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哈哈哈哈——”丝毫不加掩饰的质疑声从一旁传来,在酩茶自我介绍之后,一直坐在壁炉旁的健壮男人突然大笑起来。
“大学都没毕业吧,小孩子,还记者?真是有够可笑的。”
在场谁都能听出男人的语气不善。
“被拆穿了啊。”酩茶尴尬地笑了笑,倒是不怎么介意男人的嘲讽:“无论怎样都好,大家可以一起活下去就好了。”
“呵,幼稚。”
大汉不屑的目光更加浓烈,在他看来,能被选入参加杀人游戏的玩家确实是全世界范围内有各种闪光点的上等人群,但其中不乏有仅仅是一方面较为突出,从小在温室中长大,不谙世事的白痴。
很显然,面前瘦弱的少年被他归类为了后者。
“郑毅,31岁,健身教练,玩过一场游戏并作为杀人鬼活下来了。”
杀人鬼……
郑毅的话使大厅中的玩家都有些不适,没人想跟杀人犯一队,哪怕是曾经的杀人犯。
“当然,这次我是生还者,各位藏在暗处的杀人鬼要是想动手就来吧。”
郑毅那一身的腱子肉确实很有威慑力,如果只看外表,他是12个人中最能打的。
“但是,就像刘广阳……我没叫错吧?”酩茶回头看了一眼吞云吐雾的风衣男子“……他所说的那样,既然想让大家信任,说自己是杀人鬼会不会有点弱智了。”
“你小子,找我茬是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酩茶被坦克一般撞来的肌肉男揪住衣领单手提了起来。
“喂。”刘广阳皱眉,掐灭手中的烟屁股。
“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少年目光如炬,湛蓝的双眸毫不在意地盯着暴怒的男人,似乎被制住的不是他一样。
“威胁也没用,弄死同阵营的人会受到杀戮惩罚,咳咳,恶魔设置的各种规则都在尽可能阻止玩家间杀人的速度太快,或者,可以试试看?”
“……”
“切。”郑毅瞪了酩茶一眼。
“我补充一条规则,从现在开始,到次日零点为[第零天],现在是黑夜,但这段时间内宵禁规则不生效,杀人鬼也无法获得强化。”千陵说道。
“真实有效,却不出现在新玩家守则里。”刘广阳再次点燃一支香烟,醇厚的尼古丁气味舒展了他蹙起的眉头。
唉……
银发少年充满怜悯地看着郑毅的方向,像是在目送断头台前上被打断了腿的死刑犯,在他的眼中,这位冒冒失失且脾气暴躁的“前杀人鬼”已经只剩一个“鬼”字了。
教科书般送一血的发言,我要是杀手的话绝对不会允许颇具战斗力还不老实的家伙出现,假设世界上真的存在心有灵犀,方才酩茶被威胁的“一点”能够点通杀人鬼阵营的三人,那郑毅绝对看不见后天升起的太阳。
不愉快的小插曲很快便宣告结束,所有人都不愿意浪费第零天仅剩几个小时的宝贵时间。
“薛莲,18岁,就读于国家医科大学的医学生,新人。”戴黑色棒球帽的女生做过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又坐回了二楼的实木楼梯上,面对杀人游戏好像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同为第一场的新人,同为女性的齐涵明显比薛莲显得慌乱许多。
酩茶侧目看去,刚好与棒球帽下的视线短暂相交。
“?”
这个人,我是不是认识……酩茶看着别过视线的医学生若有所思,帽下隐藏的一头白发总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新人,明白。”刘广阳点头示意下一个人可以开始了。
“卢颢,性别男,23岁,跑酷选手,第二场。”调笑过齐涵的卫衣男抱着双手,梳着很洋气的脏辫,耳朵上还有耳环洞,确实很符合街头人士的扮相,乍一看除了不靠谱之外也看不出深浅。
酩茶在旁安静地听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发感到了失望,每个人的自我介绍都是那么言简意赅,名字,性别,职业,玩过几场,好像生怕被黑客开盒的网络主播一样。
过程中,刘广阳冲这边看了三眼,郑毅那个满肌肉都是脑子的蠢蛋时不时过来挑衅几下,幼稚地让酩茶感到无语,好歹30多的人了,跟个十几岁的孩子较真,是该说您童心未泯还是怎样?
时间久了,具有明显侵略性的目光在酩茶眼里也变得像哈士奇的注视一样,他决定暂时不去管这个小脑偏瘫。
暴风雪仍在窗外呼啸,不时拍打着窗棂发出沉闷的响声,恶魔将游戏场地限定在山庄内部,美中不足的是硕大的地方连张地图都没有,用来投票的电话亭除了大厅中央的一台以外,其余随即刷新在山庄的各个角落。
桌子上的瓜果都是可以吃的真货,比现实中的食物有更明显的饱腹感,但总归是该有供应限制的。
少年吃完手中的西红柿,果盘里也就确确实实地少了一颗红色的果子,没有发生瞬间刷新之类的事。
酩茶又转而看向了跑酷选手,他明显在参加游戏之前是有耳环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耳洞,再想到自己消失的手机和甩棍,恶魔将有几率成为杀人凶器的物品都过滤掉了。
为的是让玩家在地图中寻找现有的工具吗?
这样的话,有器械方面特长的人很可能拿不到趁手的武器,导致自卫反击和杀人的效率变低……
祂是懂平衡性的,比某些国内游戏厂商要懂得多。
酩茶下意识揉搓胸口的骰子吊坠,这东西的来路愈发神秘起来,它具体属于规则的一部分,还是规则之外的部分也随之变得扑朔迷离
好像捡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医学生偷偷瞟过来的眼神还是那么不友好,酩茶却真的想不起到底在哪曾跟她有过一段缘分。
虽然很想现在就开始行动,可枯燥乏味的新同学介绍环节还没有结束,贸然离队很可能会被认为图谋不轨。
实际上,除了几个特定的人,酩茶对其他人到底是谁,干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换句话说,牺牲品不值得关注。
场下的不少人已经开始有抱团的倾向,估计还是那种无聊的“投票时不要投我”的把戏。
愚蠢至极。
……
“赵冬明,性别男,23岁,职业小说家。”最后一人的自我介绍结束,自此,十二人,六男六女对彼此的身份有了初步的了解。
“各位,请安静一下。”
“以防万一,我们需要提出一些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