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你确定那个小姑娘有问题吗？”
“嘘，盯着她就行了。”
卡尔和莉莉丝鬼鬼祟祟地藏在另一条小巷子里，偷偷观察着顿坐在路边的海瑟薇。
两人已经在冒险家公会发布了委托，接下来几天只要每天来看看结果就行了。
只是悬赏金都是莉莉丝自己出的，这让从来没有为生活发愁的莉莉丝感到一阵肉痛。
她以前在魔王殿可是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压根没有人能管她。
魔王殿的金库里有着莉莉丝之前的十几乃至几十代魔王穷极一生从世界各地搜集来的金银财宝。
可惜的是，她在用这具人偶身躯出发的时候，只是抓了一小把塞进了胸口，不然现在根本不用考虑经济问题。
所以莉莉丝心生一计，她知道第一魔王不会亲自降临，不然光明教会一定会察觉到别西卜的气息，带兵来围剿他。
既然这样，海瑟薇应该只是第一魔王的某位弱小眷属，在人类的地界去稍微敲诈勒索一下，也没什么吧？
莉莉丝能感觉出来，海瑟薇的身体素质只有普通人的强度，很适合目前的她和卡尔。
所以一出冒险家公会的大门，莉莉丝就一本正经地跟卡尔说想要调查一下海瑟薇，以免魔族在镇子里作乱。
卡尔自然是答应了，所以两人现在就像是一对怪叔叔和怪阿姨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海瑟薇，像是想把她给拐跑。
海瑟薇约摸十二三岁大，身高还不到莉莉丝的胸口，蜷缩着腿脚坐在路边，看起来更娇小了。
她的红头巾很是亮眼，让卡尔想起了前世听过的童话《小红帽》。
海瑟薇的脸上有着点点雀斑，这给她可爱的脸蛋减了不少分，发色则是常见的金发，和卡尔的一模一样。
单从外表来看，完全是普普通通的小女孩，甚至因为身上穿着的衣服过于破烂，让卡尔又有些心疼了。
“唉....”
卡尔叹息着摇摇头：“真可怜。”
“这么小年纪就得出来乞讨，不知道她的哥哥到底患上了多重的疾病。”
莉莉丝翻了个白眼：“怎么，勇者大人圣母心又爆发了？”
“早上还只是给点钱，中午就想把整个人都陪进去啊？”
“我说你是不是恋童癖啊，这么关心一个小女孩儿干什么？”
卡尔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语气有些无奈：“我平等地同情每一个遭遇悲惨经历的可怜人。”
“不管男女老幼，样貌美丽还是丑陋，我都一视同仁。”
说话间，一阵微风吹来，吹起了海瑟薇面前的那张纸，纸的一角已经翘了起来，海瑟薇连忙拽住纸的另一角，才免去了纸被吹走的命运。
“嘿咻！”
惊魂未定的海瑟薇抹了一把小脸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冷汗。
要知道，纸也是很贵的！
“嗯.....？”
卡尔眼睛一眯，嘴里嘟哝着：“奇怪....是我看错了嘛？”
莉莉丝连忙问他：“卡尔，你发现什么了？”
“那张白纸上本来写着「卡莉丝」，但是现在却又变成空白了的。”
莉莉丝也定睛看去，卡尔写的名字果然不见了。
“对诶，真的没有了！”
卡尔摸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说不定是换了一张纸呢。”
“毕竟世界上还是好人多，说不定大家一看这个小女孩这么可怜，都来给她捐款了。”
“上一张纸写满了，她给收起来了。”
莉莉丝心中嘲讽卡尔：“只有你一个善良的大傻帽。”
她嘴上却说着：“那我们再等等看吧。”
海瑟薇的表现一直很正常，完全符合十几岁的小女孩的言行举止。
如果说到底有哪一点不对劲的话，也只有她眼神中的忧愁了吧。
可是亲人重疾在身，眼里没有一点担忧反而更奇怪吧？
“莉莉丝，快看，有人来了！”
卡尔拍了拍昏昏欲睡的莉莉丝，指了指海瑟薇的方向。
“哈啊～”
莉莉丝朦胧着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昨晚光顾着看卡尔的梦境，自己倒是没怎么睡觉。
一到下午，疲惫感如潮水一般袭来，她恨不得当场午休。
如果卡尔不介意的话，可以躺在她下面当个床垫子，因为直接接触地面太脏了。
“嚯，还是个有钱人呢！”
卡尔看着那人从马车上下来，身上带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
这下子莉莉丝不困了，她睁大眼睛，把眼前这个正在海瑟薇的纸上写名字的胖子的特征完完本本地记在了脑海里。
她打算趁卡尔不注意，今晚打听打听胖子家的路，去发一笔不义之财。
“真不少，这下子海瑟薇应该能直接攒够钱了。”
卡尔眼见着胖子把一个金戒指递给了海瑟薇，欣慰地说。
海瑟薇顺手把大号金戒指当成扳指一样戴在大拇指上，一遍又一遍地对着胖子说着感谢的话。
胖子坐上马车离开了，海瑟薇兴奋地收起纸和笔，打算离开了。
“完全就是普通的小女孩。”
这是卡尔的结论，两人盯了一天，实在是没什么发现。
“那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莉莉丝觉得卡尔的判断挺对的，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看来，有可能是海瑟薇收到的某一笔钱沾染了第一魔王的气息，才导致她的判断出错。
正当两人也放松警惕，打算回旅馆休息的时候，卡尔突然捂住心脏，面色痛苦起来。
而莉莉丝则是感到时间仿佛突然停止了一秒，之后才看见卡尔捂着心脏颤抖着。
“卡尔....你没事吧？”
莉莉丝不知道自己在焦急什么，看到卡尔难受之后，她也没当初那种快乐的感觉了。
如果不能以别人的痛苦为快乐，那还算是魔族吗？
卡尔紧紧咬着牙，眼睛却死死盯着海瑟薇。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果然....有问题....”
莉莉丝扶着卡尔，看向海瑟薇的方向。
她手中的纸变成了空白，拇指上的金戒指也消失了。
海瑟薇呆愣愣地站着，脸上满是泪痕。
“咚！”
小镇的钟楼响起了钟声。
两人再一看，海瑟薇刚才站着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