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命运的起点

作者:法拉米尔 更新时间:2023/4/22 21:04:45 字数:4486

胸口的一阵剧痛将少女惊醒,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是看书看睡着了吗?”少女自言自语道,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胸口。

感受着呼吸之下起伏的胸腔,低下头看了看,小巧的胸部上是柔软洁白的文胸,没有鲜红的血液,也没有被子弹打穿的洞口,“但这梦境也太真实了吧,就好像自己真的参与其中了。”少女摇了摇头说道。

正思考着,从房间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珐默!起床了吗?”。珐默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急忙套上衬裙披上简单的衬衫,快速将书塞到床被下后才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门外站着一位妇女,披着穿了很久而显得有点灰扑扑的蓝色针织外套,下身则是带着口袋实用的黑色长裙。此刻正左手拿着抹布、右手拿着扫帚,气势汹汹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快穿好衣服!你要是闲的发慌就来帮忙干活,你想让你妈妈一个人打扫屋子吗?”

“啊~”听到母亲的话,珐默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摊了摊手说道:“我昨天刚帮父亲把地开垦完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腰有点酸,所以。。。今天让我休息好不好?”珐默试着向她的母亲做出自己最后的挣扎。

“这样啊~我倒是想到个不需要力气还能解决我目前烦恼的活交给你呢。”珐默妈妈看着面前的珐默,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小袋吉斯(1拉特=20昂撒=600吉斯),“前几天夜歌镇来了一群巡游的商队,他们好像还有几天的逗留时间,你去帮我买点盐、糖、布匹和香烛回来,剩下的钱就交给你自己处理咯~”

妈妈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过两天就要到星诞节了,你到镇子的时候,顺便去救济会代我向神明献上祈祷吧。”

珐默刚想说点什么,但是母亲打断了珐默,说道:“我最近总是做一个梦,梦见你晚上还在被窝里偷偷看书之类的。”

真是知女莫若母,看来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珐默只好乖乖的拿起钱袋子。

回到房间把衣裙穿好后,珐默正准备走出家门,“对了,今天学校的课程差不多要结束了。”妈妈向珐默嘱托道,“你记得去学校接一下你的弟弟妹妹,昨晚的事情妈妈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啦。”

‘完了,买书的预算又要缩水了!’听到母亲的话,珐默的小脑袋又耷拉了几分。

为了方便农活,珐默家住在小镇的边缘。而夜歌镇是附近几个小镇里最大,来往的商人旅客更多,也因此显得更有活力。

镇子的中央广场上矗立着整个小镇最高大的建筑——星辰救济会教堂,每天正点的时候,厚重的钟声就会传遍整个小镇的角落,不少的信徒都会赶到这里朝拜蒂芙丽的雕像。

原本珐默家里没有人相信神的存在,但自从自己的大哥去参军之后,母亲在农暇之余也会向家里的神像祈祷,希望女神能保佑她的儿子能平安归来。

珐默静静的走进了教堂,一座少女的雕像矗立在教堂的尽头,那是星辰之主蒂丽芙。

女神坐在一个树墩上,右手指向天空,左手伸向众人,周围是群羊雕像,从彩绘窗上洒进的阳光,让女神像充满了宁静平和的氛围。

珐默遵循着修女的指引,单膝跪在神像之下,低下小脑袋,双手在胸前握紧合上,向蒂芙丽的神像献上祷告:“希望哥哥能平安归来。。。”忽然,珐默感觉到自己的肩上一沉,她睁开眼睛看向肩头,发现一只白猫趴在她的身上,红色的眼睛看的珐默心里发毛。

但修女并没有注意到珐默这边的异常,双手合紧说道:“你的祈祷定会传达到星辰,女神会在你迷惘之时指引你道路。”

修女走到珐默身前,将珐默扶起来。这时珐默注意到肩上的那只白猫不见了,“这应该不是神谕吧,毕竟这是猫不是羊。”珐默心里嘀咕着,走出了教会的大门。

学校就在小镇广场的北侧,爱尔蓓蕾斯一世称帝时发布的第一条政令,就是强制帝国所有的孩童去上学识字,名列前茅的孩子可以向政府申请部分资助然后继续深造。

珐默在班里成绩中等,虽然自己想继续深造,但是自己的哥哥当兵去了,家里还有两个弟妹要照顾,所以完成基础教育后就回家帮父母干农活了,偶尔也从巡回商队处买一些感兴趣的书籍阅读。

