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骗我？”
海瑟薇看着卡尔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子，忍不住吞口水。
好多钱啊！！
至少有几十枚帝国币，如果都用来给哥哥治病的话，哥哥一定能被治好吧！
可是.....
海瑟薇又把目光转向卡尔，她对于卡尔的印象并不好。
这个奇怪的陌生人对给她捐钱的青年很凶很凶，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
海瑟薇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小眼神逐渐变了。
“他不会是想....”
“不行不行，我还小啊！”
海瑟薇捂住脸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可以...不可以的！”
卡尔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趁海瑟薇不注意，把那张白纸收了起来。
“海瑟薇小妹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卡尔直接把钱袋子轻轻放在了海瑟薇的面前的地上。
钱币隔着袋子和坚硬路面碰撞出的清脆声音引起了莉莉丝的注意。
她看了看卡尔，卡尔给了她一个沉稳安心的眼神。
她又看了看钱袋子，里面都是她梦寐以求的装的鼓鼓囊囊的钱币。
她贪婪地伸出手去，想要把钱袋子给揽在怀里。
然而，当海瑟薇把袋子拿起来时，那沉甸甸的重量却忽然唤醒了她的某些记忆。
她似乎也从某人手里收到过比这个更沉的钱袋子，可是当时自己的内心不是惊喜与开心，只有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昆虫....
可怕的昆虫.....
像人一样高的昆虫！
海瑟薇的手停在半空，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钱袋子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超越认知的熟悉的恐惧再次笼罩了她，海瑟薇抱着头趴在了地上。
“海瑟薇，你怎么了？”
卡尔伸出手，想把海瑟薇扶起来，可海瑟薇却当着他和莉莉丝的面直接化作一阵雾气消失了。
这一瞬间，如梦初醒的卡尔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空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海瑟薇已经完全不见了。
卡尔扭头看向莉莉丝，莉莉丝也摇摇头：“你看我干嘛？我也没注意到她是怎么消失的。”
魔族中能突然消失的方式太多了，谁知道第一魔王给了她哪个？
“我原以为她是罪魁祸首，那些可怜都是假扮出来的。”
“现在看来，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而已。”
卡尔摩挲着那张白纸，在海瑟薇消失之前，他就把那张纸藏起来了。
两人见海瑟薇没有再回来的意思，只能先行离开了。
然而，当两人走远的时候，还是可以远远地看到海瑟薇坐在地上，可是当卡尔走近的时候，海瑟薇就又带着惊恐的表情消失了。
“你想怎么办？现在海瑟薇已经记住你的脸了。”
“她再看见你，不等你靠近她就跑了。”
莉莉丝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卡尔能把事情解决得更完美一些呢。
比如说，和第一魔王的投影再次近距离接触，让卡尔魔气灌体快速升级。
或者说，两人直接跟着海瑟薇去找她的哥哥，直接把这件事情解决干净，就不用操这种破心了。
“她还记得我...这样啊？”
卡尔把白纸给展平开来，工整地在纸上写上一个名字。
莉莉丝探着头，好奇卡尔在写些什么。
“卡尔？！你怎么写自己的真名？！”
白纸上工工整整地躺着“卡尔”二字，仿佛宣告了卡尔的死刑。
卡尔手中的笔没有停下，而是接着写了下去：“卡尔.....萨斯，一枚帝国币。”
莉莉丝咂咂嘴：“又是假名啊？”
“如果海瑟薇一直因为记得我而躲避我，那只要让她忘记我不就好了吗？”
卡尔把纸放回海瑟薇原来在的位置，又从钱袋子里摸出一枚帝国币压在白纸上。
两人又来到了昨天的那个角落，静静地观察海瑟薇。
不知何时，恍惚间，海瑟薇突然出现，在她拿起纸的那一瞬间，熟悉的压迫感朝着卡尔涌来。
他连忙按照莉莉丝教他的方法保持特定呼吸，而莉莉丝由于暂时宕机闭上了眼睛。
黑影从虚空中现身，从海瑟薇的手中接过白纸。
他口中念念有词：“卡尔萨斯，你的灵魂归我所有。”
“你是第八十五个善人。”
“海瑟薇，你做的很好。”
“继续下去，我会让你的哥哥也活下去。”
黑影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次卡尔甚至已经有些适应魔王的威压了，他深呼吸两次，稍微调整了一下状态。
第一次那种心脏快要爆掉的感觉完全没有，只是觉得有些胸闷而已。
莉莉丝也从宕机中恢复过来，她发誓等她夺回魔王的躯体后，也要把别西卜打得脑袋宕机。
之后直到海瑟薇在钟声响起消失时的那一段时间里，再没有一个倒霉蛋给她捐钱了。
毕竟愿意捐钱的，现在已经失去身份，失去了周围人对他的记忆，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了。
一千个善人的灵魂，收集起来谈何容易？
卡尔又多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海瑟薇不会再出现之后，才和莉莉丝一起回到了旅舍。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再一次被所有人遗忘了。”
卡尔看了看四周，许多人对他投来好奇的眼光。
有好几个他前几天在旅舍大厅里都见过，可以称得上是比较面熟。
然而现在，所有人都在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海瑟薇一抓到钱袋子就像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一样。”
卡尔扭了扭脖子，接着对莉莉丝说：“所以明天我们先不要把钱袋子给她。”
“哄她说等到了目的地观察过她哥哥的病情之后再给。”
莉莉丝疯狂点头：“哦哦！”
“我懂了！所以我们是骗她带我们去找她的哥哥对吧？”
卡尔叹了口气：“不是骗，如果她的哥哥真得了什么病，我们帮她治了便是。”
“可是我现在怀疑的是，海瑟薇脑子里所想的那个哥哥，究竟是否还活着呢？”
旅社老板看着走向前台的两人，热情地喊道：“欢迎光临！”
“这位小哥看起来很面生，应该是外地人吧。”
“至于这位美女.....”
“你昨天身边的男伴好像不是这位啊？”
旅舍老板好奇地打量着莉莉丝。
