杨母微笑着跟他们解释着这个意思,但为什么入这个保险,还是因为杨安星的被蛇咬的这件事之后,才发酵起来的。
“花了多少?”杨采晴皱了皱眉小心问道,这倒是打断了杨安星想要亲口询问的心思。
“你们就别打听了,你们每个人都给你们入了。现在剩下的钱够咱们一家人好好的改善改善下生活。”杨父一言堂的话语,结束了所有人对这次花销的打探。
钱,也花出去了,花了多少不知道,这对自己还能不能恢复上学,也不确定。但机会总是要争取一下的,总之就拜托给三哥喽。
杨安星最终心里想的还是选择相信家里还能够供自己上学的,她心里攥着那最后的一丝希望,慢悠悠的牵着老牛回到了家里。
在进入村口的时候,听到了周邻居、吴邻居和张邻居回了老家的消息,但这些人跟村子里交往不大,小老头小老太一会儿就转到了别的话题。
但渐渐走远的杨安星还是听到了老头老太太大声谩骂的一些关键词:国外、保险、诈骗等字眼,这让杨安星心里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了,这几个词怎么联系,也是“国外诈骗团伙通过保险等手段骗取人钱”这样的事情吧。
希望不是!
杨安星下意识地坐上牛背夹了下牛肚子,见到没有反应后只好下来,想快点牵着牛跑。
但牛被牵的鼻子生疼,疼的哞哞直叫,顿时顶倒了杨安星。时遇昨晚下了一场阵雨,这片的路恰好是不容易干的地方,而杨安星倒地之处就恰好是这泥水洼处。
一时间所发生的一切,让杨安星又想到了前世自己溺水身亡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狼狈与无措,也是这般的孤独与无奈。
直到太阳彻底下山,杨安星才一手牵着老牛,一手捂着后背走了回来。
杨雄英焦急的在门口左右踱步,看到一身污泥的杨安星吓了一跳,急忙走上前来接应她。
“怎么了七妹,怎么会搞成这样?你的腰伤到了?”杨雄英接过栓牛的绳子焦急地询问道。
“……”
“说话呀,这是谁欺负你了,告诉你哥我,我替你教训他们去。”杨雄英亮了亮自身的肌肉打算想帮小妹胖揍那个欺负她的人。
“四哥你怎么在门口?”杨安星低着头闷声问道。
“嗨呀,这还不是爸妈关心你,见你还不回家,就让我在外面等等。”杨雄英挠挠头笑着回答,随后又问了一遍:“是不是有人揍你了,陈珂那小子?”
杨安星还是不说话,一直低着头。
“说话呀,你点点头我现在就去他家抓着他胖揍一顿。”杨雄英有些焦急地说道。
杨安星最终还是有了点反应,摇了摇头,随后小小的抽泣声就响了起来。
我怎么会想哭呢,男人!我是男人啊!那个即便被家里抛弃不管不问的庶子,那个被其他人背地里嘲笑的纨绔,那个被狐朋狗友背地里议论的弃子,甚至直到生命的最后,我感到的都是一切都结束的了然,而不是哭泣。
“杨……杨安星……安星……”耳旁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喊声。
杨安星?是在叫我吗?我不是叫杨建安吗?我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又是谁?
……
随着一阵耳鸣从脑袋里传来,杨安星呼着热气缓缓睁开双眼。但眼皮很重,脸上的热量让她的呼吸更加的急促,嗓子处好像犹如缺水干燥时的撕拉痛。
我这是发热了吗?我有没有回到家中?
大脑中的思绪混乱的转动,费力地思考了大概不知很久,她终于想起自己最终倒在了家门口,也算是回家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本想苦笑一声,却牵动着嗓子咳嗽了起来。
“老杨头!你快来看看,她好像有反应了,是不是症状轻了点!”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喊道。
“嘘!你别在屋子里大喊大叫,我这里怎么说也算是个小诊所,况且还有其他的病人呢,不能在这里大喊大叫!”
一声急促又低沉的责骂声从另一边传来,让杨安星又想转过头去看看那边。
“好好好,那你来看看娃子怎么样了?”
那个人慢慢走来用自己那枯老的双手轻轻挽起杨安星的双手,眯着双眼按动着手里那细小手腕上的脉。摸了一阵过后,在旁人的关注下轻轻放下手腕后,又用手试了试杨安星额头上的温度,随后慢慢起身,对那个人说烧还没退,再待一天。
等到老杨头出门,杨安星也没有睁开双眼,听到发热还没退去,打算还是就这样睡着吧。
一夜无话。
su:在想是不是这个生病要不要狗血一点,烧的失忆了,全忘了。或者只是失去了前世的记忆。
还不太确定怎样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