珐默看了一眼钟楼的时间,离中午放学还有一段时间,珐默就去市场将母亲需要的材料装到背包里,顺便买了一份小吃去接弟弟妹妹,余下的钱刚好够买到一本《浅滩游记》(下)。

这本书是笔名为“妖精”的作者写的,上半本书讲述了大陆上的山川名迹,一些地区不同的民俗习惯;下半本书则是讲了大陆上的神话故事和怪异传说。“看来今晚要挑灯夜战了!。”珐默心里暗自高兴,迈着轻快的步伐的朝着学校方向走去了。

“啊,是姐姐!她来接我们回去了。”黛汐刚出了校门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珐默,兴奋的朝她挥了挥手,拉着瑞达一路小跑就过去了。“你。。。你跑慢点,别那么激动!”瘦弱的瑞达像个娃娃一样被黛汐拖了过去。

“看到你们俩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你没欺负你妹妹吧。”蹲下一手抱住冲过来的妹妹,珐默用另一只手摸着瑞达的头说道。

“姐姐,你就别调侃我了,我打不过她啊。”瑞达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傻姐姐。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妈妈呢?”黛汐问道。

“妈妈在家里忙着家务,这次就由我来送你们回家,怎么,不欢迎吗?”珐默故作伤心的样子,“我家妹妹长大了,讨厌起姐姐来了,呜呜呜。”

“唉?没。。。没这回事,人家...人家最喜欢姐姐了!。”黛汐忽然就慌张了起来,连忙紧张兮兮的回应。

“那就好!我们回家喽!看看姐姐给你们买了什么好吃的!咱们路上慢慢吃。”珐默表情一变,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嘻嘻的从背包里拿出两份用油纸包着的烤肠。

瑞达看着自己姐姐的表演,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向姐姐请教如何拿捏住黛汐。

回去的路上,珐默突然向弟弟和妹妹问道:“话说,你们俩要毕业了吧,以后有什么想做的事吗?”突然的发问让弟妹俩一愣,也让他们陷入了思考。

“我嘛。”黛汐突然板着小脸严肃起来,装作一副十分老练的样子,“我要当探险家,我想出去看看,到处探险,记录发现的未知历史。”

“我的话,我想当一名兽医,这样可以帮大家的照顾好动物了。”瑞达也说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和黛汐姐姐虽然能拿到国家补助,但两个人继续深造还是要花不少钱的吧。”

“没事的,我们有办法的。”珐默安慰了一下两小只,沉思了一会,没有继续说话。

‘要不明天去和猎户大哥学学打猎吧,最近感觉野味比较好卖。要不去救济会应聘修女?据说那个给的钱更多点。’珐默心里想着,但是她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想法,她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妹妹感觉到压力。

就这样,三个人聊着学校的见闻,讲着书里的故事,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妈妈,东西买回来啦,你过来看。。。”珐默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就像被石化了一样。

黛汐和瑞达向屋子里看去,只见一个男人坐在屋内的长椅上。

大概是因为职业习惯,男人坐的挺直,略显消瘦但看着很结实的身材配着一套灰色的军装显得意外的合身,但是黑色的军裤下,左裤腿显得松松松垮垮,里面伸出的是一个木头假腿。

他的胸前挂着两枚闪亮的勋章,年轻的脸庞带着坚毅的神色,没有被身躯缺陷击倒的他,双眼依然带有神采。

很快男人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三小只,面带笑容的说道:“怎么了,三位小天使。是不是觉得老哥我又帅气很多了?”

男人笑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着门口走去。此人正是家中的长子莫里斯。

珐默下意识的抱住走来的莫里斯,脑袋埋在了大哥的怀里,莫里斯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我不在家的时候辛苦你们了,对不起。”

珐默这才反应了过来,她看着这个失联了几年的哥哥,一把推开,大声吼道:“这些年你怎么没和家里联系一下?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对....对不起。”莫里斯面怀愧疚的低下头,小声说道:“我跟着队伍去了很远的地方,不方便联系,感谢星辰的保佑,我活着回来了,虽然也付出了一些代价。”

莫里斯重新挂上笑容,拍了拍自己的假腿。“现在没事了,我现在也算是光荣退休了。虽然不能继续服役下去了。但能活着回来看到你们,我已经非常开心了。而且我也得到了一笔不小的安置费。”

还没等珐默回答。母亲就从厨房走了出来,两眼红红的但满脸笑容,显的很开心,应该是认为祈祷得到了回应吧。

她走到兄妹俩边上,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珐默,你买的东西呢?”

“在这里。”珐默卸下背包,将购买的东西交到妈妈的手上,“这是买的香烛、盐糖、香料、白猫。。。。。。”

白猫?珐默脑袋一懵,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猫直发愣。“你用余钱买了一只猫吗?那你可要好好负责呀。”珐默妈妈并没有注意到女儿身上的表情,拿着东西回到了厨房。

“莫里斯!”珐默的父亲在内屋喊道,“我有点事找你。”

莫里斯凑到珐默的耳边小声说道:“晚点到花园里来找我,我和你说点事。”说完就去找父亲了。

瑞达和黛汐也带着书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留下了珐默和白猫,两个小家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你不会是教会里那只吧?”

“喵?”白猫歪着头盯着珐默,对珐默的行为表示疑惑。

“也是,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珐默抱着小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书喽。”

今夜的晚饭大家吃的都很开心,父亲还拿出了自己藏了很久的酿酒。

一家人其乐融融,母亲感谢女神回应了自己的祷告,父亲看着自己的好儿子平安归来,莫里斯也讲述了他这一路上的见闻以及惊心动魄的战斗。

珐默他们听的津津有味,仿佛亲身参与了一样。

饭后,珐默抱着小猫咪来到了室外的花园里,自己的哥哥坐在地上,他抬头看着月亮出神。

“哥哥,你找我什么事啊?”珐默坐到了大哥身边问道。

“珐默,我这次回来的时候不光得到了一大笔补偿金,军部还给我提供了一个在特尔安斯基安保团的工作的机会。”

“可是啊,我回到家后才发现,我对那些死亡的场景还是心有余悸,有的时候晚上还会在噩梦中惊醒,那些死掉的敌人一直盯着我,他们想把我拉下去,让我下去陪他们。”说到这,莫里斯面带难受。

“对了,我打算开个面包店,虽然这条腿是个木头,但是并不会妨碍干活,到时候可以养活大家的。”莫里斯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又重现带起笑容,“现在轮到我来扛起家里的重担了。”

莫里斯突然想到什么,继续对着珐默说:“说起来,你也已经16岁成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啊,都可以开始出去工作了。”

“我想把去特尔安斯基的机会让给你,安保团的主要工作就是保障城镇的安全,他们的训练可能比你做农活还要轻松,而且这个地方离夜歌镇也不远,治安也很好,基本上可以算作一个香饽饽的闲职,每天只要巡巡逻、维持一下治安就行了,薪水也很不错,我希望你能到代替我到那边去报道。”莫里斯说完,安静看着珐默,等待着她的决定。

“大哥,你知道瑞达和黛汐的梦想吗?”珐默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不知道,但我从他们听故事的神情感觉的到,他们都想出去看看。”

“是的,所以作为他们的姐姐,我也得好好努力才行,要努力赚足到能实现他们愿望的钱。”珐默似乎做出了决定,眼里充满着决心。

“那你自己的未来呢?你自己没什么想法吗?”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过几年就找个小伙嫁了。”珐默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开玩笑的说道。

“那怎么行!我妹妹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一个更加优秀的意中人。”莫里斯摸了摸珐默的头,向她表示祝福。

“谢谢。”但珐默抛出了自己的疑问,“不过,爸妈会同意你的提议吗?”

莫里斯站了起来,言语里充满了信心:“父亲那边已经同意了,母亲也相信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所以我现在来问我亲爱的小公主了,你的想法呢?”他像一个绅士一样,略微弯下了腰,将手伸到了珐默的面前。

“行吧,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珐默笑着站了起来,握住那只手。手中的小猫看着这兄妹俩的表演,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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